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做局
但那時候他並不能確定這批貨的具體來源,因此何落一直都在暗地裡觀察,既沒跟喬榷宸提起,也沒跟警隊上報過。?尤其是那次偶然提及毒品線的時候遭到了喬榷宸的拒絕,何聲便更是謹慎地做事。
結果沒想到中途還是鬧了烏龍,本以爲是失去了信任,卻沒曾想只是鬧了情人的小脾氣。何聲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一顆心就像是明明放下了,卻又像是沒落實,只覺得一陣陣倦乏。
“想什麼呢?”喬榷宸忽然低頭問何聲,“怎麼最近見你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
何聲搖頭,抿了口酒說:“想事兒而已。”
“想什麼事?”喬榷宸好奇心重,只要回答他的話裡有一丁點兒延伸意的存在,那他就會永無休止地問下去。
“我在想……”何聲擡手捏了捏喬榷宸的下巴,然後才輕聲說,“……待會兒怎麼伺候你纔好?考慮今兒賞你個特殊服務。”
喬榷宸聞言,眼睛都變亮了:“什麼特殊服務?”
“沒想好。”
“沒關係,你慢慢想!”喬榷宸興奮地摟緊了何聲,那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孩子,根本沒有成熟可言,“不過說話得算話,如果沒有‘特殊服務’,我可就給你來點兒特殊服務了!”
何聲輕輕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此時忽然有一個人闖進了他的視線之中,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叫陸豹的組長。
“其實這傢伙我本來挺看好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警察,”喬榷宸知道何聲在看誰,又玩味地繼續說道,“不過說真的,你看他那張臉,怎麼看都應該是個混子而已!”陸豹在擁擠的人羣裡穿梭,雙手不時推搡着身邊的人,而何聲知道他在做什麼:那是在裝微型竊聽器,對象都是隱匿人羣中三五成堆的小圈子。
“我說今天場子裡怎麼這麼不太平呢,”何聲輕笑出聲,“原來你是真想讓他領個頭功。”
喬榷宸的嘴角彎出一抹邪惡的弧度,諷刺地說:“一下讓他逮那麼多人回去,還不得給他發個緝毒榮譽獎章什麼的?”
“但是等這羣人都供出了幕後黑手,怕是他榮譽獎章得不到,自己的人頭倒先被人拿了,”何聲微微眯眼,心想喬榷宸的手段是又進了一步,“畢竟盧大強被憑白扣了那麼大的一個屎盆子,如果暫時不敢和義天硬碰硬,估摸就只會先拿他撒氣了。”
“你說的大部分都對,但有一點,你小看了我,”喬榷宸勾了何聲的下巴轉向自己,然後自信地說,“錄假口供風險太大,他們根本不用說話,只要警察驗驗貨,自然就會知道它哪裡來的。”
何聲的瞳孔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你在盧大強的貨裡做了手腳?”
“怪就怪他太貪心吧,”喬榷宸哼笑,“手裡攥着那麼點兒貨也想壟斷,真是不自量力。”
“可你做這條線,應該也不準備和別人分食吧?”
喬榷宸從不顧外界眼光,高興的時候向來都是摟着何聲就親:“那是自然,但是我的貨又多又好,他能跟我比得了?”
“說正經事的時候別動手動腳。”
“哪有什麼正經事?”喬榷宸的手摸進何聲的兩腿間,低聲笑道,“今兒晚上做到你哭纔是正事,,嘶!你還真掐啊!?”
肌肉太硬,掐久了手疼。
何聲從容淡定地收了手,然後繼續悠然地喝着酒:“多大個人了,還怕疼?”
“剛纔還不停勾引我……現在又拒之千里……”喬榷宸小聲抱怨。
“這得看我心情。”何聲的心裡有着一筆看似糊塗,但實際上卻很清明的賬。
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男女都是如此,若是總也一成不變,無論是太過冰冷還是太過親暱、亦或者太過弱勢、太過強勢,這都會損耗一個人的熱情度。所以算計喬榷宸的心思,是何聲每天必做的工作,甚至是每分每秒都不能放下的。
“好好,你是我老大,看你心情,”果然喬榷宸對何聲的這種脾氣很受用,“不過牀下你說了算,但是在牀上的時候就得我說了算!”
這一次何聲沒有采取任何防狼招數,而是任他妄爲:“牀下我說了算……可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了?”
喬榷宸咬了咬何聲的耳朵,低聲說:“小弟們都快說我妻管嚴了,你還不滿意?”
