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什麼呢?說自己不是自願的,那明明就是自欺欺人。
“別說了,我相信你。”他只能拿這樣的話來欺騙自己,欺騙採伊,因爲她看不見他眼裡滑落的淚水。他千辛萬苦地呵護的玫瑰,被人連根拔去了,連供養的泥土都變成了別人的養料。他剩下了什麼?
“謝謝你相信我。”十二年了,她第一次那麼陌生地同他說話,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情不自禁地想把話說出來,明明要表達的不是嘴裡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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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咬着嘴脣,讓淚水在眼前飛舞,自嘲地苦笑,沒想到他得到的只是‘謝謝’兩個字。
“羽……”她喊他,他已經蹬蹬地跑下樓,倉皇地掏出了餐館。再繼續談下去,他的心都會被軋成粉末。採伊,你已經被舟粲腐化了嗎?你已經決定要離我而去了嗎?
看着舟羽失魂落魄地走出餐館,彩雲悄聲對彩霞說:“情況不妙!”
“怎麼不妙?採伊姐姐不是回來了嗎?”彩霞簡單地認爲採伊回來,事情就結束了。
“傻呀你,採伊姐人是回來了,心卻不在了。”彩雲通曉人心地胡謅。
“唉,真不知道,本來好好地一對戀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彩雲惋惜地嘆氣。
“喂,你們不工作,幹嘛呢?”冬以笙跑出廚房,幫忙送菜,瞪眼責怪兩個人。那麼忙,還有空聊天?真
佩服這兩個人的職業道德。
彩雲急忙跑過去接過盤子,悄悄對冬以笙說,“你猜採伊姐會選誰?”
“做事吧,別管人家的閒事!”冬以笙年齡不大,倒是顯得很老成。
“對對對,冬哥說的在理。”彩雲害怕他繼續說教,急忙堵了他的話,轉身去忙碌。
醉吧,醉吧,最好醉死算了!連日來,他體會了從擔心到欣喜再到失落的全部過程,他從那麼幸福的生活裡一下子跌進了無盡的深淵。爲什麼?早一點向他的採伊姐姐求愛,早一點擁有她,舟粲還會有機可乘嗎?是自己,全是自己!他抱着頭撕扯,想把自己愚蠢的基因給甩掉,可惜那更是愚蠢的想法。
酒吧裡,燈紅酒綠,舞臺上小第和小帽還在盡情地唱着情歌,那首《孤獨的時候可以唱情歌》此時最適合他。估計這兩個人是故意刺激他,想讓他痛不欲生。
許姐站在遠處,苦惱地皺起眉頭,今天一天他一直買醉,根本不上臺表演,讓酒吧的人氣驟降了很多。她屢次勸說,他竟然敢冒着被扣錢的氣魄跟她叫板,看來他真的瘋了。
歌曲正在濃濃地演唱,酒吧裡的烏煙瘴氣減緩了許多,所有懷揣心事的小青年,和着這柔美的旋律,喃喃清唱。
談芸隻身走進來,身上的毛絨披肩像炫耀富貴般地誇張地跟着她的腳步舞動。
爲了防止別人認出來,她
戴了一副墨鏡,常常挽起的頭髮居然破例放下來,波浪般在前後跳躍。
她徑直走到舟羽的座位前,凝神望着他,許久才慢慢坐下來,坐到他對面。
舟羽揉着腫脹的腦袋,半天才撐着眼睛望向談芸。
“談姐,是你嗎?”他含糊不清地說着,手摸索着去抓面前的酒瓶,要說醉,他感覺自己還很清醒,要說清醒,他意識倒真有幾分模糊。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半醉半醒嗎?狗屁!
“你叫舟羽?”她已經從許姐那裡證實了這件事。
“是,你是不是把我當作了另一個人?”他冷笑,昂起臉,拍打着自己的臉頰,狠狠的。“爲什麼要讓我長成這樣?”
“舟粲是你弟弟?”談芸只清楚舟粲是秋要文的養子,卻並不知道舟粲還有個長相相似的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他是個畜生!我怎麼會有畜生一樣的弟弟?”他憤恨地說完,抓起酒瓶子朝桌子砸去,酒瓶碰地一下在他眼中破碎,散落一地的瓶渣,他猛然抓起一片碎片朝臉上狠狠劃去。
這一幕不僅讓談芸驚恐,站在遠處的談姐,舞臺上的小第和小帽全都驚呆地停止了活動。
他望着手裡沾染的鮮血,一陣撕心裂肺地狂笑,笑聲充斥着整個酒吧,閃光燈怪異地閃動着,打在他臉上,那血被映出不同的顏色,張牙舞爪地蔓延,驚嚇了所有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