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夜總會。
隨淺是開着銀色的蘭博基尼來的,其實她並不喜歡商務轎車的沉悶笨重。
只是跑車太招搖了,她不想出那個風頭。
是以只有在夜裡,她才能肆無忌憚地在大路上馳騁。
微涼的夜風強勁地吹散她的長髮,將她的每個腦細胞都吹得越發清醒。
此刻,他們正叫囂着期待着接下來的好戲。
到了門口,隨淺給那個陌生號碼發了一條短信:我到了。
不一會,新信息彈出來——406。
隨淺冷靜從容地走進皇庭。
其實她很喜歡這種地方。
黑暗,卻可以肆意釋放。這種地方就好像一面鏡子,將人性的陰暗與醜陋展露無疑。在這裡,一個人才能清醒地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隨淺熟門熟路地向四樓走去。皇庭,她很熟悉。
十六歲那一年,她曾偷偷地在這裡做過一段時間的駐場。那時候她還有天籟般的聲音。
那是她人生最瘋狂的六個月。
白天,她是高貴清冷的優等生,到了夜裡,她卻化身成爲淒厲的鬼魂美豔的歌后,狂熱的節拍讓她的靈魂都鮮活了起來,只有那時候,她才彷彿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
這段經歷,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即使是顧少清。
幽暗昏黃的燈光照亮走廊,形形色色的男女穿行而過,牆角那裡,衣着暴露的美女被強壯結實的男人壓住親吻,不時地發出曖昧的呻吟聲。
然而隨淺面不改色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一步一步地邁上臺階。
……
同一時間,406包廂。
昏暗的屋子裡根本就沒有季藍的影子。
伴隨着狂躁的音樂,五個面容猥瑣的男人都已經嗑嗨了,他們不停地舞動着或胖或瘦的身軀,眼神中透着瘋狂和迷離。
他們已經徹底得失去了理智,最原始的慾望爆發出來,他們開始互相撕扯對方的衣服。
有人拉扯中不小心把桌上的透明袋子撞到,純白的粉末鋪灑出來一大片。
見狀,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像是困死的魚遇到了水,他狂撲上去,不顧桌面的髒污,伸出舌頭*那些純白的粉末,哪怕是一粒他都不捨得浪費。
而屋子的角落裡,八個黑衣保鏢正面無表情地看着這瘋狂的一幕幕。眼底絲毫不見情緒,他們剛剛已經接到季總的指使,說人馬上就會到。
此時此刻,像是等待獵物的獵人,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包廂的門,直等到門開的一剎那猛撲上去。
……
隨淺悄無聲息地走到四樓,心裡卻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她放緩了腳步,向着記憶中406包廂的房間一步步走去。
無聲地停在門口,她的手落在了門把手上。
鑲金的門把手掌咯得冰涼,就在門把手即將要被轉動的剎那,隨淺停住了!
她悄無聲息地轉身走開。
沒過多久,一名服務生端着托盤走進了406包廂。
不多時,只聽裡面傳來一陣驚恐誇張的求饒聲,隨之而來的就是酒瓶破碎的刺耳聲響。
站在不遠處的隨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肖強這傢伙演技不賴嘛。
“不是說了這個包廂不叫任何服務麼?誰讓你進來的?”這羣保鏢的老大狠戾地扣着服務生的脖子,聲音粗噶。
服務生驚恐地顫抖着,他慌張地指了指門外,無辜地道,“不是你們的人叫送酒麼?”
幾個保鏢也不是傻子,他們震驚地對視了一眼,對於那個“他們的人”都心中一驚。
“那個叫你送酒的人長什麼樣子?”
“細細白白的,很不食煙火的一個美女。”服務生哆哆嗦嗦地道。
“大哥,怎麼辦,隨淺可能已經跑了。”守在門另一側的保鏢問道。
“出去追。必須把她抓回來,幾公斤的白麪,如果不栽在她頭上我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大哥神色嚴肅地瞥了眼絲毫不知發生了什麼的五個癲狂的人,如果他們辦不成事,就憑季總的手段,明天站在這裡生不如死的就會是他們。
大哥留下了兩個保鏢看守包廂,他帶着五個人追了出去。
服務生窩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沒人注意到,他的手裡擺弄着什麼東西。
同一時刻,隔壁包廂裡,隨淺的手機裡跳進一條短信。
“八個保鏢,出去六個。兩公斤白麪,五個男人。”
看來季藍這次是想整死她了。
隨淺清冷的眸子裡涌動着無邊無際的黑暗。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來盤大的。
她撥通王琳的電話,聲音幽冷,“406包廂,讓童梓琳現在過來。”
……
十分鐘後,就在大哥仍舊在外面尋找隨淺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只見童梓琳穿着一身上遮不住澎湃下遮不住*的短裙,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
她每走一步,胸前的波濤洶涌都跟着晃動兩下。
童梓琳沒想到屋子裡會是這番情景,糜亂不堪的男人們,滿桌子的白麪,常混夜店的她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而想起短信裡說有隨淺的猛料賣給她,一想到能讓隨淺身敗名裂,童梓琳的心裡就抑制不住地冒泡。
最終她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你們在等人?我收到短信讓我到這裡來。”童梓琳高傲地睨着兩個保鏢道。
她的話落,兩個保鏢的眼中頓時閃出狂喜。
“是的是的。”保鏢中的瘦子連忙道。
另一個梳着板寸頭的保鏢臉上也浮現抑制不住的激動,看來人已經送上門了!
