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蒼蘊驚訝的眼裡都透着不能相信的喜悅。
他不會看低自己的能力,但也相信秦芳並不是個輕易就可以被說服的人,否則她何以一直用一種迷離的態度拒絕着自己。
叫自己絕決不得,又心疼不已。
可現在,她親了自己,她用行動告訴自己她答應了。只是那個詞,他聽來卻有些陌生。
“交往的意思是……你給我機會了?”蒼蘊的聲音有着一些顫動之音,他的內心充滿着愉悅與希冀。
“交往就是談戀愛,就是兩個人可以在一起,結不結婚的要看兩人相處的是否開心,融洽,所以,我說交往的意思,就是,我給你機會,但,我會不會嫁給你,得看我們之後相處的……是否愉快。”
秦芳微笑着解釋交往代表的意義。
她知道未來是沒有的,她知道她在這個世界,最長的時間,也只剩下九年半而已。
他說的十年,她等不到。
他說的共享江山,她也不希冀。
她想的不過是像那位姜氏一樣,離開的時候不遺憾,而他又或許如他所言,將來可以回味美好去抵散那些痛。
愛,需要勇氣。
她不敢說能像姜氏一樣,勇往直前的去爭去搶,她只希望自己能不遺憾,因爲她是真的在不知不覺間就把這個男人放在了自己的心裡。
如此,她自是要愛一回。
未來,也許會痛,但也希冀着自己,可有美好回憶。
所以她給了他機會,但她很清楚,這也是在給自己一個機會,去愛,去感受,去沉淪。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選擇了我,我更會讓你明白,我能給你開心愉快,我會讓你感受到幸福。”蒼蘊興奮地言語着,繼而捧上了秦芳的臉,狠狠地親吻上了她的脣。
愛人在懷,他不用再找藉口,也不用再偷偷摸摸,這樣隨心的親吻,讓他內心像花兒在綻放一般,充滿了香甜。
“報!”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親吻的兩個人一愣之後,迅速分開。
蒼蘊是眼神有些埋怨的瞪着來者,秦芳則是臉頰發燙的扭了下腦袋:“嗯,那個,什麼事?”
“報,數位賓客已致族地,三皇子想請族長您過去,招呼一下!”彙報的下人一臉慼慼之色的傳話,眼都不敢高擡一分。
作爲劍盟安插在卿家的一員,他很清楚主上那眼神代表的憤怒,可是,他也很冤枉啊!
他怎麼知道會進來看到那麼旖旎的一幕?
他怎麼知道主上毫不避諱自己呢!他又沒用輕功啊!
“我知道了。”秦芳擺了手,那下人迅速地逃竄撤離。
看着人走了,秦芳扭頭白了蒼蘊一眼:“人來你都聽不見嗎?”
蒼蘊扭了下嘴巴:“光顧着激動和你親吻去了,哪裡會注意什麼人,過來……”
聽着蒼蘊小委屈的聲音,再看着那假面上意猶未盡的小眼神,秦芳噗嗤一笑:“我是不是該誇你用情專注?可你要搞清楚,現在的你,出了這個院子在別人眼裡就是我的跟隨者悟空,你難道想萬一進來個誰,說我堂堂卿家族長和身邊一個侍從舉止放浪嗎?”
蒼蘊立時眼裡有了正視之色:“你放心,沒這個可能的,敢多嘴的人,我直接滅了他!”
秦芳聞言再次白他一眼:“行了,先忙正經事兒吧!三皇子許諾用十天來準備議程,結果越玩越大,如今可是邀請了諸多家族的話事人到場,說好聽的是見證是觀禮,但這根本就是一場行動前的會議,這麼大的動靜,都城那邊也自會知道,卿家算是被他綁上賊船了不是嗎?”
“這就是做局啊!”蒼蘊柔聲說着伸手將蘇悅兒往遊廊里拉。
雖然牛毛細雨不會讓人淋出病來,但那份溼氣浸潤了髮絲與臉龐,讓秦芳的臉看起來特別的迷人,而這樣的迷人對他來說,可不算是一件好事,他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機會,就直接躍進……
“是啊,如此一來,不管我表不表態,外界都會傳卿家已與三皇子已成一夥,而且弄不好,我卿家都還成了牽頭人呢!”秦芳一進遊廊就盯着蒼蘊:“看,這就是你的好主意。”
蒼蘊呵呵一笑:“不要生氣,放心,一切盡在掌握。”
秦芳眨眨眼:“是,你都準備好了……”
“秦芳,我已允諾卿家我不再覬覦,所以我不會再讓它無處可立而傾倒一方,你放心我會保它安穩,然後你想怎樣就怎樣。”蒼蘊柔聲說着攬上了秦芳的腰身,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印。
秦芳嘴角揚起一抹有些苦澀地淺笑:“別哄我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只不過,今天的她一定希冀着,這是個最美好的夜晚,可我們,卻要把最殘忍的事實送上。”
“當頭棒喝,不是罪,是恩。”蒼蘊說着看向外面濛濛地雨天:“更何況,我們並未歪曲事實,只不過讓她自己能親眼看見,親耳聽到南宮炔的真實之態罷了,事實上,如果她不肯站出來的話,也等於是她自己選擇活在謊言裡。”
秦芳點了點頭:“是啊,一切,讓她自己選吧!”
