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黑呼呼的……”玉之揚皺眉說道:“實在沒有看出它的價值。”
“它的成長時間是普通玉石的三倍,你居然說它沒有價值?難道這就是你們玉家的專業?”蘇晨挖苦道。這些古代人沒有現代的高超技術,只能憑藉自己的眼力和薄弱的幾種工具檢查玉石的優劣,當然無法察覺這種墨玉的價值。不過既然打算與他合作,就必須給他掃掃盲,否則以後不好辦。
玉之揚憋紅了臉,惱怒地冷哼一聲,接過蘇晨手中的墨玉仔細打量。確實沒有工具可以證明這些墨玉的優質,只有親自打磨試驗一下才能知道情況。真金不怕火來煉,真正的好玉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我把它放在你這裡,你能不能將它打造成這個形狀?”蘇晨遞給玉之揚一張手稿,上面畫了一朵蓮花,蓮花裡面坐着一個精雕玉琢的小人。
“好精緻的設計。”旁邊的福榮驚歎道。說完這句話,發現自家公子又在瞪着他,他只能識趣地閉嘴。這份手稿確實很出色,他總不能承認比自家公子設計的樣式更漂亮吧?
蘇晨淡笑不語。公事已經安排妥當,現在應該開始處理私事了。當初鬼醫讓蘇晨幫助玉之揚做藥浴,蘇晨前段太忙沒有時間理會,現在應該開始執行自己的義務了。
玉之揚聽完蘇晨的來意,戒備地看着她,彷彿她是惡人似的。那種藥浴非常痛苦,把這位大少爺折騰得夠嗆,他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事實上這種藥浴很有用,等那種痛苦的感覺消失以後,他就覺得全身舒暢,連幾年沒有提升的內力也提高了少許。
“公子,你就聽蘇姑娘的話吧!鬼醫大人也是爲了你好。”福榮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那個老頭哪有這麼好心?本公子不喜歡,沒有必要接受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治療。”玉之揚排斥地說道。
“可是公子……”福榮無力地勸說道:“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這都是鬼醫大人的功勞。”
“本公子的身體本來就不錯,與那個老頭沒有任何關係。”玉之揚淡淡地說道。
“福榮,你們家公子從小就這麼頑劣嗎?”蘇晨‘悄悄’地詢問道:“怎麼這麼彆扭?”
“公子最討厭藥草的味道,還有大夫。”福榮惡寒地說道:“老夫人,也就是公子的祖母常年躺在牀上,每時每刻都要喝藥敷藥,所以公子從小就討厭這種味道。”
“原來心理有陰影啊!”蘇晨感嘆地說道。她感嘆的聲音正好讓對面的那個人聽見。“不過堂堂的玉家家主居然無法抵抗心中的陰影,這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你胡說八道什麼?”玉之揚磨着利牙,狠狠地瞪着蘇晨。“你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可以走了。”
“這可不行,我必須守着你做幾次藥浴。”蘇晨無奈地說道:“這是老前輩的安排。如果我沒有遵守承諾,老前輩不會放過我的。”
“與本公子無關。”玉之揚無情地說道。
蘇晨朝福榮眨眼,福榮心領神會,快速地點住了玉之揚的穴道。蘇晨詭異地笑着,彷彿在嘲笑玉之揚的無可奈何。他沒有想到福榮會冒犯他,畢竟這個奴才對他最忠心。
福榮按照鬼醫留下來的信函早就準備好了藥材,只等一個可以監督此事的人。儘管福榮也不明白爲什麼必須讓蘇晨來監督,但是他還是按照鬼醫所寫的去做了。如果福榮見過玉之揚發狂的樣子,就不會有這樣的疑問。當然,讓一個小姑娘監督一個大男人藥浴,也不懷疑鬼醫的惡趣味。
這次的藥浴很順利,蘇晨不必再面對玉之揚赤身**的樣子。福榮把玉之揚搬進桶裡,然後與蘇晨一起守着他。隨着藥材浸入玉之揚的身體,他慚慚地失去了神智。幸好這次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有出現發狂的情況。
趁着玉之揚昏迷,蘇晨離開了玉府。可憐的福榮即將獨自面對玉之揚的怒火,只能幽怨地看着蘇晨離開的背景。
獨自走在大街上,呼吸着乾淨的沒有任何污染的空氣,突然覺得很舒服。其實遠離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情也不錯,只要她午夜夢迴時不會再驚醒,就這樣過着普通的日子很好。不過,她能夠忘記內心的痛苦嗎?她能夠忽略那些來自靈魂的呼喚聲嗎?不能的!依依的死,孩子的死,已經在她的心中劃開了一條口子。
“上車。”突然,一輛馬車停在她的身邊。坐在馬車裡面的人掀開簾子,淡淡地看着蘇晨。
“東方莫憂。”蘇晨訝異地看着他,勾起了紅脣,不解地說道:“東方公子不在西隆城呆着,來孟多城做什麼?”
