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前世今生

陶安俞走在街上, 想起家裡快沒菜了,旁邊有個沃爾瑪可以去看看,給劉姨打電話說她帶菜回去, 叫劉姨別買了。

沃爾瑪在商業廣場, 廣場背面有條夜店街, 很多酒吧, 陶安俞買完菜出來的時候, 突然聽見有人叫她,轉身去看,原來是從一個酒吧裡出來的女人。

陶安俞看着那女人十分男性化的打扮蹙蹙眉。

女人走過去湊近她仔細盯了盯, 打了一個酒嗝,說:“我認得你, 我有個姐們兒, 上次在F省的A市, 你不是跟她一起的嗎?”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陶安俞提着東西轉身就走。

那女人明顯不願放過她,抓住她肩膀說:“哎, 你別走啊。”靠過去摸了一把她的臉,語氣輕佻,“你當時不是在酒吧裡挺能找樂子的?只要給錢就給睡啊,怎麼,A市生意做不下去, 就到S市來了?”

“你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陶安俞推開她, “姑娘請你自重。”

“姑娘?”女人輕笑一聲, “得了, 看你就知道是一類人, 你在A市不是跟我姐們兒睡過麼,我跟你說, 我的技術比她好,你絕對喜歡。”

陶安俞心道我家有個技術更好的,正色道:“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女人抱住她不讓她走,“你陪我玩玩怎麼了?相信我,你不吃虧的。”

陶安俞這下是真火了,對着她踢了一腳,女人喝得爛醉,倒在地上一下起不來了,陶安俞對着她罵了一句,提着東西走了。

真倒黴!

最近是觸了什麼眉頭?難道家裡供的神像倒了?不然怎麼最近這麼多事!

你說S市和A市離的這麼遠,爲什麼總有人跟兩邊兒都有關係還恰好都認得她呢?

卓沙琦是一個,那個醉女人也是一個......

不過那醉女人說的一件事是真的,陶安俞以前的生活真的很亂,她經常泡在夜店不回家,跟很多女人睡過,只要給錢她就能爬到別人牀上去。

聽起來很渣很賤很不要臉是不是?

陶安俞也這麼覺得。

可是那個時候她連死都想過,又怎麼會去在乎那些呢?

千萬不要取笑她,因爲當一個女人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法感化另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被利用,明明知道自己深愛的女人表面上說着愛自己,暗地裡卻許諾了其他男人婚姻,還要好聲好氣地替她解決許多問題,一邊又一遍地說“我沒關係,你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時,這個女人真的很累。

有時候她會覺得一切都沒意思,她也迷惘,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真的是我又渣又賤,天生婊心嗎?

陶安俞笑着搖搖頭,恐怕不是。

因爲她膽小,她軟弱,可就是這樣像條蟲子的她偏偏卻又偏執的可笑!

幼稚!荒謬!

不可理喻。

沒有人生來就喜歡折磨自己,沒有人生來就喜歡看着別人快樂,再讓那些快樂的人倒過來糟踐自己,沒有完全絕對的大公無私,只說你這個人能夠忍受別人從這裡多走多少。

有的人一點也不能忍受,比如陸孟瀟;而有的人則可以忍受很多,必然要陶安俞。

曾經有一個絕對不讓女人碰的爺T跟陶安俞睡過以後,躺在牀上抽菸時跟陶安俞說:“其實我覺得我不是同性戀,而是性別認知障礙。”

陶安俞笑了笑。

爺T繼續說:“我覺得我骨子裡是個男人,我每天都吃雄-激-素,或許有一天我會去做變-性手-術。”

陶安俞說:“好!只要你活得快活。”

爺T把煙送到陶安俞嘴邊,陶安俞趴在牀邊叼住煙深深吸了一口。

爺T說:“我跟你不熟,但睡過幾次,勉強算個半熟。”

陶安俞吐出一口煙。

爺T揉一把她的頭髮,“明天我就要去其他城市工作了,所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這麼久的炮【嗶——】友了,我跟你講兩句真心話。”

陶安俞拿菸頭指指她,“講。”

“你屬於表面上無所謂,得過且過,實則內心慾望像個無底洞的人。”爺T笑着看向陶安俞光裸的身子,“跟你做-愛就能看出來。”

“哈哈,或許吧。”陶安俞笑道,把煙還給她,“每個人的慾望都很深,只不過看你想不想要罷了。”

爺T卻說:“有的時候上天不會給你思考想不想的權利。”頓了頓,等到陶安俞開門的時候才說:“你還年輕,多想想自己吧。”

陶安俞趴在門上,眼神幽幽地看着她,“謝謝。不過對於我來說很多事情就是一個習慣,無所謂想要不想要。”

只是習慣了。

僅此而已。

快十年了,她對卓沙琦還有愛嗎?或許有,或許沒有,但她記得“我要愛卓沙琦”,這和她呼吸吃飯是一個道理,沒有用情深不深,只是個習慣。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卓沙琦的欺騙和背叛,真的是因爲很愛她,並且喜歡抖M的感覺不斷折磨自己嗎?或許是吧,或許也不是。因爲她記得“我愛卓沙琦,她做什麼我都不會怨恨她”,這也是一種習慣。

到後來,卓沙琦不能滿足她的肉【嗶——】欲,她躺到其他女人的牀上時,她問自己:我愛她嗎?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麼愛她,我爲什麼又要和別的女人做呢?

不知道。

陶安俞對自己說:想做了,所以做了。

或許她曾經真的很愛很愛她,但是請不要忘記,感情永遠是雙箭頭,只有一個單箭頭的故事註定沒有結局,等待它的只會是太監。

而太監,對於身爲寫手的陶安俞來說,是最噁心的一件事。

所以對於自己的感情早已變成冷宮大太監的陶安俞來說,無論是卓沙琦,她自己,還是她和卓沙琦虛僞又荒唐的感情遊戲,統統都噁心到了極致!

所以陶安俞才厭倦了,纔要重新開始。

不要說陶安俞狠心拋棄了父母,因爲她其實是沒有父母的。

對了,她不是有一個母親嗎?

不是的,她的母親以前是個人-販-子,艾雲靜是人-販-子媽媽給她取的名字,後來人-販-子得病了,手裡還剩下艾雲靜一個商品,想着留下來能照顧她,就把她當做奴隸使喚。

可養育之恩畢竟是養育之恩,陶安俞真的把人-販-子當做母親,好好地供着,到現在陶安俞還是很放不下她,每個月都用一個賬戶匿名給媽媽的卡上打很多錢。

哪怕陶安俞知道錢比起親情來並不能代表什麼,但誰敢說錢不重要呢?

“我想過自己的生活了。”陶安俞說。

她笑了笑。

當然,有一件事她還沒有告訴陸孟瀟。

第一次和陸孟瀟做,陸孟瀟問她是不是處女,她說是的,其實她撒謊了。

陶安俞做過處-女-膜修復手術。

她本以爲這件事可以瞞的再久一些,可當幾天後她在別墅區門口看到在酒吧前纏住她的那個女人時,陶安俞就知道有些事情來的比她想象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