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立也沒回座位,直接站在了周南背後,顯然是想“開開眼界”。
因爲第一個死者身份的明朗,使得案件側寫有了進一步依據。
對於袁法醫的質疑,羅勝不置可否,直接用行動進行了表示。
“兇手爲男性,年齡在30到40歲,高知分子,有相關醫學背景,從處理屍體的手法來看,應該非常健壯,強迫症,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潔癖...有單獨住所,或者是獨立的工作空間...近半年突逢變故,有可能是親友病故...”
作爲以京都刑總爲主的專案組人衆,羅勝的側寫雖許久未見但也並沒太大新奇感,但說到畫像...此時此刻,大傢伙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面前一張白紙的周支隊身上。
新奇嘿。
雖然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見識過,但專案組衆挺能理解袁法醫心情的。如此“畫像”,果真可能實現?再怎麼清楚周南的業務能力,大家仍不由犯嘀咕,因爲這件事聽起來,實在太過不靠譜了。
其實別說大傢伙,周南本人都覺着不科學。當時第一次如此操作時,他是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而且彼時嫌犯已到案,畫錯了頂多丟個面子,無傷大雅。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是真正的案件偵查,一起異常嚴肅的連環殺人案件偵查,不容兒戲。
這種畫像加好了是buff,加不好...呵呵呵~
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別人比他自己還相信自己的能力啊。
周南倒也沒矯情推脫,隨着羅勝的側寫描述,拿起了筆,隨手在紙上勾勒着。
待羅勝話語結束,他的畫筆也隨之停了下來。
如此神速?太離譜了吧?當大家沒見過畫像嘛,速寫也得好幾分鐘啊。
專案組衆一臉訝然,包括曾親眼見證其畫像的羅勝。
衆人注意到,一直站在周南身後的段新立,此時面癱臉竟高難度的五彩斑斕,尤爲精彩。
所以是真的畫完了?嫌疑人長什麼樣?
答案很快揭曉。
也沒用羅勝催促,周南非常主動的拿起桌面畫紙向衆人展示。
袁宗熹,“!”
專案組衆,“......”。
你認真的?
只見白紙上那畫像,從頭到腳全身黢黑,只有眼睛和嘴是白的,茲要是看過死神小學生的,沒有不認識畫紙中人的,小黑人,兇手沒落網前,都長這樣!
段新立的面癱臉斑斕之謎終於被破解。
全員沉默。
只有羅勝沒動聲色,甚至還品評了句,“沒畫牙齒,差評。”
“好的,我下次注意,”周南放平畫紙應聲道。
生活不易,羅勝嘆氣。孩子大了,不好帶了。
袁宗熹絕望到連嘲諷模式都忘開啓了,並再度懷疑人生,這真是京都刑總?他果真沒走錯地方嗎?怎麼從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不着調!
期待感爆棚的專案組衆,“......”。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吧?
即便沒親眼見過,江湖上也有大量傳聞,而傳聞中的周隊長,那是再離譜的事情也能變科學的存在。
小黑人?這可太不周南了!
雖然詼諧帶過,但不可抹去的是丫沒畫出嫌疑人畫像這個事實!
氣氛一時間有些小尷尬。
見袁法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張高明火速救場搶先道,“內個,老大,要不我先帶人去排查邱婉瑩這條線?現如今咱們有了被害人的具體身份,根據您的側寫,順着排查其家庭和社會關係,難度大大降低,如此看來有無畫像其實無關緊要。”
“對頭,按部就班即可,無需過分苛求。”
“沒錯,有羅總隊的側寫,我特別有信心,我覺得目前找到兇手,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張隊,安排任務吧!”
專案組衆紛紛應和着,周南摸了摸鼻子,竟不知他的“人緣”原來這麼好。
最讓人意外的是段新立,邊往座位走邊說道,“第一個被害者,往往對兇手有着特殊的含義,再加上那個特殊意義的數字3...被害人與兇手之間,不太可能沒有某種聯繫。”
能讓小段同志說這麼多話救場,專案組衆忽然覺着,即便周南沒畫出嫌疑人,也足夠自傲了。
袁宗熹扯了扯嘴角,到底沒再說啥。他是直腸子,但不是沒腦子。因爲最近不止一人將二人相提並論,在見到這個能蹦達的小鮮肉之初,他是挺替老夥計付冬不值的。
但隨着時間推移,他發現這小夥兒雖然沒啥建樹,卻也沒年輕人那種冒冒失失的張揚。罷了罷了,付冬每每聽起都一笑而過,他在這較個什麼勁!
袁法醫頓時失了興致,偃旗息鼓起來。
難得見周南“滑鐵盧”,還挺讓人舒暢的,張高明暗爽了下後就要起身帶隊去查。
不想羅勝一揮手,“不急,磨刀不誤砍柴工,如果按照常規案件來說,大家的方法沒有錯,但,既然標號是3,你們怎麼就知道,現在發現的這截斷臂,就是第一名死者?”
啥意思?
張高明撓頭,腦袋轉了個彎才道,“您是在懷疑,邱婉瑩並不是第一個被害者?或者換句話說,兇手和被害者也許並無直接聯繫?”
特麼怎麼感覺越來越燒腦了呢?一時間,張高明有點想躺平。
好在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有了這個開頭,專案組衆紛紛開啓腦洞。
“沒錯,現有的屍塊,都是兇手主動拋出的,其實我們並不能確定到底有幾個被害者。”
“細思極恐,兇手莫非一直在給咱們下套?”
“不可能吧,還下套,當拍電視劇呢!”
張高明順着思路捋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從拋屍地點垃圾堆來看,並不隱蔽,且屍塊沒有進行任何僞裝,尤其是那截斷臂,這是不是說明兇手拋屍的目的並不是爲了隱藏,反倒是刻意讓人發現?”
嘶...
之前只覺得兇手連殺五人,異常兇殘。現如今分析下來,竟還不止於此?!
“可這又是爲了什麼?向警方挑釁嗎?”這波討論下來,袁宗熹只剩下震驚,完全忘了某個周姓年輕人。
不光袁法醫,專注於案情討論的衆人誰都沒注意到,“翻車”的周南又拿起了筆,他也沒再找畫紙,直接把“小黑人”翻了個面兒,“信馬由繮”起來。
要說腹稿,他真沒有。但靈感這玩意兒,向來比較突然。
就在畫像成型之際,一旁的張高明忽然放下手機猛然起身,“北郊派出所打來電話,有人投案自首!承認自己就是拋棄五個屍塊之人!”
啥?
一石驚起千層浪!
衆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