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時顏懷疑自己聽錯了。
且不說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白鱘,而且這條白鱘已經被製成了標本,說明早就已經死去多時了,她咋和白鱘對話啊?
她又不是請神上身的神婆QAQ。
覃海洋覺得這姑娘的表情挺有意思,猜到她是誤會了,也沒有急着解釋,而是從口袋裡拿出了遙控器,輕輕一按。
眼前裝着白鱘的水箱忽然間就變成了透明的顏色,而之前的那條白鱘也不見了。
江時顏:!!!
居然是3D技術!
她果然是個土鱉,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不過有了這一回的經驗,江時顏再看其他水箱裡的東西,忽然發現大部分的都是假的,都是通過高科技投影技術展現出來的一些已經滅絕或者瀕臨滅絕的海洋生物。
覃海洋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裡,她終於見到了真正的白鱘標本,被保存得很完好,江時顏靠近了些就聞見了藥水的味道。
這條白鱘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她怎麼和它溝通啊?
覃海洋調出了十多年前的跟蹤拍攝記錄的片段,只是以前的拍攝設備比較低端,很多畫面都很模糊,再加上處理方式等原因,除了雜音,還有晃盪的水聲,咕嚕嚕的泡泡聲,幾乎很難聽清楚白鱘的叫聲。
“這是一段我們經過技術處理後剝離出來的白鱘叫聲,你聽聽。”覃海洋說着,將處理過後的聲音播放給江時顏聽。
雖然還是有些許的雜音,但是相比較其他的視頻而言好多了。
江時顏仔細地辨認着這個聲音,雖然都是魚類,但是屬科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聽完第一遍,江時顏保持着沉默,緊蹙的眉頭透着幾分不解。
繼續聽第二遍,江時顏的眼裡多了幾分懷疑。
第三遍,第四遍。
江時顏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這條白鱘在求救!
它到底在求救什麼?!
這一刻,江時顏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覃海洋觀察着江時顏的反應,眼看差不多了,擡手將音頻關閉了。
江時顏回過神來,感覺到臉上溼溼的,她擡手摸了一把,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哭了。
“這是我們錄到白鱘最後的聲音,我們經過大量的研究,最終確定它是在求救……”覃海洋輕嘆了一聲,“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我們的科學家始終無法破解它的語言,不然或許還能找出白鱘滅絕的最終原因。”
“白鱘滅絕不是和長江流域的環境變化和人爲大肆捕殺有關係嗎?”江時顏下意識說。
“那些的確是造成白鱘滅絕的重要原因,但是我始終覺得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原因纔是最終導致白鱘的滅絕,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時顏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思索良久,然後開口說:“覃教授,我目前不能給你回覆。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吻鱘科魚類,雖然它們和江豚的生活環境差不多,但是種類不同,語言方面也有一定的差異,我需要時間研究相關方面的資料。”
“這是應該的。”覃海洋遞給她一個u盤,“這裡面有我們收集到的所有的關於白鱘的資料,你可以帶回去查閱,但是有一個條件……”
“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除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知道!”江時顏立馬會意,信誓旦旦地保證。
覃海洋點點頭。
“另外,還有一個物種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它雖然還沒有徹底滅絕,但是目前只剩下一隻雄性了。”
覃海洋剛說完,江時顏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您說的是蘇城動物園裡的那隻叫華華的大班鱉嗎?”
聞言,覃海洋有些驚訝地望着江時顏:“你去見過了?”
“之前去蘇城動物園看過它,和它聊過幾句。”
忽然間,江時顏心思微動。
她正愁不知道到時候那隻SSSS級的動物盲盒開出的班鱉怎麼合理合法地拿出來呢,機會似乎就送到她面前來了?
“覃教授,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班鱉並沒有功能性滅絕呢?”
覃海洋表情微微一頓:“你的意思是?”
“或許在長江流域還是存在有野生的班鱉呢?之前我和蘇城動物園裡的那隻班鱉聊過幾句,它們從很多年前就開始適應如今全球變暖的氣候和長江流域變化的環境,只是因爲一些原因它們分散了……”
“應該不可能。”覃海洋沉吟道,“長江流域有專門的科學家時刻監視着那兒的環境和各種生物的活動軌跡,如果有野生的班鱉出現,早就應該發現了。”
“可是華華告訴我,它相信還有同伴活着。”江時顏說完這句話時,眼神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覃海洋的表情。
覃海洋望向江時顏,正好對上了江時顏那小心翼翼的眼神。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江時顏矢口否認了:“我只是覺得這個物種不應該滅絕,雌性班鱉的死亡是個意外,但是也證明我們對班鱉的瞭解太少,華華曾經說過一些關於班鱉不爲人知的習性和小秘密……”
當然,這些習性和小秘密並不是華華告訴它的,而是系統的資料記錄的。
覃海洋一開始還只當江時顏是個人猜測罷了,但是隨着她將“秘密”袒露出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直到江時顏說完,覃海洋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時顏:“這些都是那隻班鱉告訴你的?你確定?”
“確定。”江時顏面不改色地說。
反正這事兒也沒辦法調查真假,江時顏就這麼華麗麗地將鍋扣在了華華的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覃海洋笑了。
“我相信你。”
就一句話。
江時顏張了張嘴,她甚至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再編一些虛無縹緲的理由說服眼前這位在海洋生物研究方面有着絕對話語權的大佬,卻沒想到居然會聽見這麼一句話。
一時間呆住了。
“覃、覃教授,您真的相信我嗎?”
覃海洋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她一句話:“那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