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這是第四個受害者,你去把這一帶的監控給我調出來。”
年輕的周南有模有樣着,但他的思維顯然沒能回到二十多年前。
小楊一副您沒發燒吧的表情,“周隊,這小街小巷的,哪有監控。”
尷尬...
相比於天眼遍佈的二十多年後,現在這個時代不但監控稀缺且模糊,各種物證鑑定手段也相當落後,很多時候還不如老手的經驗判斷管用。
稍作檢討後,周南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忽略了。
是什麼?
又圍着自行車繞了兩圈,他回到了最初那個問題。
人呢?
那個尖叫的女人呢?
既然不是恐怖片,那人的運動就得符合一般物理定律吧。
這麼短的時間,如果真有兇手行兇,他是怎麼做到把受害人從這個長長的巷子帶走消失的呢?
翻牆?
牆再怎麼低矮,也有兩米出頭。
如果兩人配合,倒是有可能短時間內翻過,但那尖叫的女人明顯不可能乖乖配合。
這說不通。
另有交通工具?
不不,現場沒有“新鮮”的車輪痕跡,尤其是在翻倒的自行車周圍。
奇哉怪也,兇手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周南忽的目光一凝。
上天也許荒謬,但入地...貌似也不是不行。
他目光對準的,正是自行車倒下的地方,井蓋!
“小楊,前三個失蹤者現場,有下水井嗎?”
“下水井?”小楊皺着眉回憶了下,不確定道,“應該有吧,前些年咱們市不是下大雨被水淹了一次嘛,這幾年上面都在下大力氣整治着呢。”
見周南一直盯着眼前的井蓋,小楊也不遲鈍,“周隊,你該不會是懷疑,兇手利用下水道襲擊並帶走被害者吧?”
“否則爲何會沒有目擊者呢?”周南反問。
九十年代夜生活遠沒有二十年後那麼豐富,但也不至於一到晚上就悄無人煙,如果不是有某種特殊手段,兇手又如何能做到如此悄無聲息?
越想越覺得對的周南,已經上手開井蓋了。
小楊見狀也忙上前幫忙,周南吩咐道,“你打電話叫支援。”
“啊?”小楊又懵了,“這附近也沒電話亭啊。”
行吧,這年頭好像真沒手機,大哥大尋呼機倒是可以想想,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玩得起的。
望着下水口,周南默。
黑黝黝的下水道,仿似魔鬼的大口,散發着不祥的幽光。
即便是回憶,周南也不想體驗一把鑽下水道的感覺,那滋味一定十分酸爽。
一段不想回憶的“清香”旅程後,先行一步的周南發現了什麼。
“楊兒,照一下這裡。”
小楊聞聲走去,這是...拖行的痕跡!
果然是這裡!
年輕的周南並沒飄,叮囑道,“小心一點,這裡是嫌犯的老巢,既然他能在這裡屢屢犯案,一定對地下環境非常熟悉。”
“知道了周隊,”小楊持手電筒在前按照拖行痕跡引路。
越往前走,通道越顯狹窄逼仄,黑沉沉的四壁彷彿要把人擠扁一般。
二人越走越沉默,連話癆趨勢的小楊都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一時間,整個通道內只能聽見輕微的呼吸和腳步聲,以及抑制不住的劇烈心跳聲。
“咚咚,咚咚...”
就在窒息感即將達到頂峰時,周南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身後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沒有呼吸聲,亦沒有腳步聲。
一片死寂!
驚悚!
小楊哪裡去了?
莫非...被兇手弄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麼...兇手會不會正屏吸潛伏於身後準備偷襲?
意識到這一點,周南不受控的汗毛豎起,但卻沒有恐懼大叫。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中閃過,只是一瞬間,周南握緊手中一直沒放下的木棍,陡然毫無徵兆的向後一記敲擊!
“砰!”
沉默的敲擊聲響起,打中了!
順着動作轉身的周南,只看到黑暗中,兩道詭異的紅光,正自地面直直的射向自己。
這尼瑪是什麼玩意兒!
不,不是什麼玩意兒,是人!
隨着手電筒光芒集聚,周南順利看清了被他擊倒在地的物體,那是一個手持刀刃的佝僂男子。
衣衫襤褸,滿面鬍鬚,但面相不大,很可能連二十都不到。
至於那兩道紅光...則是由佝僂男子頭上戴的一副眼鏡發出的。
聯繫下水道的黑暗環境...這是一副夜視鏡?
不管是什麼,周南都謹記“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影視劇中磨磨唧唧被反殺的角色還見的少嗎?
趁着佝僂男子被一棍子敲在腦袋上發矇倒地之際,周南上去又是幾棍子,將人徹底敲暈。
左右看了看,沒有趁手的傢伙,行動派周南直接將佝僂男人的T恤用沒收的刀刃撕開做成繩索,將其手腳綁了起來,最後還栓在一根管道上。
完美!
等等?小楊呢?
周南還沒忘記他的臨時隊友。
鑑於事件發生時間短暫,周南估計小楊應該就被疑犯藏在周邊不遠,否則不會這麼快再行折返下手。
彎腰一伸手把夜視鏡從佝僂男身上取下,周南戴了上去。效果立現,一片綠色的地下世界頓然浮現眼前。
那裡!就在他們來路的不遠處,有一條不易察覺的岔道。
前行至岔道轉入,周南意外發現裡面空間還挺大。
並非他之前想象的通道,而是一個被鐵柵欄封着的五平米見方空間。
此刻,在鐵柵欄內外,都有綠影顯現。
柵欄外的,是小楊,應該是嫌犯來不及開門而臨時安置。
至於柵欄裡...
那詭異的景象,讓摘掉夜視鏡的周南只恨不得再把夜視鏡帶回去!
別說20周南了,連“身經百戰”的26周南都直頭皮發麻。
柵欄內,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三個女人併成一排,不知被兇手用了什麼手段,身體僵直,閉目靠牆而立着。
黑暗的下水道,一動不動的三個女人,氛圍本已非常詭異,但相比於女人的臉,或者說嘴...一切又那麼微不足道!
只見每個女人的紅脣,都被向上割開,帶着彎彎的弧度,就彷彿...在微笑一般!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柵欄內角落裡,還有個女人蜷縮,應該是剛失蹤的那個,兇手還沒來得及動手。
“嘶...”
就在這時,柵欄外地上的小楊捂着腦袋清醒了過來。
“周隊...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剛纔被兇手敲暈了?”周南反問。
小楊聞言又捂着腦袋痛道,“應該是吧,我只感覺腦袋一疼,就暈過去了。”
“哦,是這樣敲的嗎?”
還不等小楊做反應,周南微笑着,反手就是一棍子,朝前者的腦袋上來了一下。
暈過去前,小楊的眼睛裡似乎滿是問號。
嘿,你還別說,敲人還挺上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