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蘊聽得動靜當即是抓了秦芳直接就走了。
可他這一走,把廳堂內的三人都弄了個懵:三爺和七爺都是一臉錯愕的驚詫,而侯子嬌卻是一雙眼盯着廳堂前的空地是兩眼發直。
對於劍盟的蒼公子,她並不算陌生,因爲師傅口中可沒少提及這人的名頭,所以在看到銀月劍時,她就已經明白站在她面前的那個人是誰。
可是說不陌生,那纔是她與蒼公子的第一次見面,而對方不但出言訓斥於她,還差點就讓她衣不蔽體的難堪非常。
因此這一路,她是心中忿忿與畏懼交雜着,畢竟驕傲的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不給臉,但她偏偏還對抗無能……然而,蒼蘊帶人離開的迅猛與騰空,雖然來得突然,卻恰恰讓她看到那白衣錦袍與空中迎風而展的模樣,便不由的想起了師孃對蒼公子的描繪之語,當即輕聲喃語:“銀月劍,雪中蓮,畫中謫仙傾心顏……”
“小姐?”一旁七爺聽得自家小姐如此言語,當即驚愕轉身輕喚,侯子嬌立時尷尬的向外跑:“啊,走,我們快去我祖父那裡……”
三人當下一路快步前往族長院落,侯子嬌更是仗着自己有輕功便先人一步奔進院中,當即就看到院中空無一人,只有主屋內傳來隱約哭聲,她立時衝着主屋而奔。
她進屋後剛喊了一聲祖父,就看到祖父斜躺在屋內羅漢塌上,一旁跪着的浣娘抽噎的瞧望着祖父,而蒼蘊則站在離榻一尺之距瞧望,可是那位不對盤的郡主竟然蹲在榻前伸手捉着祖父的手,拿着一支匕首扎向他!
“住手!放開我祖父!”侯子嬌見狀一面驚駭大喊一面擡手甩出常備飛鏢射向秦芳,此時鏢已飛出,一旁的蒼蘊橫身一步擡手一抓將鏢攔下,而此時從內堂裡則跑出了拿着一個小瓷瓶的侯子楚,與此同時,秦芳手中的匕首也快速的紮在了老者的手指尖上,當即三個指頭都冒了血出來!
“郡主,你……”侯子楚本是眼盯向自家妹子準備呵斥她不得亂來,但子嬌驚恐的表情又讓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祖父,結果自然是看到了祖父指尖被秦芳動手扎破的場面,一時也懵了:“你這是……”
“侯公子不要激動,你祖父此刻已經休克,我給他指尖放血,是爲了避免血液高壓引起中風前兆的一種手段。”秦芳一面瞧看着老者的臉色一面言語:“免得,他老人家醒來後,會因爲傷及腦部,而出現癱瘓。”
“什麼?”侯子楚大約沒聽人說過這樣的話語,一時有些懵,而秦芳卻看向了他:“你不是說他有藥嗎?拿來了嗎?”
“哦,拿來了,這是保濟丸。”侯子楚說着趕緊地拿着藥遞過去,就要取藥給老者服下,秦芳卻是問聽這藥名瞪了眼:“等下!這就是你說的你祖父的藥?”
“對啊,幾天前祖父就有些不適,請了御醫來瞧,說是吃壞了肚子傷了胃給開的這藥啊!”侯子楚說着也倒出了藥來就要往祖父口中送,秦芳一把抓了他的手:“胡鬧,這是什麼御醫啊!你祖父根本就不是吃壞了肚子傷到胃了好不好!他這是老年性闌尾炎!”
“啥?”秦芳的言語把屋裡的人大大小小都聽了個懵,她卻是立刻看向蒼蘊:“你本事高,趕緊幫我回府拿我所有的工具來,找不到的話就問姬流雲,他知道!”
“你叫我去?”蒼蘊大約也沒料到這女人竟然一轉頭就使喚上自己,下意識的驚詫而問,不料秦芳卻已經瞪着眼輕呵:“不你去誰去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還磨嘰什麼趕緊啊!”
人命關天四字一出,蒼蘊看了一眼牀榻上的老者,二話不說的轉身就出了屋,人如陣風似的就沒了,不過秦芳的耳中卻有一絲蒼蘊的蚊蚋殘音:“男女大防,鬆了手吧!”
秦芳下意識的眼掃自己的手,才意識到自己還抓着侯子楚的手,便是急忙放開,人卻不免腹誹:和我說大防?也不知道是誰毫無此唸的摟着我來着……
“郡主。”此時侯子楚根本顧不上理會這一鬆手,只着急的看着秦芳:“你剛說什麼人命關天,莫非我祖父他……”
“侯公子,先前我進來看到老人家暈倒就問了一句這位夫人他的情況,她說老爺子已經臥牀五六天天,有些嘔吐,發熱,還常言右下腹痛,而且就在昏倒前,更是按住肚子喊痛,我便有個大致的判斷。”秦芳只能略言一二,她總不能說,自己在給老人家扎針減壓的同時,也已開啓了右臂自動血項檢測動能,發現對方白細胞數據很高,已經體內有重的炎症,而她結合對方現在的種種狀態,已經可以判斷對方根本就是化膿性闌尾炎。
“你說的那個什麼胃炎,難道不是胃傷到了嗎?”侯子楚蹙眉疑惑,畢竟那可是御醫的診治。
“我說的不是胃,而是闌尾。”秦芳當下直身在自己的身上比劃:“這是胃,闌尾在這個部位。”
“對的,老爺就是那裡痛!”此時一旁焦急的浣娘點頭言語:“還說按着痛,不按也痛,這兩天是一天比一天的痛了。”
“肯定會越來越痛的。”秦芳想都沒想就陰着臉接了話:“本來只是一個輕微的炎症,醫生卻錯誤判斷了病竈之處,藥不對症,豈能醫治?而炎症的不治與拖延,導致現在內裡已經出現化膿,成爲了化膿性急性闌尾炎,而患者年紀也不輕,若是不趕緊手術治療,只怕命在旦夕啊……”
“喂,你胡說什麼啊!”此時侯子嬌瞪着眼的兩下衝到跟前:“我祖父身體好的很,怎麼可能危在旦夕,還有,你不過一個郡主,又不是什麼醫官,竟然批駁御醫不是,說他藥不對症,你未免也太信口雌黃了吧?”
“我沒有胡說。”秦芳直視着侯子嬌:“雖然我不是醫官,可是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我能胡說八道嗎?再說了公主都是我爲她開顱腦治療的,難道還不能爲你醫治家人了?”
“可是御醫……”
“御醫他就不會出錯了嗎?他也是人,也有判斷出錯的時候,這老年性闌尾炎症狀初期有所隱匿被人誤會,也是常有的,可問題是他都右下腹痛了,還能認定是傷了胃,這位御醫的水準還真是不敢恭維!”秦芳毫不客氣的直言裡有着她的不悅,因爲作爲一位軍醫,她是完全不能接受如此水準的醫治結果,很顯然那位御醫是個標準的庸醫。
“呃……”面對秦芳的言語和態度,侯子嬌一時接不上話,而侯子楚則是看着她:“那現在我祖父要如何醫治?”
“只有手術切除闌尾。”秦芳實話實說,畢竟現在的醫療環境,她是不可能指望做腹腔鏡的。
“手術切除?”侯子楚面色發白:“那是什麼意思?”
秦芳看了看面前的幾人伸手在自己的右腹部上比劃了一下:“就是劃開這裡,切除內裡的病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