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歡轉身,一步步踏上青色的階梯,看着裡屋燈火通明,不時傳來嬌媚的笑聲。
她挑眉,一腳踹開了房門。
嬌媚笑聲戛然而止,如夫人錯愕的看着站在門口處的美人。
洛水公主容貌傾國,果然名不虛傳。饒是她自負容貌過人,也生生被比下三分。不過,容貌再美又怎麼樣,一個啞子怎麼討男人的歡心。
想到這,如夫人放下心來,嬌笑着,蓮步輕移,走到莫錦歡面前,盈盈一拜,嬌甜的聲音堪比黃鶯,“妾身給王妃娘娘請安了。”
莫錦歡看也沒有看她,身子擦過她,走到半臥在軟塌上的,剛剛棄她而去的瑞王。
瑞王只着白色中衣,手裡拿着一盞金色的酒杯,一雙鳳眸在燈光下尤爲顯得流光溢彩。
而此時,這雙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還不待說什麼,就見莫錦歡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眉宇間有着一抹同樣的冷笑,小手比劃着道:“她沒偷,救她。”
瑞王修長手臂一把扯過莫錦歡,將她摟在懷中,“她沒偷嗎?可本王說她偷了便是偷了。你憑什麼讓本王去救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婢子?更何況……”瑞王故意在她耳邊說道:“她的主子就是一個不乾淨的啞子!”
瑞王剛剛飲酒,身上傳來醉人的酒香,莫錦歡微微側頭避開那味道,她心中冷哼,瑞王能看得懂啞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故意忽略掉那侮辱人的話語,眼睛看向自己的腳下。她的腳下是今晚他在婚禮上穿的衣服。
“王爺剛來到我這兒,便命我趕緊將這衣服給脫了。王爺生平最爲討厭的顏色就是紅色。”如夫人循着她的視線望去,嬌笑道。
“哦,還真是巧,我向來最爲討厭的顏色同樣就是紅色呢。”莫錦歡雙眸彎彎,推開瑞王,將身上的喜服脫下,扔到地上。
她擡起下巴,看向眯起眼睛的瑞王,“我的嬤嬤沒有偷東西,偏偏王爺說她偷了。看來王爺一心想要我嬤嬤的命。今天是我和王爺的新婚夜,王爺就執意殺我身邊的人。這事傳到皇后的耳中,不知皇后會怎麼想?”
這樁婚事是東越皇后一手促成的,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皇后會將她一個小國的公主嫁給她最爲寵愛的兒子。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皇后肯定是她在東越的靠山。
如夫人看到王爺的面色一變,剛纔這個啞巴指手畫腳一番,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三個月前,爲了以後那洛水公主和王爺相處愉快,皇后逼王爺去學習啞語。
不過,瑞王面色很快恢復如常,他輕笑:“你竟然想要拿母后來壓本王。罷,本王就給母后這個面子。饒過那個婢子。不過……”他的眼神掃過她的身子,最後落在她花容月貌的臉上,他脣邊掛着一抹*的笑意,“愛妃,你果然容貌出衆,本王有那麼多女人,卻沒有一個及得上你貌美。既然你想要本王給這個奴婢醫治,就要付出點什麼吧。算了,雖然你是殘花敗柳,但是本王就忍一下吧。”
聽到這話,如夫人撒嬌道:“王爺,您不是今晚要留宿在我這兒嗎?明晚再去陪王妃好不好?”
“乖,你先去別的院。本王明兒在好好陪你。”瑞王低頭在如夫人臉上一吻,鳳眸卻是放在莫錦歡的臉上。
如夫人剛想要說些什麼,可看到王爺的眼睛,心中一寒,要知道瑞王喜怒無常,她好不容易纔得到瑞王的寵愛,也不想今晚因爲這啞巴王妃,得了瑞王的厭惡,她便低頭說道:“那我就先下去了,不過王爺待會兒可還要飲酒?剛纔王爺的酒盞被王妃娘娘摔了,妾身要不要命人佈置新的上來?”