“蘇姑娘不覺得這樣說話很費勁嗎?不如上車談談?”東方莫憂淡道。
“不了,道不同不相爲謀,小女子並不認爲與東方公子走着同樣的道路。”蘇晨毫不猶豫地拒絕道:“如果東方公子想找万俟公子,可以自己找他。”
“如果本公子想找你呢?”東方莫憂淡道:“你必須拒人於千里之外嗎?鳳女。”
“原來東方公子認錯人了,那麼我們更沒有什麼好談的。”蘇晨笑道:“東方公子可以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或許能夠找到你想找的人。”
“鳳女,上車。”東方莫憂生氣地說道:“我有事和你談,上車。”
“我說—東方公子認錯人了。”蘇晨惱怒地說道:“或許東方公子應該去掏掏耳朵,這樣就能夠聽見我說的話了。”
“好。蘇姑娘,請上車,在下有事與你詳談。”東方莫憂忍耐心中的怒火,說道。
蘇晨想了想,知道逃避無法解決問題,只能答應東方莫憂的要求。兩人坐在馬車裡,半晌沒有人打破寂靜。此時的東方莫憂穿着黑色的袍子,袍子很寬鬆,露出他強壯的胸肌。蘇晨第一次看見古代人穿着如此暴露,也證明了這個男人行事放蕩不羈,不容易駕馭。
他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平時的他總是笑臉迎人,彷彿很陽光的樣子。第一次看見他露出如此沉重的模樣,蘇晨開始猜測他找她出來的用意。
車伕駕駛着馬車來到一處寬敞的地方,兩人在河邊停下。附近是一片草地,對面是一條河流,附近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這種地方最適合談論大事,因爲可以肯定沒有人能夠偷聽。
“你找我有什麼事?”蘇晨淡淡地說道:“這裡如此偏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打算殺人滅口呢!”
“鳳女,你被通緝了,你知道嗎?”東方莫憂擔憂地看着她,苦笑道:“沒有人可以背叛組織,背叛者的下場非常悽慘。你爲什麼要背叛?你以前不是願意爲了他而死嗎?當初我讓你不要癡心妄想,你偏偏不聽。現在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
“東方公子,如果你繼續談論這樣奇怪的話題,我就沒有辦法留下來了。”蘇晨淡笑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晨內心的情緒沒有表面那麼平靜。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有想到對方做得如此狠決。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東方莫憂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會不瞭解你嗎?”
“你瞭解我?那麼我問你,我前段時間在哪裡?你知道嗎?”蘇晨淡淡地看着他。如果他真的知道她混進鑰王府的事情,那麼她不會聽他任何解釋。就算他真是這具身體的哥哥又怎麼樣?如果一個哥哥放任自己的妹妹被別人欺負而無動於衷,她實在看不出這樣的哥哥有什麼好。
“我正想問你。”東方莫憂淡淡地看着她,冷笑道:“那個男人給你灌了什麼**湯,讓你可以如此毫無保留地付出?你告訴我,前段時間他把你弄到哪裡去了?”
“你不是哥哥嗎?爲什麼你對我的行蹤如此不瞭解?”蘇晨挑眉,挖苦道。“有這樣的哥哥嗎?”
“該死的,你心甘情願地跟着他走,我去哪裡找你?”東方莫憂惱怒地說道:“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這個有眼無珠的丫頭,爲什麼如此委屈自己?”
看見他如此生氣,而且表情不像作僞,蘇晨真的相信了他是這具身體的哥哥。不過他說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就不能隨便相信了,她需要仔細地觀察後再作評論。更何況她的腦海裡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也無法考證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