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詩鈺懷着忐忑的心情,和拓跋宏手牽着手,去了太和殿。
身後是雪卉、海燕跟着。
雪卉那肚子,已經大的將衣服高高撐起。說她沒有懷孕,都很難讓人信服。
太和殿已經坐了很多嬪妃了,太醫也來了十多個,這陣仗,看起來就像是批鬥大會。
詩鈺心中忐忑,奶奶的,這麼衰,一波接着一波的,往死裡整啊。
馮太后端坐在她的鳳椅上,詩鈺就要下跪,馮太后趕忙道:“馮貴人懷有身孕,就不必行禮了,賜座。”
而雪卉跪下下去,那樣子,笨拙的跟懷了七八個月一般,而算算日子,也就四個來月,不到五個月。
她那個樣子,衆人就立刻議論起來,嘰嘰喳喳的,詩鈺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想死的心都有。
而此時,兩個公公擡了把雙人座的寬椅。
椅子上鋪有後靠和軟墊,雙手靠的手把,也放了一個小靠枕,讓人感覺十分的貼心。
詩鈺坐了下去,拓跋宏坐在旁邊,像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似得,一手環着詩鈺的腰,一手拉着詩鈺的手,親密的很。
馮太后咳嗽了一聲:“皇上,您自個兒坐一個位置吧,現在是謠言滿宮飛,都傳馮貴人犯了事,想借由丫鬟的肚子上位。皇上這麼親密的護着她,不合規矩。”
拓跋宏使勁捏了捏詩鈺的手,像是給了她無限的信心一般,拓跋宏低聲道:“沒事的,不要擔心。”然後就起身,坐到了馮太后旁邊。
馮太后看了看詩鈺,面無表情的道:“馮貴人,哀家跟你的關係是親姑母和親侄女,但哀家從來不徇私枉法,要是你真的犯了事,哀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大家的矛頭是在你和你丫頭的肚子上,那麼哀家今天就把大家都請來,把事情弄清楚。如果你真做了這件事,就不要怪哀家,不念親情。你,明白嗎?”
詩鈺點點頭。
馮太后掃了掃衆人,道:“好了,開始吧。趙統領,你來說。”
趙統領領命,拿了個單子,看了看,道:“這裡是統計了一下大家的疑點和疑問,要娘娘解釋解釋。因爲娘娘身份特殊,故而徵求了太皇太后的意見,太皇太后一向秉公執法,從不徇私,絕定解開大家的疑慮。”
“微臣代表大家,開始詢問。”趙統領看了看拓跋宏:“皇上,那天,這位家奴……”
趙統領指了指雪卉,又繼續道:“她自稱是皇上的嬪妃,被皇上寵幸過,已經升級爲充華了,可有此事?”
拓跋宏點點頭:“確有此事。那還是幾個月以前,妙蓮還在冷宮的時候,朕就寵幸過她一次。”
“朕答應過她,給她一個充華,但考慮到她是妙蓮的家奴,兩人一起長大,姐妹情深,也就沒單獨安排她出去,獨立個門戶。”
“畢竟,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馮家的家奴,要不要把她放出去,還得她主子說了算。所以,她就留在了錦繡宮。”
衆人都點了點頭,趙統領又看了看那單子,詢問太醫道:“請問太醫,恩寵一次,是否能懷孕?”
太醫們頻頻點頭,盧太醫道:“若是在受孕日的那幾天,懷孕是極有可能的。”
大家看了看雪卉,都覺得她,十之八九,就是懷孕了。
趙統領繼續道:“關於懷疑娘娘您假孕之事,主要是有幾點,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想問問娘娘。”
“那花是打胎之物,娘娘既然懷孕了,爲什麼會完好無缺,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要知道,那天的宴會上,可是流掉了八個龍嗣。”
“不是六個嗎?”詩鈺道。
陳太醫解釋道:“總共是八個,宴會上當場流掉了六個,後來,又流了兩個。”
“當場流掉的,是因爲喝了酒,那酒使血脈擴張,並讓心跳加速,所以,加快了藥效。另外兩個嬪妃,一個喝的是牛奶,一個喝的是果汁,藥效正常反應,要慢一些,是晚上回了宮之後流掉的。”
“所以,大家很奇怪,既然娘娘,懷有身孕,爲什麼會完好無缺,連半點兒流產的跡象都沒有?”
詩鈺的臉,青一塊紅一塊。
詩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本宮和她們,怎麼會一樣呢?本宮懷了好幾個月了,天天吃保胎藥,孩子懷的可穩了。”
“況且,那花是戴在她們的頭頂之上,而本宮只是摸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加上她們纔剛懷上,胎兒不穩,故而滑掉了。”
趙統領道:“可是,據說,這花在你寢殿裡放了一晚,您依然沒有半點兒不妥的感覺?”
詩鈺笑了笑:“菩薩都在保佑本宮呢。說來也巧,那天晚上,剛好打雷閃電、狂風暴雨的。本宮膽子小,最怕打雷了,所以,去了小屋子去睡覺了。”
“而當晚,那個寢殿,並沒有人居住,本宮也就逃了一劫。”
馮太后看了看衆人,再看向拓跋宏,笑道:“那打胎之物,藍色的花兒,是你送給妙蓮的?”
馮太后笑的是如此溫柔,笑得拓跋宏毛骨悚然。
拓跋宏趕忙道:“不是的,皇祖母,孫兒怎麼會做這種事。孫兒子嗣單薄,怎麼會毒害自己的子嗣呢。”
馮太后不怒而威,脣微微勾了勾,美目一寒道:“哀家聽說,花是李博海送過去的,不是皇上的旨意,還會是誰的?”
拓跋宏頓了一秒,道:“此事真不好解釋,花,確實是李博海送過去的,但朕根本不知曉……”
馮太后冷哼一聲:“你當哀家,如此好糊弄麼!”
趙統領趕忙道:“太皇太后息怒,微臣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此事已經交由慎刑司,調查清楚了,花是四皇子所送。”
四皇子?衆人都吃了一驚。
詩鈺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關四皇子鳥事啊!怎麼一出事就讓他背黑鍋啊!可憐的四皇子,天生屬性招黑麼,一出事就當墊背的,墊的多了,就怕把腦袋給墊沒了。
馮太后蹙了蹙眉:“老四送花?”隨即,馮太后哼了一聲:“老四爲什麼要送花?難道他不知道,這是打胎之物嗎?”
趙統領道:“四皇子之所以要這麼做,是不得不爲之。因爲盛傳,娘娘和四皇子有不正當關係,娘娘懷孕了,四皇子怕事情敗露,所以,就出此下策……”
這樣瞎編也行?我草啊!當宮廷狗血劇啊,還跟小叔子搞姦情。這純屬扯淡啊!
幸好拓跋宏知道,我跟四皇子是清清白白的,不然被他們如此誣陷,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馮太后道:“老四不在皇宮,無憑無據。”
趙統領道:“此事非同小可,因爲怕牽連到他,所以,就早早出宮,叫下人送的。
下人送給了李博海,說是奇珍異寶,李博海覺得此花太過貴重,只有馮貴人才配得上。所以,就給馮貴人送了去。
此事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所幸,娘娘一切安好。
可是,皇宮就是人多口雜,八卦的很,所以,就傳出了這樣的事情,爲了消除誤會,就特地請來了娘娘,來把謎底給大家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