……
“明霞,你說我這樣,真的好嗎?要不……”穿着丫鬟衣裳的卿宸有些不安的問詢着身邊爲她裝扮的丫鬟。
“小姐,是您十天前,自己說想給殿下一個驚喜的,這會兒,奴婢們把什麼都準備好了,您又想打退堂鼓了嗎?”明霞一面給卿宸盤着丫鬟髻,一面輕聲揶揄:“難道您不想‘留下一段終生可回憶的美好’了?”
聽着丫鬟學自己的語調與口氣,卿宸衝着鏡子裡的她挖了一眼:“你還敢笑話我?這些年你跟我在身邊,我今日才知道,你是這麼沒大沒小!”
明霞聞言,吐了一下舌頭,眼掃了一下屋外:“奴婢再沒大沒小,也是您的丫鬟,真心實意的希冀着小姐您幸福美滿!所以,那個荷包上的絛環,奴婢給打的是一模一樣的兩對,回頭小姐親自給咱未來姑爺繫上的時候,可得系的仔仔細細,好晚上兩人一起在賓客前成雙成對啊!”
卿宸聽着明霞的言語,臉上立時佈滿了嬌羞與歡沁之色,她低頭摸了摸自己手中那個繡着鴛鴦的荷包,輕聲言語:“會的,我親手系與他,便是要和他白頭到老的。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也不管他此刻前途到底如何,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恩愛相牽。”
“會的,小姐!”明霞說着在卿宸的頭上簪了一朵細小的花蕾,而後便衝着鏡子裡的卿宸笑吟吟地說到:“好了,我的二小姐,時候差不多了,估摸着殿下籌客快結束了,要回去換衣了,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嗯。”卿宸說着,抓緊了手裡的荷包塞進袖袋裡,便拉着明霞的手,趕緊地和她出去。
“小姐?”剛一出門,就碰上了捧着粉色羅裙的蕊兒,一看到自家小姐這般打扮,蕊兒一愣:“您這是……”
“噓!待在屋裡別動,我去去就回。”卿宸興奮的衝蕊兒言語一聲,便和明霞迅速的低頭離開,蕊兒眨巴着眼睛,一臉不解地輕聲嘟囔:“奇怪,小姐和明霞姐打扮成丫鬟的樣子,去幹嗎啊?”
……
“可以了。”秦芳與來的各家公子東拉西扯的閒聊時,終於聽到了蒼蘊悄然傳到耳中的聲音。
於是她結了話題,一轉頭看向身邊臉有喜色的南宮炔:“殿下,如今夕陽見落,你怕是得回去好好換身行頭了吧?月上梢頭時,我家二小姐可就要和你訂下婚約,你可不能馬虎。”
“族長放心,對宸兒我必當用心愛護,自不會馬虎的。”南宮炔說着,起了身,向諸位賓客一個欠身,說着自己得去換裝,當下離開。
訂婚儀式在這個時代,同婚禮一樣,都是傍晚才舉行的,除非你是皇上太子之流的纔會在大白天還要舉行一個儀式。
所以賓客們都明白三皇子的離開是議程之舉,當下也抓緊時間趁三皇子不在,各個和這位卿家新晉的族長言談招呼,不管他們當中對這位年紀輕輕地女族長有多少不信任,但表面上看來,卻都是親近有加。
秦芳很清楚這些人對自己會是怎樣的看法,而她也不需要大家就此對自己改觀--她巴不得人人輕視着她,將來她纔好扮豬吃虎,來個漁翁得利,所以也只是客客氣氣的與人熟絡。
在秦芳與人胡應付的時候,卿宸已經在明霞的安排下,“悄悄潛入”了三皇子下榻的客院。
對於丫鬟和侍衛們對自己的視而不見,不加阻攔,卿宸很滿意,她對明霞露出了讚許的表情,而明霞則是笑得一臉燦爛,根本不會告訴她,她看到的那些院落侍衛和丫鬟,這會兒個個都是被點了穴的,至於那些能走動的,根本就是自己人。
明霞拉着卿宸藏在了側間裡,與外間的一簾之隔好讓她等下給對方“驚喜”。
很快,院外有了動靜,明霞和卿宸笑着比劃了安靜後,就屏住呼吸的小心藏匿。
“殿下可看到了?今日大小姐她並未當面拉臉,顯然她這個女族長,已經只能默認了安排。”殿門推開時,一個卿宸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她詫異的看了明霞一眼,明霞自是睜大眼睛一臉無知。
“先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三皇子的聲音帶着警惕的響起。
“殿下還是那麼小心,如今卿家那女族長已經答應了你和那二小姐的婚事,數位賓客也已到場,等下,你就大勢已握,如今又在咱們的院裡,你就快放鬆一下吧!”
“放鬆?卿家一天沒和我站在一條線上,爲我所用,我就放鬆不得!”三皇子的聲音充滿了憂慮:“卿歡之前是很反對的,只後卻又答應,我雖然大喜過望,卻總覺得有些蹊蹺,說實話,我很擔心,等下我若宣佈了和卿宸訂婚後,她突然反悔說要把卿宸逐出卿家怎麼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