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映過來去撿地上的碎片,割傷了自己的手指。
“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的心機怎麼這麼重?”視線裡面出現了一雙樣式繁雜的筒靴。
苑碧棠擡起頭,正好對上了墨臺勳深沉的眸子,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怒火,沒有微笑,一張冷漠的臉,沒有表情。
“王爺,對不起,妾身......”這樣的墨臺勳更是讓她害怕,她寧可墨臺勳能罵她,打她,可是他現在漠然的態度,好像她從來就沒有當過他的妾,形同陌路一般。
“不用解釋了。”墨臺勳單手掐住了苑碧棠的下巴,把她的嘴巴都掐到了一起:“我本不想管你,只是你不能死,你的存在是爲了治好溪兒的病,沒有想到我的一貫縱容竟然讓你生出了歹心,王妃的位置你永遠不要妄想,想要錢,可以,只要你治好了溪兒的病,給你多少都行,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樣?”
墨臺勳似乎是爲了證明自己對溪兒的愛一樣,他要欺辱苑碧棠,讓溪兒知道,在他的心中,溪兒是他的唯一,他不想再出現溪兒吐血的事情了。
“王爺.......”苑碧棠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王爺,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沒有過想要當王妃,王爺......”
“哼。”墨臺勳用力一推,苑碧棠被推搡在地上,脊樑骨撞到了桌腳上面,背後一陣疼痛,苑碧棠發出一聲悶響,疼得齜牙咧嘴。
墨臺勳心軟了一下,可是他一想到溪兒的病越來越重就忍不住說出更殘忍的話來:“苑碧棠,你別狡辯了,每次裝的楚楚可憐的模樣,弱不經風的樣子,耽誤了溪兒多少次喝藥了?動不動就打翻湯藥,難道是想延誤救治公主的時間?我看你是居心叵測!”
“妾身沒有。王爺,妾身真的一心想要治好公主的病,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苑碧棠一邊解釋一邊哭泣,她不怕被人冤枉,可是她不想被墨臺勳冤枉。
“還敢狡辯,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重打10棍。”墨臺勳氣的眼睛都紅了起來,他怎麼能忍心苑碧棠就這樣欺負他的溪兒,他最愛的溪兒。
苑碧棠聽了他的話,頓時就癱坐在了地上,連掙扎都不會了,因爲他的心中沒有她,不管她解釋多少句,他一句話都不會相信的。
他,果真心中還是從來沒有她的。
並不害怕被打,只是心中的悲涼,像是陷入了絕境。
從來不知道感情是這麼的折磨人,還依稀的記得,師父寧宵對她說過:“感情最爲累人,一旦墜入就會萬劫不復。”
曾經的她,只是一笑而過,現在才知道感情的苦,果真讓人斷腸。
“勳,不要這樣,棠姑娘是個女兒家,怎麼受得了這等苦?”溪兒連忙拉住了墨臺勳的衣袖,低低的求情。
“溪兒,她都快要把你害死了,你怎麼還護着她?”墨臺勳撫摸着溪兒日漸消瘦的臉龐,他就要出征了,可是溪兒的身體還是沒有一點好轉,他必須要在走之前給苑碧棠一個下馬威,讓她不敢造次。
“棠姑娘並沒有害我啊,要不是她,我的身子說不定早就垮掉了,勳,我真的沒事。”溪兒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沒等墨臺勳說話,就轉頭對苑碧棠說:“你先下去吧!”
苑碧棠微微的擡了擡頭,見墨臺勳並沒有看她,就知道墨臺勳已經默許了,她卑微的低着頭,站起來,連地上的碎片也不敢撿就急着退出去了。
風,已經微涼,涼到了心坎裡。
苑碧棠一路走着,眼神黯淡的看着前方。
不知不覺,淚已千行。
“夫人,風這麼大,你怎麼不進屋子?”鳩蘭正好看到了苑碧棠,卻發現她哭了:“夫人,你別傷心了,這樣對身子不好。”
苑碧棠眨巴着一雙淚眼:“鳩蘭,他要出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
“王爺武功很高的,一定能大勝而歸,夫人不要太擔心了。”鳩蘭開解的說道,她在這個王府中待得時間比苑碧棠要長,自然是知道墨臺勳的本事。
“如果沒有公主的求情,他真的會把我拖下去嗎?”想起剛纔的事情,她還有些毛骨悚然,哪怕那個男人對她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憐憫,也不會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夫人,你在說什麼?”鳩蘭二丈摸不着頭腦的問。
“沒什麼,天涼了,我們回去吧!”苑碧棠吸了一下鼻子,擡腳往屋子裡面走。
愛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的放下?
