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大哥……”她知道自己似乎是猜錯了,不由的臉紅了起來。
“小丫頭,你在想什麼呢?”項厲宸打趣的問道。
“我沒有想什麼啊!”苑碧棠有些彆扭的轉過臉去,然後看着月亮說:“項大哥,我們回去吧。”
“好。”
苑碧棠踏着歡快的步伐往前走,她像是在逃避什麼,不想要承認有某種動心在心中被融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只是那種心動的感覺,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項厲宸一直在後面走着,不緊不慢的速度,他的眼神更加的複雜,如果沒有她的出現,如果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軌跡,那麼他還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可是現在不同了,有了牽絆的人,而且那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重要到無法割捨的地步,到了這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放棄她嗎?
已經來不及放棄了,那是不是應該努力的爭取一下,先把她帶走呢?
兩個人都各有想法,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沉默。
兩人分手之後,苑碧棠回到凝溪閣的時候,鳩蘭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久了,整個人縮成一團,不停的摸着自己的雙臂,這樣來取暖。
苑碧棠跑了上去:“鳩蘭,這麼晚了,外面這麼冷,你怎麼還在外面站着,就算等我回來不知道在屋子裡面等嗎?”
鳩蘭的小臉都有些開始發紫了:“夫人,溪兒公主要找你,說讓我等你回來,而且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都要立刻去見她,她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你要小心一點。”鳩蘭這個丫頭倒了這個時候了,都還是先想到苑碧棠。
苑碧棠眼眶一熱,颳了一下鳩蘭的小鼻子:“我這就去,你啊,趕緊回屋子裡面呆着去。”
說完,她便去了公主那裡。
房間裡面燭光閃閃發光,想必是知道今天不管多晚苑碧棠一定會過來,所以在一直等着她的吧!
“公主,你找我什麼事情?”進了屋子,苑碧棠微微的作揖。
溪兒已經躺在了牀上,她的身姿被紗幔遮掩住,看不清楚裡面的樣子:“你還知道回來?“
她的語氣十分的不友善,和平常那個和善的公主有些出入。
“公主,此話爲何意?”苑碧棠立刻就跪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犯錯,讓公主生氣了。
即使公主面對着她來搶墨臺勳的時候,也不曾出現過這般生氣。
“那個男子是誰?”溪兒公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她說的那個男子是項厲宸吧!
“回答公主,是一個麪店的夥計!”不知道公主爲什麼要打聽項大哥的消息,苑碧棠有些驚慌失措。
“一個麪店的夥計?”溪兒公主皺了皺眉頭,緊接着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的哥哥,雖然不是親哥哥,卻比親哥哥還要親,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是不是還能撐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樣啊……”溪兒公主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話語的口氣也軟和了下來:“他是你的哥哥,可是畢竟是一個麪店的男子,大家並非都知道這個事實,你以後還是少見他吧!”
“爲何?他是我的哥哥,妹妹見哥哥也不可以嗎?”苑碧棠的身子微微顫抖,有些激動。
那可是她最信任的哥哥,豈能說不見便不見了的。
“你們今天的舉動太過親密,你知道府中的人都怎麼說你們嗎?王爺的王妃和別人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就算是勳走了,你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理解溪兒是誤會了自己合項厲宸的關係,所以才下令說不管自己多晚回來都必須要來見她一面的吧!
“公主,你想錯了,我和他沒有什麼的,我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兄妹關係而已。”苑碧棠解釋的說。
“可是別人未必能知道能理解你。”溪兒公主好脾氣的嘆了一口氣的說道:“你是王妃,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作爲會給王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苑碧棠怔住了,她確實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真的似乎做錯了,雖然王爺明擺着要和她和離,可是現在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只要她一天是王妃,那麼就不能和別的男子過於親近,那樣的話只能讓人胡亂猜測。
“公主,妾身知錯了,以後會注意的。你身體不好,要保重身體。”苑碧棠低下了頭,聲音也軟了下來。
公主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你下去吧,勳走了,王府就只能我做主了。勳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我一定不能讓王府出任何的岔子。”
苑碧棠咬了咬脣,離開了公主的寢室。
這一夜,她失眠了。
想了很多很多。
這段時間的經歷,一幕幕的在腦海之中閃過,墨臺勳和項厲宸的影子,不斷的在腦海之中閃過。
無法遏制的想起了今天項厲宸給自己帶上項鍊的樣子,無法忘記當時那種心跳突然加劇的感覺。
她很清楚的記得,記得第一次見到墨臺勳的時候,整個人都被他優雅的身姿給迷住了。
而面對項厲宸的時候,竟然會心跳加速。
這兩者,究竟哪一種纔是真正的感情?
