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的態度神情,讓她這些不確定一瞬間涌上了心頭,讓他越發的焦急了起來。
這就是氣足不足功夫到家不到家的區別。
就像一個小販在與路人推銷着自己的東西,這個路人也許是很想買,但卻爲了砍價裝作自己對此看是看不上眼,讓小販只能心急心焦最後只得低價出售。
“昨日霏瑾在想着這些事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可解決的辦法,但霏瑾只是女子,想來百官父皇定是不會採納的,哎~”
氣吐如蘭,子絮低下了頭。
“什麼辦法?”
說話的,是同樣養氣不到家功夫不足的李非白。
其實在上次憶相思一見之後,李非白對這位金碩公主的興趣突然暴漲,回到家之後,他讓人找來了金碩公主的一些資料看了一夜,也算是對她有了一點了解,但越是對她那些過往瞭解,他就越發的想要了解這個女子的內心。因爲資料只可看出一個人的做派原則處事,卻看不透一個人的內心,李非白看不透,幾次見面之後,他對這位金碩公主的內心,越發好奇。
特別是追風坡一事,公主只說是她的侍女子絮救了她一命,但李非白卻在好奇,若是麗妃做的這件事,那怎會這麼愚笨動用自己的侄子衛連?這麼大的漏洞她就不怕會暴露?
可當時和番王子衛崇來到京城之後,事態的發展就一直是朝着對麗妃不利的方向前行。
麗妃若是無辜,誰又是追風坡那一場刺殺的主使人?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當初的所有人證都已經死亡或者消失,要查證再瞭解當初那件事也只能通過刑部的案卷,李非白曾動用了李家的力量在刑部的案卷庫裡找到了這份案卷,但上面的記載,都是有理有據好毫無漏洞,就是附在案卷之後的犯人供詞,也是字字清晰。
和番王子衛崇來辦的案子,不會摻雜太多大靖的勢力,他覺得,那些投案的禁軍有問題,但刑部侍郎只說,當初的這些禁軍,都已經斬首示衆了。
敢謀害公主,其罪當囑九族,當時還是衛崇請命皇上才誅了五族。但就算是這樣,這些禁軍的直系親屬都被斬殺殆盡,要找到什麼東西,更是不可能。
李非白的好奇,也只能是好奇。
當然還有很多人的好奇,都只能是好奇,這件案子,在衛崇的憤怒皇上的憤怒下被辦成了死案,要查無人證,物證更是毋庸置疑。
麗妃的這頂屎帽子,已經被扣的死死的,雖然金碩公主拼盡全力也沒能讓麗妃失寵,但麗妃本就污黑不受百姓喜愛的形象,也就更加污黑不受喜愛了。
沒有意義的犧牲,麗妃的地位,不是一個公主可以動搖的。
“建立一個可以監督百官的機構,只有皇上明白知曉百官的行事,才能讓那些別有用心想抹黑大靖形象謀得私利的人無處可藏。”
“監督百官?”李非白愕然擡頭,目光呆滯了一瞬。
“監督百官,公主怎能確定皇
上可以因此將百官的行事看在眼底?那些老狐狸,可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看住的。”
李墨很是鎮定的放下了剪刀,抖了抖襟擺,對於子絮的想法,他倒是沒有驚訝,到底是一隻在商場朝堂磨礪數十年的人,不是李非白這樣的牛犢可比的。
雖不驚訝,但在他低頭抖着襟擺的時候,目光裡還是閃過了一抹明亮。
監督百官,以前,也有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想法,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當初丞相提出這個辦法的時候,丞相還年輕,皇上也還年輕,李墨也是年少,那時皇上還英明,覺得以自己的英明就可讓百官臣服不存二心所有當時就沒采納丞相的這個建議。
但現在,不同了。皇上已經不是當初了那個皇上,百官現在站成了三派,一方擁護支持大皇子,一方擁護支持二皇子,一方是中立的騎牆派。
擁護支持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的大臣們,互相較量互相殘害,導致現在朝政烏煙瘴氣聖聽蔽塞。
“監督百官,自然不是一日可辦成的事情,但不去做,任由朝政繼續這麼混亂下去,我大靖的江山,危矣。”
起身,子絮說得越發激昂,彷彿就是全是的血液都沸騰了。
被她這突然起身一驚嚇,李非白只覺得這頭頂的那那圓盤,越發的灼熱了。
李墨見子絮起身,也緩緩站了起來。“公主言之有理,老夫羞愧。”
一句羞愧,堵住了子絮的口。
李墨現在只是一個頤養天年的老人,不在朝堂,就是一手打理的李家事業近年也是慢慢交到了李非白手裡,這樣的一個老人,子絮又能說什麼?難道要求他進宮面見皇上?
