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幻覺一般的戀愛

周慶年對李羣玉的追求開始了,李羣玉並沒有拒絕,她覺得該嘗試給自己一個機會,而且周慶年綜合考量起來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

不過因爲工作上的關係,他(她)們還是保持着秘密交往的私下關係。周慶年並沒有在工作上特殊關照過李羣玉,以李羣玉的能力,也不需要他的關照,反倒因爲她來了,把店裡的服務與熱度做得更上了一層樓。她和同事們的關係也都很不錯。

過往的一切隨時間而逝,李羣玉的內心越來越平靜。

周慶年很體貼,很溫柔,更不乏浪漫,所以她真的很幸福!

氣色一天天好起來,漸漸身體也珠圓玉潤起來,周慶年會帶她品嚐各種國內美食,只要行程允許,都會帶她出去走走逛逛,看看五千年文明古國的魅力!

她會把照片傳給母親看,偶爾也會和馮弗陽聊幾句。至於姜巖廷,自從把她扔在湖邊後就再也沒出現過,果真從她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妹妹的朋友圈,一如即往的各種曬,李家衰落對她的影響似乎全無,她重回名媛圈,物用比以前還奢侈,只不過她的朋友圈從來沒有丈夫的身影,甚至有評論涉及到她都絕口不提。李羣玉和長姐通電話時會側面詢問家裡每一個的近況,也包括李瑤臺,有一次她還是沒忍住問,“瑤臺沒受過什麼暴力吧?雖然她各種曬,但我看得出她過得並不好。”

李雲裳:“政治聯姻,你說能怎麼樣?再說姜巖廷什麼德性誰不知道?”

李羣玉只能沉默。他什麼德性,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可這件事,她愛莫能助,思索再三後她給妹妹發了一條微信,“不要因爲別人的不好而致自己不悅,凡事放寬心些。”

李瑤臺只回了四個字:“放心,保重。”

李羣玉的工作每個月休息四天,可以選擇每週休一天,也可以選擇集中在一起休,她平時也不需要什麼休息日,大都根據周慶年的行程來,他得閒,她就休息,和他出去自駕遊一下什麼的,彼此間很默契,很聊得來,也有絲絲入扣的曖昧與小幸福,像是戀人卻又不似戀人,根源在李羣玉身上,她很糾結。一邊,她心裡沒有底,她很怕姜巖廷會突然出現,然後破壞掉一切,而那種被監視被跟蹤的感覺也一直都在。另一邊,她真的覺得周慶年是個好男人,對她也特別好,越是如此,她就越怕他受到不該有的傷害,就因爲這個,她因愛而不敢愛,一拖再拖。好在周慶年特別有耐心,他也很聰明,他感受得到她之前一定有過不好的經歷,心結還沒有打開,他願意等。

可有時候,這種等也的確很煎熬。

他們又出來自駕遊了,在山頂,比肩坐着,一起看夕陽西下。周慶年的手摟在了她腰上,她身上搭着他的外套……

當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後,周慶年轉過臉,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眼神中相互的傾訴,周慶年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她脣上,“珍妮,”,他習慣了這樣叫她。那是深情而又柔情的一聲輕喚,他的脣在慢慢靠近……

李羣玉閉上了眼睛。

一切按道理該正常發生,可就在最後的一念間,李羣玉猛然睜開眼睛,面色蒼白。

“你怎麼了?”,周慶年擔憂關切地問。

李羣玉搖搖頭,額角流下了汗,她沒怎麼,她只是突然像被什麼驚嚇到了一樣,那種感覺……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心悸。

——李羣玉的初吻,是她的教練官。她的第一次,是牢中的死囚。曾經,這都是爲了成就她職業生涯的訓練。

後來,因爲她主攻的是信息侵入和竊聽,所以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很少需要用色相,畢竟露臉容易暴露。另外也許終究因爲她名義上的父親就是最高領導吧,她很幸運的沒有像其他女間諜那樣後續再遭到教練官的“訓練”。更也許她父親早就另有計劃,想將她派上更大的用場。

在入王宮前,她去醫院做了修復術,實際上就是造假,結果——那夜不堪回首。

今年,她二十六歲,而在過去的二十六年裡,她從沒體驗過真正心懷愛意的接吻,所以她平靜的外表之下心跳加速,加着加着就出心悸。

“冷嗎?”,周慶年他摟着她的肩,感覺得到她的身體在輕顫。

她搖搖頭,卻無法說話。

周慶起身,將她扶起來,“我們回酒店吧。”

李羣玉點點頭。

下山的路上,周慶年揹着李羣玉,這種溫暖讓李羣玉感動,當她心悸症狀減輕了後,她終決定敞開心扉道:“我……過去經歷了很多事,和我在一起,可能會很危險。”

周慶年:“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至於什麼危險,我本也不是按部就班的人!”

可是,他真的能理解她口中所謂的危險嗎?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的枕邊人是一個殺人都不會眨眼的女人時,他會作何感想?

“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這會兒李羣玉覺得自己好多了。

“沒事,不重。”,周慶年將她向背上掂了掂。

“我真的沒事了。”,李羣玉掙扎着下來了,她從來不是什麼嬌弱的人。

兩人手牽手走完了餘下的路程,酒店門口,李羣玉再一次攔住了周慶年,對這個珍視她她也珍視的男人說:“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周慶年深情地凝視她,他眼中的神情明顯有他真的很渴望與她更親密些,可最後他還是擡了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說:“可以,你讓我等多久都可以。只是我祈禱,不要再久了。我想……結婚了,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李羣玉低下頭,強忍住淚水,倉促的說了聲晚安,轉身快速進了房間,她怕再慢一步,她就真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了。她絕對不可以因一時的衝動置他於危險之中。

黑暗中,她坐在牀上,抱着腿,思考……

而後,又到窗前,看着窗外,思考……

天快亮的時候,她打開手機,找到了通訊錄那已然沉寂數月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多聲,並沒有人接。

李羣玉覺得呼吸越發困難,提示音每響一聲她的心絃就緊繃一次。

最後,當話筒中傳出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有事請留言。”後,她覺得就像打了場惡仗,渾身虛脫乏力,腿一軟,她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

少頃,電話屏幕突然亮了,震動一聲連着一聲,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最後,在電話持續鍥而不捨的震動響鈴之下,她眼睛一閉,帶着滿面淚痕冷汗接起了電話,“喂!”

話筒中靜寂了一兩秒鐘,響起低沉的聲音,“什麼事?”

李羣玉用力而又急促的喘息了兩口,拿電話的手抖得形如老年人那種神經痙攣,“我……想請您……不要傷害他。”

電話中沉默了片刻,回道:“我是沒有做到完全不監視你,但那不是因爲這個男人。”,頓了一頓他語氣略緩道:“不必把我想得那麼卑鄙,我也不至於丟人丟到非要去爭取一個視我如仇敵的女人。你想和他好,去好便是,我監視你只是怕你落到什麼不相干的人手裡,壞我大計,而已。”

李羣玉無言以對。

彼此沉默着,直到他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李羣玉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和我家人無關。”

姜巖廷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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