想了整整一個晚上,她輾轉反側,也沒有睡着。
如果和離,那麼是不是可以和項大哥在一起?
當這個想法一闖入腦袋之後,苑碧棠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空洞無神的看着前方。
天啊!她都在想些什麼,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苑碧棠的臉色頓時燒燙起來,她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匆匆下牀,灌了兩杯冰涼的茶水進肚,才稍微的緩和了一下身上的溫度。
回到牀上,她還是沒有辦法睡着,不斷的想到墨臺勳和項厲宸,然後想到項厲宸的次數漸漸的比想起墨臺勳的次數還要多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了?
苑碧棠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蛋,難不成是今天外面太冷受了風寒,發燒了?
接下來的幾日,苑碧棠還實在擔心墨臺勳的生命安全之中度過,不過她已然不是光想着墨臺勳一個人了,時不時的會在腦海之中出現項厲宸的影子,她也時不時的會把玩項厲宸送給她的項鍊,還有那個泥娃娃。
“夫人,你最近的心情較之以前好多了。”鳩蘭看着苑碧棠的神色高興的說道。
“有嗎?”苑碧棠有些詫異,她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當然啦,夫人這兩日有時候會傻笑好一陣子,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了,給鳩蘭說說,讓鳩蘭也一起高興高興!“鳩蘭興沖沖的跑到她的面前坐下:‘我倒是很想知道項大哥的事情。”
鳩蘭已經八九不離十的猜到了苑碧棠的高興興許是跟項大哥有關。
苑碧棠慌亂之中收起了泥娃娃,然後走向了院子:“我們沒有什麼,項大哥對我就像是照顧妹妹一樣。”
苑碧棠逃避着這個問題,在遠離裡面的石凳上面坐了下來,然後眯着眼睛享受陽光。
鳩蘭也不再多說,和苑碧棠一起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午後的陽光,均勻的灑落在地上,不會偏顧某一個人,一視同仁。
苑碧棠微微的眯着眼睛,墨臺勳還好嗎?
身處深閨之中的女人,耳不能聞天下事,聽不到任何的消息,只能不停的擔心,想必即使是公主溪兒,她也沒有資格知道戰報的權力的。
墨臺勳,你是否還好?
苑碧棠無法想象,墨臺勳那樣英俊的臉上,如果抹上了血跡,如果沾染上別人的污血,他的風雅被戰火侵染,那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從來沒有見過墨臺勳那樣的悲慘模樣,他在她心中永遠都是那麼的優雅,苑碧棠根本就無法想象戰場會給墨臺勳帶來怎樣的結果。
“夫人,項大哥來了。”鳩蘭一直都陪在苑碧棠的身邊,不過沒有多久的功夫就有一個丫鬟在鳩蘭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等那個丫鬟退下去之後,她纔跟苑碧棠說。
“項大哥來了嗎?”苑碧棠的腦海裡面總是不停的晃盪着墨臺勳的影子,這個時候項大哥會出現讓她高興壞了,只是剛站起來的身子馬上就停住了。
“夫人,你怎麼了?”見苑碧棠一直都站着不動,一直不往前走很奇怪的問。
“鳩蘭,我的行爲是不是會造成王爺的困擾,即使他並不在乎也還是會造成困擾?”
“夫人,你在說什麼啊,鳩蘭聽不懂。”
“沒什麼。”苑碧棠坐了下了,不打算去見項厲宸了,只因溪兒公主說的那一句,你是他的妾,不管他是否寵愛你,不管他是不是在王府之中,你都必須要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不能和別的男子有過多的接觸,這樣只會損害勳的名譽。
既然如此,那就不見項厲宸了。
苑碧棠打定了注意,又閉上了眼睛。
“夫人,你突然不去見項大哥了,那項大哥怎麼辦?”鳩蘭知道項厲宸在苑碧棠的心中有多麼重要的位置,苑碧棠的做法讓她奇怪極了。
“你讓他走吧,我不能見他。”苑碧棠說的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聰明如鳩蘭,她心中明白苑碧棠是什麼意思,於是也沒有再說什麼便離去了。
苑碧棠望着蒼茫的天空,還有那初冬的太陽,寒冷慢慢的將自己包圍,似乎又變成了自己一個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