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跟野外拉練負重跑了八十公里似的,渾身痠痛到無力。
晃晃悠悠地坐起來,看着自己殿中熟悉的一切,她努力的回味先前發生的事,這才隱約的想起,自己是如何的遭遇了姬流雲,如何的被姬流雲當冤家死對頭的要殺戮,以及國師及時出現救了自己,還有那內力無比強勁的超級反噬。
回味來的寒意,讓秦芳打了一個哆嗦,伸手抱了下自己的臂膀,卻又意識到此刻她好好地,一點事都沒有。
眨巴了半天眼睛,她想起那個夢,夢裡她在蒼蘊的懷裡感受着他的擁抱的溫存,也感受着彼此掌心裡流動着的暖意。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內心不由的涌起一抹失落,但隨即她又有些糊塗。
奇怪,我內力反噬是怎麼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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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蒼蘊的告誡,也記得自己那一刻意識不由自主的被寒氣逼進黑暗,可是現在她卻沒事人的坐在這裡,只是身體痠痛了一些,不但沒有損傷,連衣裳都不似以往那般溼漉漉的。
“來人!”秦芳出言招呼,很快北燕應聲奔了進來,那一片落日的霞光入眼,秦芳才意識到此刻已是日暮時分。
“娘娘,您醒了?”北燕招呼着,手腳麻利的把殿內的燈油撥了撥芯兒,殿內立刻亮堂了許多。
“我,是怎麼回來的?”她失去意識的時候,可是在宮角,如今人在殿裡,她自然要順着去問。
“是國師抱着您回來的。”北燕據實做答:“娘娘您現在可好些了?是否有什麼不舒服?”
秦芳聞言有些詫異的看着北燕:“什麼?”
“哦,是這樣的娘娘,聽說今日裡宮角上來了刺客,宮裡有不少人都被那人給打傷毒暈了,國師送您來時,您昏迷不醒。是國師救了您,剛剛皇上還來瞧看過您,吩咐我們要好好照料您不說,還拍了好些侍衛前來相守呢!”
北燕一串的言語。讓秦芳愣了愣後,大約明白了幾個事。
她昏迷後,是國師救了她;皇上來過,加派了人手;姬流雲那莫名其妙的殺意,傷了不少人。
“那些宮女太監,現在情況如何?”想到那些無辜的圍觀者被放倒,她下意識的關心他們的情況。
“不太妙,太醫院那邊派了人去的,但是好像沒救下幾個……”
秦芳眨眨眼,腦內輕問:小米?
“主人。小米在。”
聽到了光腦的回答,秦芳安心了許多,立時衝着北燕說到:“你帶我去看看那些宮女太監吧!”
“啊?”北燕一愣。
“我懂些醫術,看能不能幫上忙。”身爲醫者,她自然是能幫手得幫手的。何況那些可是被姬流雲打的,她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發瘋,但也不想他背上這些命債。
北燕聽命的掌燈引着秦芳去了太醫院跟前的小院裡。
此刻,裡面人聲鼎沸,來往的衆人匆匆地,頗有些應接不暇的感覺。
“娘娘?您怎麼來了?”忽然,有人注意到了秦芳。趕緊地上前詢問。
“聽說有一些人傷到了,我懂些醫術,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秦芳說着已經四處張望,而此時小米也傳達着醫療系統一連串的掃描後報給她的任務病患。
太醫院的醫師聞言有些驚訝,但這會兒大家對這些人體內的毒,都是有些力不從心的-他們已經用盡了許多的法子。慣藥湯,扎銀針,配解藥,但效果是有,卻都收效甚微。
這會兒。有人跑來自告奮勇,自是歡迎的,何況對方又是空妃,不管是不是有真才實學,但人家要出手爭點名聲,他們也自是不會傻到不買賬的。
基於這些,秦芳被太醫們引着入了小院,挨個的檢索查看後,秦芳真是頗有些撞鬼的感覺。
很顯然的這些人都中了毒,但是這個毒醫療系統竟然不能幫她判斷出來是何種毒,反而是小米將當初掃描並列入數據庫的那本姬流雲曾給她瞧看過的毒經,逐詞逐句的針對每個人的症狀給她檢索並標紅了出來,在她大腦裡一溜溜的播放。
秦芳無法依賴未來的科學藥物幫忙,自然只能就着毒經裡描述的那些對症的藥物出言索要。
她張口報着,太醫們對視一眼,按她說的拿來了草藥,她又報着用量與煎制的方法,弄得一個太醫院的人都在爲此奔忙。
很快,藥劑熬製了出來,當藥丸一碗碗地被端上來時,太醫們其實並沒有把握,有些不敢用。
而秦芳知道要獲得他們的信任,自己說什麼都沒用,當下便動手端了其中一碗,親自給跟前的一位給餵了下去。
事實勝於雄辯,這是她證明自己實力的唯一辦法,而且如此,真要有什麼,也自然是她承擔責任。
一碗藥下去,不過三分鐘,那宮女就側身趴在牀上哇哇的吐出了一些黑乎乎的東西。
滿屋的腥臭氣息泛上來的時候,那宮女烏黑髮紫的臉也開始有了一些正常的粉色。
太醫們都是精明的,立時動作麻利起來的抓人喂藥,很快,整個院落裡都是嘔吐聲與腥臭氣,但秦芳的腦袋裡也是一連串的系統提示救治成功的提示音。
當這些人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後,秦芳自然告辭離開,那些太醫們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都有些直了。
“真沒想到,她是真懂醫術……”
“可不是,她那些藥方聽來奇怪,但現在細細琢磨,卻也有些門道……”
在太醫們嘀咕的言語裡,秦芳出了太醫院,看了看天空燦爛的星光,輕聲問着身旁的北燕:“國師救了我,我還沒有好好謝人家,你說我這個時候去,不晚吧?”