不可能,李墨願不願先不說,就是她這口也不知如何開。
“有道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霏瑾雖不是男兒,卻熱愛腳下的大靖土地,後天,霏瑾便會與父皇提出這個建議,還期望到時,父皇能明白霏瑾的心意。”
李墨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定一定。”
他沒說其他。
子絮也不能要求其他。
“只願如此了。”
話盡於此,子絮來李府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至於最後會如何,她也不知。
不過都察院,就是她拼盡全力,也要建成的。
她現在缺的,就是一個光明正大壯大自己力量的機會,而都察院,正好可以滿足她這個需求。
要監督百官,自然需要人手,要監督百官,需要的不是酒囊飯袋,在皇上的庇護下發展自己的勢力壯大自己的力量,這對現階段的子絮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離開李府後,她去了二皇子的府上。
金碩公主與二皇子的感情向來最好,若是二皇子能在朝堂上爲自己說話,那支持他的大臣自然也會支持,這是她不是不爭取的力量。
ωwш.тt kдn.Сo 麗妃那裡不可能有改變,那隻能改變百臣的想法。
在二皇子府
呆了半個時辰後,她與二皇子去了趙府。
趙府,身爲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望族,府宅修得極是奢華,與地位差不多的李府相比,簡直是天差之別。
趙府這種高調的奢華是在京城裡出了名的,原來皇上提倡簡潔,但現在連他自己都沉浸在了享樂中,對這些自然也不會再花心思,京城百姓說,趙府一頓飯,就可吃掉上萬兩銀子,一隻河豚,他們只取嘴脣一部分烹飪,其他部分居然是全部丟棄,一道菜,最少殺掉二十隻河豚,其鋪張浪費,其奢華無度,讓京城百姓爲之噓噓。
但這是人家有錢,誰又能干涉?趙府有一個受寵的女兒,已是皇親國戚,加之在朝堂勢力廣,在京城一般都是橫着走的角色。
但說年前的一件事,就可看出這趙家是如何的囂張跋扈。
年前,麗妃的侄子,也就是麗妃哥哥的兒子在京城裡鬧出了一樁殺人案子。
死人,在京城裡不是大事,京城裡每天都在死人,除了有些被人知道有些悄悄發生外,死人在京城的百姓耳中就像是家常便飯,幾乎是每日都能聽到,但這次是望族趙家,這個紈絝公子哥身後的世家,成了京城百姓爲之注目的關鍵。
但這莊案子最惡劣的不在這裡,在的是麗妃的這個侄子在知道了被害人的家人報案後,居然在當天晚上,派出了趙家圈養的死士將這一家五口滅口,滅口之後更是一把大火,就這宅子燒得精光。
那晚火勢很大,驚動了京城裡很多百姓,那些建在這處宅子周圍的宅子,都被這把火燒得精光,這一場大火,燒掉了十個宅子,燒死了二十一個人。
天子腳下縱火殺人不說,就說這麼多無辜百姓受到牽連,這案子就算在有心人的壓制下,還是鬧大了,最後鬧到了皇上面前。
刑部尚書與趙家交好,這件事他是良性上報,朝堂裡趙家的人也具是爲趙家人開脫,在這些有心人的稟告中,死了二十一個人變成了五個,十處宅子變成了一處,皇上聽不到百姓之言,只聽到這些大臣混淆視聽的言辭,於是在經過早朝上一陣子的爭論後,聖旨發了下來,這宗案子也就畫上了句號。
這宗只用了兩天時間就判下來的案子在京城裡造成了接近兩個月的轟動,無人不在感慨那些被火勢波及宅戶的可憐無辜,無人不再感慨趙家的權大勢大,很多人都在說,這世道不公,皇上昏庸。
那些宅戶倖存下來的受害人當然不服,於是又有人繼續告,皇上聽了麗妃之言,在刑部尚書上報之後又一道聖旨後發了下來。
百姓受難蒙冤,許多文人挺身而出,結果,年前,這件事以兩個文人下獄的結果在一片爆竹喧囂鬧歲中結束。
而趙府的囂張跋扈,也是在這之後收斂了許多。但這件事,卻不可能被抹去。
子絮與二皇子來到趙府,當然不是想與趙家人談天說地說長道短,作爲自己的現在最大的敵人之一,子絮在金碩公主一個時辰的論述中瞭解了這個望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