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曉宇還在手機那頭不斷的發信息敘述自己的偉大,以及我的種種不對。我躺在牀上,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使勁的咬住嘴脣,卻還是哭了出來。
邵曉宇。我恨你。
2009年11月的時候,很湊巧看見一個小女孩孩子差點被車撞,於是很好心的過去推了她一下,結果卻把自己的兩條腿弄的斷了。被救的家長沒有一句感謝話,肇事司機一溜煙就跑了。於是住了院。簫凌接到電話立刻趕來,我被好心的人送到醫院,後來簫凌又把我轉到一家好一些的醫院。在聽到“不是很嚴重,只要一個多月就可以下地亂跑了”後,我很幸福。
邵曉宇在電話那頭信誓旦旦的說:“我是男人,醫療費全部我出。”
聽到這樣的話,我很安心。有時候會感覺女人無論再怎麼強,還是需要男人這個世界把自己完全的撐起。
包容我的任性。包容我的不懂事。包容我的自私。包容我的壞毛病。不論我在外面在怎麼努力的橫衝直撞,只要想到你,我的心裡就會完全的柔軟下來。
我在和簫凌說這些的時候,簫凌說我像個發春的小女人。發春就發春,儘管我躺在病牀上,但依舊感覺很幸福。
他愛我。邵曉宇。他愛我。
我現在回想起來,在醫院那一個月單調無聊的空虛生活中,我就憑藉這樣簡單的執念呆了下來。
結果那天晚上我卻突然發燒。在發燒的時候,卻收到邵曉宇這樣的信息。他問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之後便是如狂風暴雨般的指責。在我幾乎是求饒的口氣下,那頭才平靜下來。我捂着破舊的諾基亞,在牀上狠狠的哭了一個晚上。我在想,這就是我的世界。這就是我曾想要依靠一輩子的世界,他卻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問我“是不是我對他一點都不用心”。
我想了很久。我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之後的日子依舊是很平靜。單位的小胖子喜歡我,於是在知道我住院後,買來東西看我,他一直對我很好,但我一直拒絕他,他卻還是緊追不捨,他過來看我的時候剛好趕上我發燒,於是很慷慨的爲了付了400元的醫療費。再他再一次向我表白的時候,我依舊告訴他我有喜歡的人了。他還是不死心。直到我說:“我喜歡的人叫邵曉宇。我的身體都給了他了。”
小胖子聽到這後,笑的對我說,祝你們幸福,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個月的漫長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在出院的時候卻因爲遲遲沒有出院費而無法出院,聘用照顧我的阿姨因爲拿不上工資指着我鼻子罵“沒錢就別學人顧阿姨”。本來簫凌說他給我留好錢,我說不用。我有男朋友。在這之前,我很放心。很幸福。
我偉大的男朋友讓我在醫院餓了三天半,並且在這三天半里不斷的討論我怎麼不對,他如何偉大,我如何自私等等。
簫凌連夜趕回來,先是把那個阿姨臭罵一頓,少給了她一百的工資,然後把照顧不周的醫護人員全部都罵了一遍。那天醫院的人很多,簫凌幾乎是扯的嗓子在罵。我知道他其實最想罵誰,可我心裡依舊有那麼一點的不捨得。
我曾那麼愛邵曉宇。我曾把他當成我整個世界。我的、全部的、整個完整的世界。
可就直到現在,出院的現在,他依舊在和我討論這些,我第一次對他發了火,我憤怒了用了所有可以傷害他的句子去爲我破碎的心彌補,我一直以爲女主角住院男主角卻在不顧女主角的生命時還在討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樣的劇情只有在一些傻X電視連續劇裡纔有,可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我的身上。
邵曉宇。我恨你。我要讓你知道,離開你的世界,我葉涵依據可以活的很好。你讓我在最脆弱的時候去依靠另外的男人。你讓我在最脆弱的時候奔潰的想跳樓。你在我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依舊滔滔不絕的闡述你的偉大。你讓我在這個本身就已經絕望的世界更加絕望。
我拿着我破舊的諾基亞,看着你剛發來的信息,流着淚打完了這篇文章。原來你想要的愛的結果,比我的生命更重要。這,就是所有答案的最終結果。我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