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彈指歲月,傾城頃刻間湮滅(4)
三年後。
在上海飄着雪花的深冬時分,我攜着蘇魅回到了中國,回到了熟悉而今卻略顯生疏的上海。
離開上海已經足足三年了,人們都說,往事可以加時間衝兌,可是淡去的無非是細節,而非輪廓,這裡的一切依然生動如初,生機勃勃。
如果說過去的23年,我學會了什麼是現實,什麼讓才叫殘酷的話,那麼,倫敦那三年,我卻學會了給現實讓路,但絕對不是屈服,現實於我,無非是任着意識與慾望相爭的渾濁的空氣,明明恨之入骨,卻永遠也甩不掉。
剛下飛機,遠遠地便能看到三年不見的江南兮,只見他低垂着頭顱,雙手插進褲兜,倚着柱子站着,就這麼看着,歲月並沒有改變他什麼,他依舊風姿綽約,清冷俊秀,仍然是我的天空裡最耀眼的星星。
我的喉嚨驀地像卡到了魚刺,哽咽得說不上話,就這麼定定地看着遠處的他,遠遠地望着。
我們已經有三年不曾聯繫了,我壓根便沒想過他會來接機,心裡激動得說不上半個字。
原來三年後相見,會是這麼一種心情,說不是怎樣一種感覺,心裡惴惴也欣然,忐忑也心安,矛盾至極。
腦袋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在倫敦大學紛飛的日子,我可以拉着他的手,在細雨洋洋灑灑地飄飛着的天空下,提着燈籠,看着他的臉,那裡會泛着紅光,眼神如水,爲我展示他的俊美,僅爲我,只對我有意義的。
可是那僅僅是如果,而這世上也沒有這許多的如果。
好像過了很久,江南兮終於擡起了頭,眼光一瞬間與我的在空氣裡相接,我咧開嘴衝他笑,猛地朝她揮手,由於位置離門口近,一股冷風吹過,我猛地打了個哆嗦,嘴上的弧度和手上的動作卻努力地維持着,怕他看出點蛛絲馬跡。
江南兮邁步向我走來,肩膀突致的溫暖和沉重感讓我不自禁地轉過了臉,驚愣得說不上話。
“Surprise?”秦彥宇呲着兩排白白的牙齒,一把攬過我的脖頸,故作驚喜道。
看着肩膀上他深黑色的戎裝西裝外套,我被迫沉浸在驚嚇中,一時忘了推開他的手臂。
一旁的蘇魅耐不住性子,指着他壞笑着的臉蛋,就是一陣冷嘲熱諷,“老大不小的人了,還玩跟蹤。”
我猛地回過神,望向江南兮的方向,只見江南兮已然黑着臉,定定地站在原地瞪着我,眼裡的暴怒的情緒沒有絲毫遮掩地泄露了出來。
“女人,嚇傻啦?”恰逢此時,秦彥宇又湊近我的耳廓,小聲埋怨着。
我奮力地掙開了他的手臂,低頭微微地求饒着,“彥宇,別這樣。”
蘇魅聽到我的話後,略顯吃驚地望着我,那種眼光直愣得讓我發毛,我有點畏縮地掃視了一下她的審視,大步向江南兮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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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更遲了,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