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的黑暗,她學會了自食其力,學會了在黑暗中生活。洗澡就是其中最艱難的一項,雖然她因爲這個不知道摔傷了多少回,但是她沒有被嚇倒,反而精通了這些不借助外力就能完全做好的事情。
穿好睡衣,她手拿導盲手杖走出沖涼房。
臥室裡的味道告訴她,舟羽在。
“你怎麼還不睡?”她輕輕走到牀邊,坐下來,把導盲手杖靠到牀頭櫃邊,熟練地摸過櫃檯上的晚霜盒。
女人愛美是天性,就算她看不見別人,她也要讓別人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樣子。
“採伊,我們結婚吧。”舟羽猶豫再三,還是開口。
採伊手裡的晚霜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這句話她聽到了兩遍,卻是從兩個男人口裡說出來的,好笑的是他們是雙胞胎兄弟!
“羽,我還能跟你結婚嗎?”她傷心欲絕地問。
“那個人是我。”他嘶啞地叫喊,喉嚨裡塞滿了蒼蠅。
“羽,你不會撒謊。”撒謊不是好孩子!她直視着前方,淡然說。
“採伊,我不能沒有你。”守了她十二年,爲了她他放棄了榮華富貴,到頭來他不能連這最簡單的幸福都拱手讓人。
“羽,我……”這份心理障礙,他能夠邁過去,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邁過去。他們是親兄弟呀!
“採伊。”舟羽一把抱着採伊,攬得很緊很緊。這感覺多麼真實,爲什麼他卻覺得彼此的距離卻很遠呢?
“羽,我感謝你陪了我十二年,可是我不能這樣。”她不能給一個這麼愛自己的人一副殘缺的肢體。
“我
不介意。”他輸就輸在過於溫婉了。
“我介意。”她推開他,抓緊領口,似乎遭受強暴般地恐懼。
“採伊,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去找他向你討還公道。”他說着大跨步走出她的房間。
應採伊茫然地怔着了,討還公道?什麼樣的公道?
不,她不需要。
她摸到導盲手杖,磕磕絆絆走出臥室。靠近在她臥室的第二個房間就是舟羽的房間。
她敲了敲門,“羽,聽我說好不好?”
“採伊,既然這樣那就什麼也別說了。”他就靠着門板回答她的話。一塊門板就能夠將兩顆心阻止在千里之外。
真失敗呀,舟羽。你的人生註定就是失敗的嗎?
採伊,爲什麼我等待了這麼久的愛情卻成爲了別人的成果?好不甘心呀!
“羽,你在怪我嗎?”她悽然地問,眼淚從那透亮的眼睛裡流出來。
“採伊,什麼也別說了。”他憤然蹲下身子,抱着頭壓抑自己的痛苦。
我的愛呀,你怎麼就這麼被搶走了呢?
她靜靜地站着,站了很久。
他那麼抽泣着,哭了很久。
她聽見了他的哭泣,心很疼。
他知道她站在門口,心也很疼。
只是,打開門的兩個人卻不能彼此擁抱。
夜靜靜的,偶爾響起了蟲的叫聲,那聲音聽起來特別寂然。
陽光柔和地普照大地,到處一片祥和。
捲縮門拉開,彩霞探進頭,左右偵查了一下,跳進來。彩雲跟着進來,兩個人合力將捲縮門推上去。
年輕的廚師冬以笙笑呵呵地走進來,跟兩個人打了招呼就徑直去了後廚。
彩雲、彩霞忙着放桌椅,鋪桌布,擺碟子。
舟羽紅腫着眼睛走下樓。
彩霞習慣性地舉起手,“嗨,羽哥早!”
舟羽沒有理會她,走了。
“感覺不妙。”彩霞自作聰明地說。
“好了,趕緊幹活吧!”彩雲可不喜歡她這種捕風捉影的樣子。
採伊從樓上下來,問兩個人:“有看到羽嗎?”
“有有,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彩霞急忙走過來回答。
“他沒有吃早餐?”採伊傷感地垂下頭。
“沒有。”彩霞瞅着採伊,“採伊姐,你們吵架了?”
“沒有。”採伊擡起頭,苦笑了一下:“我怎麼會跟他吵架。”
“對對對,你們兩個人這麼般配是不會吵架的。”彩霞俏皮地說。
“他有帶着吉他嗎?”她突然意識到舟羽不是去上班。
“這個……”彩霞沒有注意,望向忙碌的彩雲。
“好像沒有帶什麼東西。”彩雲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確定。”
採伊急忙站起身,急匆匆走出餐館。
“採伊姐,你小心點。”彩雲後面喊她注意。她走得磕磕絆絆的,真讓人擔心。
冬以笙端着麪條出來,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不知道,羽哥和採伊姐姐今天很怪。”彩霞摸着下巴琢磨。
“彩雲,你去看看吧,別出事。”冬以笙吩咐。
彩雲點點頭,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