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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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只有這個時候,叫天軍纔有能力承受這種私有制,手段就會比較多。
比如,可以規定在根據地多少年限以上的羣衆,可以分到一塊最基本的土地。這塊土地不能買賣,區別於用工分換得的私有土地。如果覺得自己還有餘力,可以從公家租土地來種植。
當然了,一開始的時候,並不侷限於租土地,包括種子、農具等等都可以租,慢慢地實現個體的獨立,進而轉化爲私有制度。
如此一來,商業也必須發展起來。但商業的發展,是建立在有多餘物資的基礎上,這也是近期無法大規模推行私有制度的原因之一。
胡廣大致規劃好了這條路之後,就開始出試卷了。除了他自己之外,所有人都要考試。因爲這是基礎知識的考試。等這個考試完成之後,還會分專業再進行考試。這個專業考試,則是各行業的帶頭人來出題,交由胡廣審覈後才定爲試卷。
可以說,叫天軍上下所有人都盼着這考試。因爲考試通過的不同等級,能獲得不同工分,這種額外的工分是獲得積分的最佳來源。
歸化城內的百姓,經過一段時間的宣傳後,對叫天軍的種種驚訝萬分。竟然還有這樣的制度,這是真的麼?
這些老百姓中,大部分也都是底層的人,不過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些人分佈在各行各業。有當木匠、鐵匠、花匠、掌櫃、小二、東家、打更等等。他們聽聞叫天軍中所有職業平等,享受同樣的權力和義務時,就高興的不得了。
明朝建立以來,等級森嚴,士爲最高級,農則次之,其他多爲賤籍,甚至有的職業還不能科舉,斷了他們向上努力的希望。
雖然隨着時間的流逝。有極小部分人通過種種努力,最終脫離了賤籍,可大部分百姓是無法脫離的,讓他們從出生就得認命。
如今。終於可以得到平等對待,所有職業都平等,不再受歧視,自己想從事什麼職業就什麼職業。這就好比壓在他們身上的一座大山,被搬走了。
這不。凌志雲就在和邊上的同伴聊天:“我早就決定留下來了,只是沒想到,當個兵殺建虜竟然這麼難!”
原本爲了報仇,不再有任何顧忌,一心要加入叫天軍的野戰部隊殺建虜。可是,什麼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觀念統統都在這裡被推翻掉了。
“是啊,當兵的要求如此之高,待遇如此之好,真是聞所未聞啊!”那人感慨地說道。
凌志雲點點頭。深有同感地道:“難怪叫天軍殺起建虜來,就如同宰雞屠狗一般。要是明軍也和叫天軍一樣的待遇,建虜還能鬧得起來?”
他們看到的那場戰事,之所以這麼輕鬆,讓他們覺得殺建虜如同宰雞屠狗一般。除了叫天軍將士經過訓練,英勇善戰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大的原因,就是叫天軍知己知彼,早已做好了埋伏。
而建虜大勝回遼東,人員分散在隊伍中。又沒有那個意識會被攻擊,且根本就不知道有叫天軍的存在,戰力、戰法如何都不清楚。所以纔會敗得一塌糊塗。
這些自然被他們這些老百姓忽略了,他們眼下關注的重點。是叫天軍的種種新舉措。
那人聽了凌志雲的感慨,不由得怒說道:“不要提那些明軍了,和叫天軍比起來,簡直是一坨屎。那些將領,朝廷高官就是拉屎的人,怎麼可能以後會不拉屎呢!”
沉默。凌志雲無語地看着同伴,這也說得太難聽了吧?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明軍之所以這麼爛,就是那些將領、朝廷高官造成的。一想起這個,凌志雲又感慨了:“你看叫天軍中的首領,以前從未聽過竟然如此親民。上上下下,都是如此。這一比起來,以前的朝廷官員還真是……真是狗屎!”
他這話音一落,說話的同伴還沒反應,就聽到“咳咳咳”的被口水嗆到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凌志雲一聽,皺着眉毛轉頭看過去,不滿地說道:“毛彩貴,你什麼意思,是不是還惦記着回去?”
這個毛彩貴身穿已是陳舊的錦衣,在路上和凌志雲一起,也有過爭辯的那位。他們在歸化城中也被劃撥爲同一個屋子,不管是不是冤家,始終聚在一起。
“他肯定是想回去,私底下嘮嘮叨叨地說叫天軍是反賊,是和朝廷作對,肯定沒前途。”剛纔的同伴也轉頭看過去,聞聲揭發道。
凌志雲自然也知道,這毛彩貴不比他們,是有錢人家。據說還有親戚是當官的,只是沒想到建虜突臨遵化,才被抓走的。
叫天軍還真得遵守諾言,言論自由。就像毛彩貴嘮叨過的這些,早已有人反映上去過了,當時嚇得毛彩貴屁滾尿流,但幸好叫天軍沒計較,還說想回去的,等天氣轉暖就會送他們回去。
毛彩貴緩過了氣,看看房間裡都是難兄難弟,便小聲開口道:“我只說一點,他們推行的種種法制,能得讀書人的擁戴、支持麼?這天下必定是要讀書人來管的,沒他們,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就算叫天軍一時強勢,那又如何?”
他可不敢當着叫天軍的人當面說這些,但在這些土包子面前,倒是能秀下優越感,順便鄙視下他們,也算是出口被他們打壓的惡氣。
凌志雲等人好歹是京畿之地的百姓,自然有一定的見識,聽到他這麼說話,不由得都沉默了。他們也知道,叫天軍的法制,明顯是維護普通老百姓,從讀書人那邊搶他們的利益,自然就不可能得到他們的擁護、支持。
也是因爲如此,他們當然要維護叫天軍了,其中凌志雲當即反駁道:“叫天軍推行免費入學,到時人人皆有才識,自己便能成!”
“哈哈哈…”毛彩貴一聽,努力壓抑着聲音笑起來,就彷彿聽到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一般。好不容易收住聲才面露諷刺之色反駁道:“十年寒窗苦讀,還不敢言能做事,這叫天軍的人何德何能隨便搞搞,猶如兒戲一般便能成才?”
他的話語中,透出一股濃濃的鄙視,如同京師讀書人鄙視鄉下土包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