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宮人更加的肆無忌憚:“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她顯然很是生氣,而且這鼓氣似乎憋了很久,她眉毛緊蹙,像是婆婆責備兒媳一般,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馮貴人你可真是好生本事啊,那天皇上從你宮裡出來,就直接到我這兒喝酒,喝的爛醉。爲什麼,你能告訴我嗎,據我所知,皇上最疼最寵的就是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詩鈺覺得好好笑,她什麼身份,本宮什麼身份,她一個連嬪都稱不上的末等宮人,竟然這麼肆無忌憚的,公開的指責於我!當真是懷上了孩子,底氣也足了。
詩鈺道:“皇上是天子,他在本宮宮裡都好好的,怎麼去你宮裡,就喝酒了,還喝的爛醉。你沒好好的伺候皇上,竟敢還來質問本宮,本宮沒治你的罪,你就該偷笑了。”
林宮人笑了:“真是黑白顛倒,惡人先告狀。皇上若不是受了委屈,怎會來我的宮裡散心。馮貴人還是多爲皇上考慮考慮吧,也得對得起皇上對你的恩寵,別整天東跑西跑的,還裝扮成宮女,四處晃盪。”
她居然把我裝扮成宮女的事情說出來了,這可是秘密啊!不能亂說的呀!
詩鈺此時特別的生氣,但她依舊壓抑着自己的怒火,詩鈺冷冷的看着她:“林宮人慎言,小心禍從口出。”
林宮人今天真的是吃錯藥了,她竟然揚起了頭,一副不怕死的樣子道:“怎麼,還想要殺人滅口不成。就像皇貴人那樣,是嗎?”
“林宮人,別仗着自己懷孕就故意找茬,別以爲懷孕了,本宮就不敢動你。”詩鈺已經很生氣了,要不是看見她身懷六甲的份上,敢這麼跟詩鈺說話,管他媽的是不是拓跋宏的妃子,老孃先仗斃了再說。
林宮人摸摸肚子:“馮貴人要奴婢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奴婢位分低,誰都可以欺負。不過奴婢還是奉勸你一句,貴人進宮時間也不短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有時間多用在生育子嗣上,別浪費了皇上的聖寵!”
林宮人今日之反常,其她幾位嬪妃早已不知所措,此時,她又口出狂言,幾個嬪妃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馮貴人息怒。”
要知道,皇貴人可是前車之鑑,她得罪了馮貴人之後,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現在林宮人居然這麼赤果果的諷刺馮貴人,她不想活了嗎?
詩鈺目露兇光,眼神冰冷的讓人害怕:“世道真是變了,你位分這麼低,居然還敢這麼跟本宮說話,不過就是懷了孕而已,就敢跟本宮蹬鼻子上臉了。本宮有沒有孩子,還輪不到你操心。再說,孩子非要自己生嗎?誰生的孩子都是本宮的孩子,都得叫本宮一聲娘。”
詩鈺露出陰冷的笑容:“不過林宮人恐怕就沒這個福氣了。本宮看你的肚子,尖尖的,平時又喜歡吃酸的,所謂酸兒辣女,尖兒圓女,你肯定生個太子。生了皇太子之後,根據祖制,就賜死到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去了。”
詩鈺的笑容更加的冰冷:“在這後宮,還是馮家最大,有資格養皇太子的,還是馮家的人,本宮就勉爲其難,幫你養大算了。不知道以後,皇太子是記得你這位生母,還是來孝順本宮這位養母?”
“本宮記得太皇太后就是養母,養了幾代君主,那些君主,何曾記得生母,還是將養母當最親的母親一樣侍奉,並言聽計從。你可不要耍什麼心機,故意惹怒本宮,好讓本宮上當,打掉你的孩子,讓你免去祖制被殺的命運,你妄想!”
“你最好給本宮小心點,可別磕着碰着把本宮的孩子傷着了,您當不了母親,可別讓本宮也當不了母親。本宮可要好好的教養這個太子,讓她好好的孝順本宮……林宮人,本宮的話,你記住了嗎?”
林宮人笑了:“聽聞馮貴人,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奴婢佩服。奴婢賤婢一個,是生是死,並不在意,奴婢只希望,你能對皇上好點兒,不要辜負了皇上對你的寵幸。奴婢就不打擾馮貴人了。”
說完,林宮人帶着不屑的笑意,俯身,然後離去。
以晴在詩鈺身後簡直恨不得和林宮人拼命,看着林宮人離去,嘴都氣得鼓鼓的。
而詩鈺看着林宮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一孕傻三年,是死是活都不清楚,還敢來招惹我,也不怕我報復?還是仗着皇上的寵愛,有恃無恐?”
花兒沒摘幾朵,詩鈺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了錦繡宮。
這個林宮人,腦袋被門板夾了吧!傻不拉唧的!
又不是新人,在宮裡都不知道待了多少年了,說話竟這麼的沒有分寸,存心的麼!故意找茬啊!是不是壞了男胎啊!是不是想故意弄我啊!
不懷好意,絕對的不懷好意!
詩鈺氣得摔了案桌上的書和紙,咬牙切齒的大吼着:“林宮人……”
隨即,詩鈺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詩鈺開始思索起來。皇上竟然在林宮人的宮裡爛醉,爲什麼呢?
詩鈺思索着,細細回想當日的情景。
拓跋宏原本是極其溫柔的,噓寒問暖的。那神情,不像是裝的。
可給自己擦拭眼淚之後,拓跋宏立馬態度轉變,頭也不回的去了林宮人那兒。
爲什麼呢,爲什麼會這樣?
詩鈺心一驚,難道,難道當天拓跋宏給我擦拭眼淚時,把我用筆點的紅痘給擦花了?
難道他當時就知道我是騙他的,只是他忍了而已?
不可能吧,他爲什麼要忍?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把柄,爲什麼不借題發揮呢?
他不是皇帝嗎?他在怕什麼?好亂,真的好亂。
詩鈺揉揉太陽穴,那天,好像是以晴給我打的洗臉水。
詩鈺大叫一聲以晴,以晴小跑着跑了進來,福了福身子:“娘娘。”
詩鈺看着以晴:“以晴,本宮問你,你要如實的回答本宮。”
“是。”以晴回答道。
詩鈺說:“那天,皇上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你看清楚了嗎?”
以晴瞬間低下了頭,結結巴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