“阿宸……”
“嗯?”喬榷宸的慾念一旦起了就很難收住,手指都恨不得摸進何聲的衣服裡,於是何聲主動往他懷裡貼了貼,正方便了他爲所欲爲的手。
“如果,我不想你碰毒品這條線呢?”
忽然頓滯的指尖、驀然僵硬的肌肉。
喬榷宸的手覆在何聲的小腹,半響後沉聲問道:“你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句話?”
任何職位都分三六九等,臥底也不例外。
新手的在剛被任命工作的時候,通常都會在心中牢記自己其實是個警察,所以說話、做事雖然是模仿到了潛伏圈子的皮毛,但往往都還是會顯得太過格格不入。而有過經歷的臥底則並不會常常記念自己是個警察,他們只選擇堅守底線,,比如警察條例之類的,,所以這樣的人往往都潛伏的比較成功,因爲從他的行爲作派上根本感覺不出太大的不同,但實際上正氣都存在於他們的根骨之上。
不過除了這兩類之外,還有一種,那就是天生的臥底。
他們經驗豐富、心思縝密,這樣的警員除非在收網的那一刻會讓人察覺出他是個警察,否則根本就與潛伏圈子裡的人無任何差別。他們從不認爲自己是臥底,也沒有所謂的警察條例底線,有的只是自己的原則。這樣的人需要天賦、需要較早成型的穩定世界觀,他們的原則天生與律法契合,根本無需牢記或者僞裝。
然而何聲,就是這最後一種。
他不拘於小節,也不是個心中存有大正大義的人,可他有自己的原則,不輕易傷害自己、也不輕易傷害別人,對錢財並沒有太多的貪念、對權勢也並不怎麼看重。
但這樣的人有弱點,感情因素很容易左右他的抉擇,而這也正是爲什麼他的臥底工作從不跟罪大惡極的重犯有關的最大原因。他的上司看人很準,深知這樣的人在關鍵時刻容易心軟,若是不小心放走個反社會人格的傢伙,不僅全盤佈局都要毀之一旦,對社會上的其他人也是一種危險。
喬榷宸的手覆在何聲的小腹,半響後沉聲問道:“你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句話?”
“你覺得咱倆之間,我對你說話該用怎樣的身份?”何聲反問,聲調、表情,都沒有異樣的波動,“不談私,你是我老闆,公司命脈都在你手上,你的每一個重大決策都可能會改變公司的現況,我做爲你手下員工當然更希望公司可以穩定的發展下去,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義天可以作爲股份公司好好的運營下去。”
“天……”喬榷宸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求饒道,“你還是不要跟我說那些太過專業的東西,每次聽你說決策、管理什麼的,我都覺得腦仁疼!”
“我又不是非要你懂這些,頭疼事我自然會幫你辦了,但我還是希望有一天人們談起義天的時候至少會認爲他是一家公司,而不再像是以前令人心生膽怯的社團組織,”何聲說的很是認真,表情也有些嚴肅,“不過你若是非要着急賺這些錢,我精心幫你打理就是了,只要你別出事,剩下的怎麼都好說。”
喬榷宸定睛看了何聲幾秒,然後驀地笑道:“你這最後一句話,應該不是以員工身份說的吧?”
“你死了誰發我工資?”
“誒,我說你今兒是吃了槍藥還是怎麼的?”喬榷宸一口咬住何聲的下脣,忿忿地說,“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何聲想躲,奈何喬榷宸真用力:“……別鬧了!”
“快說兩句好聽的!不然我咬掉你塊肉下來!”
“嘶嘶……疼!”
喬榷宸壞笑,適時安撫地舔了舔他的嘴脣:“你不是說‘這麼大個人了不怕疼’嗎?”
“你……”
“快說‘老公我最愛你了’,不然我真生氣了啊!”
“……老你個頭!”
何聲怒了,但他怒的方式直接吻住喬榷宸的嘴,比起只能舔嘴脣,怎麼算都是舌吻來的更划算,於是喬榷宸毫不猶豫地就鬆開了嘴。
“喬總真是好興致。”
忽然一個帶着怪調的冷聲迎面傳來,但何聲的視線被擋着,只感覺來人直接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喬榷宸吻夠了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個漫長的舌吻,而且好在何聲很配合,即使是有外人在他也並沒有抗拒,反而是表現出了一幅很享受的感覺。
“江隊長,好久不見,”對面坐着兩個人,喬榷宸看向另一個,“這位應該是顧大隊吧?”
顧聞笙面若冰霜,根本不理會喬榷宸,只道:“阿聲,我們又見面了。”
“……”這下,連何聲的身體也不由地僵了一僵,“顧大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