“你的確不需要知道,我不過是螻蟻罷了,怎麼能入寧心神王你的眼,殺了我吧,殺我對寧心神王你來說只有利而無害。”黑衣瘦弱子很誠懇的勸說着,緩緩的閉上雙眼,放棄掙扎……
求死?
這個真真是到了絕望之地嗎?或者絕望到求死也是一種奢侈嗎?
“你很想死?”
“我不知道活着爲什麼。”爲了活而活,沒有尊嚴,沒有驕傲,任人踩在腳底,這樣的生活,他膩了,他寧可死……
被張天寶這麼一個廢物,當成狗,他何必活着。
只是不想死在那些人的手裡,那些人不配殺他。
這是高手的尊嚴。
“不想活?你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我出手?殺你髒我的手。”東方寧心神色冰冷,身上隱隱散發着讓人不敢逼視的傲氣,不怒之威,高位者的氣勢一覽無遺。
衣袖一甩,不再看這黑衣瘦弱男子,提步就往雲中城去……
虧得她認爲這個男子是個人物,原來不過是個懦夫,一個大男人尋死覓活的,她東方寧心看不起,這樣的人她也不不屑殺。
一行人繼續往雲中城走去,君無量和傾似也路過黑衣瘦弱男子的身邊時,無限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我同情你,想死在東方寧心手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唉,白白浪費時間呀,也沒從這羣草包中,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最多就是顯擺了一下,黑暗神王的身份。
行至百米,身後傳來了黑衣瘦弱男子半是自嘲,半是諷刺的聲音:
“凌子楚,黑暗神殿準神王,曾經我的地位等同於光明神殿的葉飛揚。寧心神王,這樣的我,你殺不殺……”
“準神王?”東方寧心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被寒風吹的面無血色的凌子楚,又指向嚇的口吐白沫的張天寶:“落到這個地步?”
“是,落到這個地步。準神王又如何,我不過是黑暗神殿養的一條狗,你得到了黑暗傳承,我便沒有存在的價值了,黑暗神殿要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
高手的驕傲?他再強也是黑暗神殿打造出來的,就必須聽命於黑暗神殿,他不是東方寧心,他的命運從來不由自己主宰……
“如果沒有我,你就是新一任的黑暗神王,你不恨我?”如果這個凌子楚說的沒有錯,那麼……
他應該是備選的黑暗神王。
“恨?沒有什麼好恨的,我能走到今天,也是沾滿了無數人的血,我能殺別人,爲什麼不能被人殺。你以爲黑暗神殿的準神王是如何培養出來的?
黑暗神殿和光明神殿不一樣,葉飛揚是創始之神的親傳弟子,由光明神殿七大長老親自調教。而我?是歷時二十年,從一萬人當中廝殺出來的,從我有記憶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停的在殺戮,殺自己的同伴,這樣我才能活下來……
待到好不容易,那一萬人當中,只餘十人時,傳來黑暗神王已經找到了的消息,於是我們十人被捨棄了。在被黑暗神殿處死時,張天寶看中了我,要我做他的護衛,我才活下來……”
凌子楚盡乎麻木的說着自己的人生,從他的眼中的確看不出恨,因爲他對一切都麻木,麻木的活着,麻木的殺人。
要說無涯是天生的殺手,那麼面前的凌子楚,就是後天培育出來的,冷血殺人機器,殺戮是他人生的主旋律。
這樣的人根本不怕死,也不畏懼死亡,而看他求死這一項,東方寧心大膽的猜測:“你被人餵了藥。”
“對,所以我沒辦法自殺,而這麼多年的本能,讓我在與人交手中,不自覺的就釋出殺招,我想,這天地間能殺我的,恐怕只有你一個。而你不殺我,我便會殺你,你死了……黑暗傳承就要換人了。”凌子楚揚起手中劍,劍直指東方寧心……
可,就在劍舉起來的那一刻,凌子楚痛苦的全身抽搐着,七孔溢出血跡。
“啊……”凌子楚如同負傷的野獸,大叫着。
他不能對黑暗神殿的人起殺意!
“寧心神王,動手吧,現在殺我是最好的時機。”瘦弱的身體捲縮成一團,在這銀妝素裹的世界裡,是那樣的顯眼……
殺?東方寧心搖頭,這個人明顯的很好用,殺了太浪費了。
準神王,可不比她這個沒有達到神王級別的黑暗神王弱,如果能讓這凌子楚爲自己所用,那麼完全可以彌補她達不到神王的缺陷。
東方寧心尋問着雪天傲的意見。
她想救這個男人!