“不晚,可也不早。”北燕看着天色委婉的提醒着她還是晚了些,秦芳聽了聳了下肩:“那我還是明天去吧。”說罷領着北燕往自己的殿回。可途中走過一處宮苑的甬道時,卻聽到了幾個宮女太監們聚在一處嘰喳的言語聲。
“今天宮裡這事兒可真嚇人,不但有刺客,還毒倒了好幾個。真不知道,我們日後會不會中招!”
“是啊是啊,西樑那地方都是玩毒的,想想,我都覺得瘮的慌!該不會那個刺客是他們的人吧?”
“我也這麼想的,畢竟鴛鴦她們中的都是毒,只是這種事,咱們能猜能想,卻不能說,人沒抓到。你就不能說是人家行惡,不然到時候倒咬我們一口!”
“可不是!哎,你們說,西樑派刺客來害人,是不是要給咱們皇上施壓啊?”
“卓公公。你爲什麼這麼說啊?”
“就是!”
“我聽人說,今天那個什麼使者,在朝堂上竟說要拿兩座城池來換咱們空妃娘娘去西樑……”
“什麼?”
“兩座城池?”
“你們聽來是不是覺得很稀奇?更稀奇的是咱們皇上,他拒絕了,他說兩座城池太少,要換,得拿整個西樑呢!”
“我的天!”
“當時那個一身黑。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那個什麼夫人,立時就發怒了,說咱們皇上是藐視他們西樑,可皇上根本沒理她,直接走了,我在殿下二階伺候着。看她出來的時候,氣得身子都哆嗦似的,弄不好就是她着惱了,叫人來動的手……”
“你們剛纔說的一身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那個什麼夫人,是不是叫曼羅夫人?”此時突然的一句問話。將嘰喳的幾個人都給驚的一愣,待回頭,就着燈火看清楚問話的人竟是空妃娘娘時,一個個嚇得是低頭行禮問安,一派緊張地模樣。
莫言他事,這算是一條宮規,更是身爲宮女太監的忌諱,如今的被空妃娘娘給撞上,自然他們一個個是寒蟬若驚,可秦芳這會兒纔沒興趣理會她們是否侵犯宮規,她在乎的是她聽到的!
兩座城市換她去西樑,皇上竟然不答應說要拿整個西樑來換!
她聽來震驚,也很驚訝,驚訝着東碩之皇竟如此霸氣,更驚訝着在女人和國之利益之間,這位和自己一共就沒幾次接觸的皇上竟然選擇留下她?
這,太不明智了,一個國家的扛把子怎麼能這麼意氣用事的豪言壯語?
不過,這一個震驚似乎還不夠,她竟然又聽到了那“一身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言語,這讓她立刻腦海裡出現了那個曼羅夫人的身影,自然是驚得她上前詢問。
“說話啊!”眼見沒人回答,秦芳質問催促:“是不是?”
“是,是的。”先前說事的太監聲音發顫的應聲,秦芳聽了當即心揪了起來。
曼羅,用毒的曼羅,姬流雲的那個師姐,那個要害死自己的可怖女人……
脣咬起,她想到了昔日曼羅對自己出手時,言辭中對自己的恨意,更想到了姬流雲今日對自己出手時,那眼裡濃郁的殺意。
難道,他們在一起了?難道他們已是一路?
可是,可是姬流雲不應該是會害人的人,更不應該對我也……
暮然間,她想起了一個畫面,那就是那個牛半仙的地攤前,矗立的黑色身影,她好像買走了他不少的東西……
“……情花重情,一片給他吃下,一片你自己吃了,就算兩人相隔着千山萬水,也會被情花抓着心,牽着腿的給拴在一起!”腦袋裡,牛半仙笑臉吟吟的言語之句冒了出來,秦芳立時挑眉。
難道,曼羅給姬流雲用了這個什麼情花?結果他和她好了不說,還把我當惡人了?
眼珠子左右的轉了轉,秦芳是轉身拔腿就跑,直衝着國師殿而去。
那個傢伙神叨叨的,應該會有辦法救流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