瘦子和板寸交換了眼色,都慢慢地向童梓琳靠近。
他們兩人都只在報紙雜誌上見過童梓琳,那裡面的童梓琳全都是一副優雅高貴的名媛模樣。
與此時的裝扮大相徑庭。再加上此刻包廂裡燈光昏暗,兩個保鏢根本沒辦法把那個光鮮的名門千金和眼前風騷的性感女人聯繫到一起。
見童梓琳如是說,想當然把她當成了他們要“伺候”的女人。
再加上他們兩個原本是老大最不看好的小弟,平時裡都是跑腿打醬油的角兒,今天卻辦成了這麼大一樁事!兩個人的心裡頓時都樂開了花。
童梓琳還沒意識到自己危險的處境,她的眼裡閃過濃濃的不屑。
“快點,我趕時間。”
她的高傲讓兩個十分反感,心中更確信了這就是他們要等的女人。
保鏢中的瘦子露出令人作嘔的黃牙,陰森森地笑着,“馬上馬上。今天哥兒幾個可是給你準備了一頓大餐,再過一個小時,你一定會感激我。”
感受到瘦子不懷好意的目光,童梓琳壯着膽子道,“你們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是……”
然而沒等她說完話,已經被身後的板寸大力地拖向沙發。
她驚恐地尖叫,卻就像小雞仔一樣被板寸死死地摁在沙發上。
見她不停地撲騰,板寸提起桌上的白麪,猛地倒進她的嘴裡!
童梓琳被嗆得眼淚和鼻涕齊齊地飈了出來,見她喘不過氣,瘦子眼疾手快地端起一杯啤酒,毫不憐香惜玉地倒在她的臉上。
頓時白麪糊了一臉,童梓琳來之前精心上過的妝全部花掉。
看着童梓琳越發迷離的神色,瘦子搓着手邪笑着,“這次我們總算在兄弟面前揚眉吐氣了!”
不到十分鐘,童梓琳的藥效就發作了。
她勾魂的媚眼開始渙散迷離,像是一具被抽空的木偶,整個人彷彿是飄在雲端,偏偏她的精神極度亢奮。
隨着被瘦子可以加速過的節奏,她劇烈地擺動着豐腴的身姿,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上使不完的力氣。
純度極高的白麪摻雜着夜店常備的*,讓童梓琳出現了幻覺。眼前的男人們似乎全都變幻成了顧景桓的模樣。
她開始不滿足只是擺動,她自動自發地爬到了身旁最近的男人身上……
二十分鐘後。
大哥帶着人回來了,剛纔瘦子給他打電話,說事兒已經辦妥了,然而當他看見屋裡的情形,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童梓琳和五個男人糾纏在一起,渾身赤裸,一臉饜足。
而滿滿一袋的白麪,竟然絲毫不剩。
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們抓錯人了!
好死不死,抓到的還是大老闆的寶貝女兒!
當初爲了怕走漏風聲,季藍不允許他告訴兄弟們要抓的人是隨淺。
是以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們要抓誰,然而此刻……
心中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大哥把矛頭對準了瘦子,他指着童梓琳,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你們不認識她麼?”
“他,他不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麼?”瘦子察覺事情不妙,他硬着頭皮道。
“*!”老大終於怒火中燒,他擡手狠狠地給了瘦子一個大嘴巴。
“啪”地一聲直接將瘦子扇飛,他精瘦的身板猛地撞到牆上,彈到地上。
“那是季總的女兒!童梓琳!你他媽的眼睛瞎啊,連她都不認識!連她都敢動你是真活膩了啊?”老大青筋暴起,怒吼道。
瘦子捂着紅腫起來的臉跪在地上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個風騷的女人,頓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軟成了一灘爛泥。
完了,這回全完了。
然而,還沒等老大把現場處理乾淨,突然,包廂的大門被人“砰”地一聲強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