雪天傲點了點頭……
取出懷中的金針,東方寧心輕輕一躍,便來到了凌子楚的身後,金針準確無誤的刺入凌子楚的體內,針尾“嗡嗡”顫抖,與凌子楚痛苦的悶哼聲交織成一片……
這個時候,凌子楚並沒有半分的抵抗能力,東方寧心的精神力,沒有任何阻礙探入他的腦內,得知這個男人果然沒有騙他,的確是準神王高手……
“斷了殺了我念頭,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凌子楚,記住,我不殺你,你的命便是我的。”
一個彈指間,東方寧心便將精神力收回。
她可以確定這個男人沒有騙她,這樣就夠了……
至於他忠不忠心嗎?那就不在她需要考慮的範圍內,他似乎不能對黑暗神殿的人起殺念,一旦起了這個念頭,便會痛苦不堪……
“呼……”在金針的輔助下,凌子楚的痛苦慢慢的減弱了,不停的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態。
東方寧心不是他能殺的!
很快,凌子楚就感覺那股疼痛減弱了……
“咦,怎麼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凌子楚不敢相信的睜開眼睛。
他每一次都要痛上三天三夜,直到暈死過去,這一次怎麼……
感覺到背後的金針的力量,凌子楚不敢相信的轉身:“你是針師?”
“略懂。”東方寧心看金針已運行一週,將金針取了下來,側身看向跪在一邊的的張天寶一行。
“從此刻起,凌子楚是我東方寧心的人,告訴黑暗神殿上下,任何見着他,給我稱呼凌公子,我要知道誰再對他頤氣指使,我就滅他全族……聽到沒有。”
“是,是,寧心神王,屬下知道了,這就把消息傳回去……”黑暗神殿的人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不停的磕着頭。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是……”衆人擡着張天寶立馬下山,準備走人,可卻被凌子楚叫住:“慢着,把雲中城的令牌留下。”
“是,是。”立馬從張天寶的懷中,取出一枚純黑色、巴掌大小,散發着古樸氣息的令牌,令上面有一個大大的“雲”字。
“寧心神王……”小心的捧到了東方寧心的面前,極盡討好與諂媚。
大長老可就是殘在寧心神王的手中,現在還半死不活的躺在神殿,等着他們找靈藥去救呢……
“給凌公子。”
“是。”來人又巴巴的捧到了凌子楚的面前。
凌子楚一愣,隨即明白東方寧心不知道這令牌的重要性,於是解釋道:“這是雲中城的入城令牌,沒有這令牌入了雲中城,便會當成藥奴帶入到昭華山。
昭華山靈藥遍佈,但靈獸、兇獸也不少,那些個靈獸與兇獸好吃人,一般人來到雲中城是買不到靈藥的,只能交錢,每月一次去昭華山自己採。
這個時候進去的人,無論你真氣修爲多麼高,十有八九都是用來喂靈獸的,這些人被稱爲藥奴。待到那些靈獸吃飽後,雲中城纔會組織自己的人去採藥,這樣的話雲中城的人,死傷就小了。”
東方寧心點了點頭:“拿着吧。”一副不將雲中城令牌放在眼中的架勢。
看東方寧心神情自若的樣子,一時間凌子楚也把不準,自己是不是多嘴了,東方寧心早就知道這雲中城的規矩,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張天寶調戲她時,不出手……
握着小小的令牌,凌子楚感覺心中一暖。在黑暗神殿多年,從來沒有人把他當成一個人來對待過……
他沒有看到,東方寧心轉時,那一閃而過的狠厲……
藥奴。
難怪丹遠容那麼容易進了雲中城,難怪丹遠容一行會死傷那麼嚴重……
“雪天傲,這雲中城?”東方寧心用眼神交換着,他們兩人才懂的意思。
雪天傲的父親,就死在這是雲中城……
“滅了!”雪天傲身上的殺氣與怒火,一閃而過,但卻逃不過在場的衆人。
君無量和傾似也不解的看向東方寧心,隨即瞭然的點點頭……
看樣子,這雲中城犯着了雪天傲,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雲中城十有八九要從雲中掉下來了……
凌子楚卻大感不解,突來的殺意爲哪般?
謹慎起見,凌子楚凝氣打量着四周……
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開始殺人的的凌子楚,對人和危險的氣息,比野獸還要靈敏,當他發現山腳下的人時,如死水的雙眼突然一亮,不敢相信的看着東方寧心與雪天傲……
這兩個的實力,果然不用簡單用真氣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