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詩鈺,而不覺得有任何的奇怪。
顯然,此刻再高尚得以爲清者自清,大家就以爲你是清白的,這簡直可笑的不知所謂。
詩鈺掃了大家一眼,趕忙道:“本宮是冤枉的,本宮並沒有殺皇貴人,至於她是怎麼死的,本宮半點兒都不清楚……”
詩鈺話都沒有說完,靈竹就指着詩鈺,哭着痛斥道:“你說謊,我們家娘娘就是你害死的,你還想狡辯。”
拓跋宏看了一眼靈竹,道:“你不要着急,朕和皇祖母自然會公平處理,不會徇私枉法,包庇袒護,你只管細細道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靈竹擦了擦眼淚,道:“事情還得從那天潑糞說起。”
那天,尉遲靈兒被人潑了糞,又眼看打不過馮貴人,只能狼狽的退回去。
尉遲靈兒回到靈溪宮,洗了頭洗了澡,又泡到灑了香料以及裝滿芬香花瓣的大澡盆裡,感到心裡十分憋屈。
第二天的晚上,天很黑,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宮殿裡掛在房檐下的宮燈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發出昏暗的模糊的燭光。
靈溪宮的人基本都睡了,此時,靈溪宮宮殿外,數名穿着漢人服飾的下人,端着幾盆蛤蟆、青蛙和臭蟲,潑進了靈溪宮的院子裡。
不僅如此,這些人還拿着彈弓,繃着桃核大小的石子,打在了靈溪宮的門上、窗上、牆上。
窗上是紙糊住的,石子一下子就打了進去,驚動了宮殿裡的人。
靈溪宮衆人氣憤的趕了出來,手拿木棍之類的武器,追打了出來。
穿着漢人服飾的下人,一見此等狀況,嚇得如鳥獸般的四處散去,有一些竟然慌不擇路的逃進了御花園。
尉遲靈兒來不急穿好衣服,僅僅穿着睡袍就趕了出來,青蛙、蛤蟆的呱呱聲真是刺耳,尉遲靈兒用眼神掃了下院子,看見宮內滿園都是活蹦亂跳的青蛙和蛤蟆,還有到處亂爬的臭蟲,氣就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馮妙蓮,本宮的潑糞之仇還沒報呢,你竟又來放肆,別以爲本宮不知道是你,當今大魏皇宮,沒有誰有你這麼大膽,敢如此放肆。
尉遲靈兒看着遠遠的,穿着漢人服飾的下人驚恐的逃着,她大喝一聲:“抓住她們,本宮重重有賞。”
只要抓住了這些下人,本宮定要在皇上哪兒討個說法。尉遲靈兒想着,提起睡袍,顧不得地上亂跳的蛤蟆,快步跑了出去。
穿漢人服飾的下人四處逃竄,已不見了蹤影,只有逃往御花園的下人,正匆忙的逃竄。
尉遲靈兒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
夜很黑,沒有月光的照耀,僅僅是路旁的宮燈那微弱的光芒,實在是很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在對方穿的是白晃晃的漢服,在微弱的光芒下,特別的顯眼,一下子就瞄準了方向。
尉遲靈兒尋着方向快步的追趕了過去,其他的下人已經在四處追捕了,所以跟着她一同前往御花園的,除了剛跑過去的幾人,在她身邊緊緊跟着的僅僅只有兩人。
這三人一同追擊着前面的兩位漢服下人,那兩個下人,嚇得尖叫連連,彷彿體力也不好,跑不了多久就停下來歇息一下,喘着粗氣,一見尉遲靈兒追了上來,又尖叫着往前跑。
尉遲靈兒冷哼一聲,這馮妙蓮的手下都是蠢貨,逃命就老老實實的安安靜靜的逃唄,你這麼大聲,鬼都知道你在哪兒了,真是愚蠢。
尉遲靈兒追了上去,但長時間的奔跑,她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好在對方也是不太運動之人,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竟然也追得上,沒有說失去了蹤影。
很快,就追到了千里湖旁。
這千里湖位於御花園內,衆多湖的其中之一。宮裡最有名的水源都來自於御河、開山口河和萬泉河。
這三河都是故意修建引導水流穿苑而過,佈滿皇宮。
而皇宮內,則人工修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湖和池塘。這千里湖就是萬泉河的水流過來的。
尉遲靈兒喘着粗氣,這千里湖是人工修建的湖,旁邊是大堆的假山,要是有人躲了進去,就真的不好找了。
這一次,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也不容錯過。那漢裝下人也是累的不行,停下來休息。
尉遲靈兒的體力不好,但她旁邊的侍女的體力是遠遠超過她的,她跑不動了,見前面的人沒氣了,而自己身旁的兩個侍女明顯是還有力氣的,於是,尉遲靈兒命令道:“去,去把那兩個賤人給本宮捉回來,本宮重重有賞。”
侍女有些遲疑:“娘娘,那您呢?”
尉遲靈兒喘着粗氣:“本宮會有什麼事?本宮實在是跑不動了,本宮就在這兒等着你們,你們抓住之後,快去快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兩位侍女快速跑了過去,原本跑不動的漢裝下人,一見有人追趕,又快速的奔跑起來,這速度,根本不像是跑不動的人。
然而,尉遲靈兒此時,還壓根沒意識到,別人不是累得不行,而是在等她,等她傻傻的追過來
尉遲靈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草木後面的黑衣人閃着陰綠的目光,嘴角含笑,手拿一根長木棍,他已經等了好久,等得甚至有些不耐煩了。
黑衣人慢慢慢慢的走着,腳下儘量不發生半點兒聲音,他拿着棍子,在尉遲靈兒的身後,狠狠的打了過去。
木棍打過來的時候,尉遲靈兒覺得身後有異樣,轉頭一看,就看到木棍子已經揮了下來,尉遲靈兒來不及閃躲,重重的捱了一下。
痛,尉遲靈兒覺得身後火辣辣的痛,她轉過身看到了黑衣人:“是你,你這個賤人……”
尉遲靈兒話都沒說完,棍子又打了起來,尉遲靈兒感覺腦後有水在皮膚上流,她用手抹了一把,看了一眼,是血。
尉遲靈兒感到了恐慌,黑衣人步步緊逼,露出了邪邪的笑容,尉遲靈兒流着血,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本來她離千里湖就近,就這麼一退,更是退到了湖邊,黑衣人的笑容更甚,用力一推。
尉遲靈兒撲通一聲掉進水裡,血渲染了一大片湖水。
尉遲靈兒不會游泳,她揮動着手臂,搖擺着腳,撲騰了幾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