“嗯。”瑞王視線回到如夫人身上,拍了拍她嬌嫩的臉頰,低笑道:“如兒最是貼心了。下去吧。”
很快,如夫人便親自拿上端着新的酒杯上來,布了酒,便出去,臨走時候,她輕聲在莫錦歡耳邊說道:“公主,王爺現在也不過就是喜歡你那張漂亮的臉罷了。等王爺對你失了興趣……哼。”她冷哼一聲,走出房間。
莫錦歡絲毫不將如夫人的威脅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這個廢材王爺還入不了她的眼。
她還在洛水的時候就聽說這個聲名狼藉的廢材瑞王爺。
“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拖出去,關進柴房。”如夫人剛下去瑞王突然低聲喝道。
幾個如狼似虎的奴才推開門,不由分說的便想要去拖還在怔愣中的莫錦歡。
這個廢材太不按理出牌了。
莫錦歡心中一凜,隨手拿起一旁的玉枕砸向撲過來的奴才,在奴才閃身避開的時候,她抄起軟被遮住自己的身子,眼角餘光看到一旁備有筆墨,她快速寫到:“誰敢!”
這兩個字筆鋒極爲銳利,那勉強僅有薄被遮住身子的洛水公主容貌高貴,眼角眉梢有着陡峭寒意,竟然讓在場的奴才都愣住。
“本王的命令你們都不聽麼?把她抓起來!”這一次,瑞王斂去臉上的笑意,冷臉說道。
而就在此時,一聲尖利的嗓音傳來,“皇后娘娘駕到!”
瑞王眸光一閃,此時皇后早已踏進房內,看着這一屋子的凌亂,還有勉強用薄被裹身的洛水公主,她揚手打了這個她真心疼愛了十多年的兒子。
“你存心想要氣死本宮是不是?”
瑞王跪在地上,抿脣道:“兒臣不懂母后的意思。兒臣已經按照母后的意思娶了這個女人,難道母后還有逼兒臣要一個已經不乾淨的女人嗎?”
莫錦歡緩緩走向前,跪在皇后面前,絕美的小臉上,一副倔強的樣子,將手上寫好的東西遞給了皇后。
“皇后娘娘,瑞王並非真心對我。他欺我,辱我。請皇后娘娘讓我回洛水去吧。”她既然敢這麼寫,當然知道皇后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絕對不會讓她這麼不清不白的回洛水。
果然,皇后瞪了一眼瑞王,彎腰親自將莫錦歡給扶起來,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孩兒,她心裡由衷的喜愛,柔聲說道:“孩子,有什麼委屈就對本宮說,本宮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的。本宮能看得懂啞語。”
瑞王眼睛看到她在紙上寫的字,冷聲道:“我欺你,辱你?你何不將手臂伸出來,讓母后看看你手臂上可是否有守宮砂?”他的視線迎向一臉震驚的皇后,他冷笑道:“母后,守宮砂對於女子來說象徵着什麼,母后肯定比兒臣更加的清楚,她身上沒有守宮砂,她早非處子。母后,你真要兒臣要這樣一個不乾淨的女人嗎?”
莫錦歡沒有迴避皇后的視線,手指緊扣在掌心,心裡第三次壓下將這個瑞王一掌拍死的衝動。
如果她沒有辦法向皇后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樁婚事毀了不說,甚至連她的名聲,洛水國的名聲都會給毀了。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兒,她雖然勉強只有薄被裹身,可小臉上一片鎮靜,她緩緩道:“守宮砂的確是象徵着一個女子的純潔。可並非是所有處子身上都有守宮砂。淙兒,既然公主已經嫁給你,無論怎麼樣,你都該好好對她。”
皇后的話一說出來,不只是瑞*驚,她的心中也不無訝異。要知道瑞王可是皇后親手養大的孩子,皇后爲什麼會逼着自己的孩子去娶一個可能已經失身的女人呢?
“母后你的言下之意是說,你要兒臣嚥下這委屈了?”瑞王緩緩站了起來,狹長的鳳眸中深寒一片,“可兒臣偏偏最吃不得的就是委屈。這個女人,兒臣不要。”
“你這孩子!”皇后秀眉微蹙,瑞王性子桀驁難馴,她養大他,自然知道,她得想法子讓瑞王乖乖娶了這洛水公主,她凝眉道:“如果這公主並非失身,你要答應本宮,要好好對待她。”
瑞王痛快應下,“這是自然。”
而跟隨在皇后身邊的一個嬤嬤低聲道:“娘娘,奴婢曾經司職過秀女選拔,不如讓奴婢來驗一下公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