墨臺勳馬上就要出征了,她希望能爲他做點什麼,於是連夜就趕製了一個香囊,然後將一個護身符放在裡面,這些做了之後,她很想告訴他她並不是貪圖富貴纔跟他成親的,可是他總是不願意聽她的解釋,所以寫了一封書信,摺疊成一個小方塊放進去。
但願有一天,他能明白她的心意。
第二天。天晴,無風。
苑碧棠懷裡揣着香囊,來到了墨臺勳的書房前面,她不敢進,害怕墨臺勳會用一些話來傷害自己,害怕墨臺勳會更加的討厭自己,可是她並不知道墨臺勳出征的日子,現在不給,可能就錯過了,到時候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房間門口徘徊了一下,可是沒有勇氣踏進去。
門“吱呀”的一聲就打開了,墨臺勳似乎是意料到是苑碧棠一樣,用涼涼的口吻問道:“不好好的給溪兒煎藥,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苑碧棠摸着懷裡面的香囊,還是退卻了:“沒什麼,妾身正要去給公主置辦藥材,正好路過這裡,沒想到王爺正好出來。”
墨臺勳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的瞪着苑碧棠,似乎望穿她一樣。
苑碧棠低下了頭,不善於撒謊的她,臉色微紅。
墨臺勳不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他慢慢的靠近了苑碧棠,一股熱氣在苑碧棠的身上蔓延。
苑碧棠縮着脖子,死死地咬着嘴脣。
絲毫沒有預警的,墨臺勳的手摸向了苑碧棠的胸部。
苑碧棠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倒在地上,眼中更是慌亂不已。
墨臺勳一下就摟住了她快要跌倒的身子,英俊的臉龐瞬間放大,兩個人的距離是那麼近,近的讓苑碧棠都能清楚的聽到墨臺勳的呼吸聲:“王爺.......”
苑碧棠的身子瞬間就軟了下去,被心愛的人抱着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墨臺勳面不改色的把手伸進了她的懷中,掏出了那個香囊,然後放開了苑碧棠:“這個是給我的?”
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可是苑碧棠還沉醉在剛纔墨臺勳的溫暖懷抱中,紅着臉點了點頭。
“哼,你覺得這樣做就能得到我的心嗎?”墨臺勳笑的很陰險,然後手一鬆,將香囊掉在了地上,黑色的筒靴狠狠的踩在了上面,蹂躪了兩下:“我的心,永遠都是溪兒的,你在我眼裡什麼也不是。”
他不知,他踩的,不止是香囊,更是苑碧棠的心。
風過,人走。風中留下一點松木香。
苑碧棠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子慢慢的滑下去,做了這麼多的努力,他還是不願意看自己一眼,她的心意,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該恨的,那個英俊的男人,他的風度,迷失了她的心,他的狠,也同樣傷透了她的心。
即使這樣,她還是希望他能記住她,就算溪兒的病好了,就算她最終離開了慕王府,她也希望他能記住她,記住曾經有那樣一個女子,真心的愛他,願意爲他付出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苑碧棠每天都在害怕墨臺勳的離開,每天都悄悄的在暗處尋找墨臺勳的身影,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變成了墨臺勳的影子一樣,就算是遠遠的看着,也覺得幸福非常。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墨臺勳在亭子中看書,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苑碧棠唯唯諾諾的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王爺,我只是......只是路過......”
“每天都跟着本王,你以爲本王不知道嗎?”墨臺勳的嘴角掛上了一個弧度,莫名其妙的有點喜歡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可是她不是溪兒,所以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
苑碧棠低下了頭,聰明如墨臺勳,她什麼也瞞不過他。
“今晚跟本王進宮,皇上非常重視這一次出征,要舉辦宴席爲我踐行,皇上他特地點了你的名字,讓你也去,你準備一下,不要給本王丟人。”墨臺勳押了一口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是,妾身記住了。”
要進宮嗎?跟墨臺勳一起?
苑碧棠已經想到了,這次一定要給墨臺勳爭面子。
回到凝溪閣的時候,苑碧棠沐浴之後,穿上了一件雪白綢緞的裡衣,長髮垂到了腰際,纖細的柔荑撫弄着柔順的秀髮,宛若仙子一般,沒有絕美的容貌,但是沉靜的氣質,如此動人心魄。
“夫人,你真美!”鳩蘭忍不住誇了一句。
“鳩蘭,你的嘴真是越來越會哄人了。”苑碧棠撲哧一笑,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更是增添了一絲嫵媚。
“夫人,你來看看穿哪一件合適,今天可是要見皇上的。”鳩蘭皺着眉頭,苑碧棠不受寵,待遇自然也差,身邊沒有幾件好衣裳。
“是啊,今天是要去見皇上呢!”苑碧棠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