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逢場作戲
秦彥宇的手又抓緊了我幾分,硬是不願把我放下,“你小聲點,快夜深了。”
我拍了拍他的側臉,心虛地瞟了眼四周,安安分分地呆在他寬厚的背脊上,攬着他的脖子,偶爾踢着小腿,拘束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氣。
漸漸地,我發現我們的呼吸聲重疊了,一下又一下,綿綿長長,和風細雨般的柔軟舒服,只是他的更顯深沉濃重,大概是揹着我久了,也累了。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我推了推他的背脊,提議道。
“閉嘴。”秦彥宇不依,稍稍拋高了我的身體,靜靜地向前走着,漫無目的的。
我無奈地擡頭看向前方,路燈下,不遠處正依稀走來幾個路人,我委實覺得不好意思便認真地哀求着,“放我下來啦,糗死了。”。
秦彥宇停下了腳步,頓了頓,彎腰蹲下了身體,我迅速地掙脫他的手臂,兩腳着地後迅速退後了幾步,他轉身迎向我的目光,嘴裡呵着白氣,又若無其事地轉身大步向前走,我心存狐疑,追着他的腳步,不喊也不叫。
約半走了有一段路了,我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他的身旁,我們兩誰也沒把話題挑起,氣氛在尷尬中突兀着安逸,異常舒服。
夜是黑的,氣溫驟降,廣大的世界只剩這茫茫的黑夜,遠處的積雪在路燈的映照下忽地變成了黑夜邊緣一場洶涌的大火。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不自覺地抱了抱自己的身子。
身旁的秦彥宇突地便停下腳步,我自顧自又走了幾步,望向後方,想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才發現他早已站到我身後,我被嚇了一跳,驚呼隨着顫抖的身子脫口而出,“啊……”
秦彥宇用掌心封住我的嘴巴,眉開眼合地壞笑着,滿臉的不屑和嘲諷,俄爾,我瞪着他,用力甩掉他的手,轉身拔腿就走。
秦彥宇快步追上我,攜着笑意,道:“喂,別這麼小家子氣嘛,不過是玩玩。”
我不管他,邁着大大的步伐向前走去,彷如這條路能讓我通往心安。
“你腿不長,想不到還走到挺快的,等等我啦。”
我裝作聽不到,繼續對他不管不顧,他“喂喂喂”地呼喚着我,腳步一直隨着我的,適度地跟在我後頭,明明可以趕上,卻又沒那麼做。
我其實並不是真的生氣,我只是討厭他孩子氣的壞心眼,恨他那副永遠都是嘻嘻哈哈的嘴臉,豔羨他什麼都懂的腦袋。
我心裡梗塞,更多的可能是害怕吧,這樣的他太脆弱,脆弱得讓我害怕,如果有一天秦彥宇不再這樣跟我開玩笑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經被現實的殘酷傷得體無完膚了?
我心一疼,頓住腳步,轉身迎向他濃郁的深瞳,頹頹道:“彥宇,你別耍我,我玩不起,永遠都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