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一坐下,就感覺到身邊一熱,低頭一看,卻是妙言,不知怎麼的,靠在了我的身上。【請到】,:.。
我下意識的說道:“妙言,你怎麼了?”
說完這句話我纔回過神來,她根本就聽不到我說話,就算聽到了,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我急忙俯下身去,卻看見她臉上的表情還是木木的,無喜無悲,就這麼靠在我的身上,若不是知道她根本對周圍的環境無知無覺,我甚至以爲此刻她心有所思,靠在母親的懷裡撒嬌呢。
但,即使這樣,我的心還是忍不住軟了下來,剛剛跟南宮錦宏暗鬥時全身都豎起來的刺在這一刻都被妙言輕輕的一靠就撫平了,伸手輕撫着她的頭髮。
吳嬤嬤也俯下身來看了一眼,含笑道:“公主,這也是跟孃親親近吧?”
這時,裴元灝也注意到了這邊,問道:“怎麼了?”
我擡起頭來,還沒來得急說話,就看見另一邊南宮離珠,她的目光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這邊,一看見妙言靠在我的身上,她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得,臉上的表情都‘抽’搐了一下,但卻立刻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容,說道:“小公主是不是也心有感懷啊。”
“……”
我寒着臉沒說話。
倒是裴元灝回頭看着她:“嗯?”
南宮離珠微笑着說道:“畢竟是這樣的好日子,一家團圓,小公主只怕感受到皇上的寵愛,病情也會有所好轉呢。”
裴元灝回頭看了妙言一眼,臉上浮起了一點淡淡的微笑:“希望如此。”
原本之前因爲我和南宮錦宏這樣的爭鋒相對,氣氛都有些緊繃了起來,這個時候裴元灝一笑,頓時氣氛就變得緩和了起來,常晴又趁機舉杯向裴元灝敬酒,帝后這樣一來,大家的情緒也就慢慢的放鬆下來。漸漸的,絲竹聲悠揚,大殿上那些官員們又開始你來我往的敬酒,‘交’談,氣氛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我的心情雖然沒有完全的放鬆,但‘女’兒靠在身上,卻讓我的一顆心都變軟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眼前人影一閃,擡頭一看,南宮離珠竟然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來了。
頓時,我全身已經平復了的刺全都立了起來,擡頭瞪着她,脫口而出:“你要幹什麼?”
比起昨天早上和今天中午的無措,這一刻的她顯得自信滿滿,大概也是因爲晉升爲了貴妃之後,那在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讓她得到了保護,她低頭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說道:“顏小姐何必如此拒人千里?本宮過來,不過是想要看看妙言公主罷了。”
我一伸手就護住了妙言。
“貴妃娘娘的好意,民‘女’心領了。”
“你心領了,未必是公主心領了,你可還記得,昨天早上公主她——”她的話沒說完,就看見我的臉‘色’劇變,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臉‘色’一下變得鐵青的瞪着她,她的身形一晃,像是被我這樣的目光給震住了,但又不肯後退,只沉默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顏小姐,本宮可是好意,你這樣阻撓,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吧。”
好一個“不近人情”!
我心中怒火衝頂,幾乎就想要起身跟她對峙,但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吳嬤嬤輕輕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輕咳了一聲。
她這一拉,一咳,立刻讓我冷靜了一些。
雖然我這一次是帶着怒意,也是對着她來的,但到底,直到現在,她對我還算是平和,沒有跟她的父親一起對付我,如今身爲貴妃娘娘要過來看小公主,也是天經地義,如果我拒絕,反倒落人口實了。
而且,她畢竟是貴妃。
不管我跟她背後的勢力孰強孰弱,我和她誰弱誰強,但畢竟此時此地,她是剛剛晉升的貴妃,皇帝最心愛的‘女’人,而我,身上還有些罪名是沒有洗脫,只是暫時沒有人計較罷了,若真地要拼起來,我的勝算未必很大。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壓抑着‘胸’口的怒火,淡淡一笑:“我不是不近人情。”
“哦?”
我擡頭看着她,微眯着眼睛:“我只不過是記‘性’好罷了。”
說完,我看了劉漓那邊一眼。
她身邊的二皇子念勻嗚嗚咽咽的,雖然已經止住了哭泣,但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劉漓用手帕小心翼翼的給他擦拭着,似乎也感覺到了這邊的氣氛異樣,一邊擦,一邊看了過來。
南宮離珠回頭看了一眼,臉‘色’也僵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我意指什麼。
當年她那樣對待念勻,一個無知無覺,不會哭鬧不會求救的癡兒,如今是妙言,我的‘女’兒,她又會用什麼狠毒的手段?我不敢去想,也不能把妙言置於那樣的環境裡!
南宮離珠回過頭來看着我,臉‘色’有些沉的:“本宮不過是想看一看小公主罷了。”
我正要開口對回去,卻聽見她又加重了口氣。
“不過,是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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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擡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不能不承認,她仍舊是美的,那雙明媚的眼睛此刻仍舊如秋水一般,彷彿還‘蕩’漾着一點流光,雖然她臉上的表情,不軟不硬,沒有懇求的軟弱,也沒有壓迫的強硬,卻讓我一下子有一點陌生的感覺。
似乎,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南宮離珠。
我一時有些猶豫。
而這是,身後的吳嬤嬤也俯下身來,低低的在我耳邊說道:“姑娘,你不要太……”
“……”
後面的話,她說得很輕,低不可聞,但我也意會到她的意思了。
直到現在,南宮離珠還沒有任何過分的要求。
反而,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僭越”了。
我想了想,將懷裡的妙言抱得更緊了一些,然後說道:“貴妃娘娘既然是好意要來看妙言,民‘女’自然不好阻攔。只不過妙言如今舊患未愈,自然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任由貴妃娘娘擺佈,還請見諒了。”
說完,我伸手抱着妙言,讓她更貼近了我一些,然後擡頭看着她。
南宮離珠的臉‘色’在聽見我說“擺佈”兩個字的時候微微一僵,我幾乎能感覺到她壓抑的怒火燒得她整個人都在微微的發抖,但還是被她按捺了下來。她俯下身來平視着妙言的臉龐,輕輕的喊了一聲:“妙言公主。”
妙言貼在我的懷裡,臉頰‘肉’嘟嘟的,眼睛也沒動。
南宮離珠道:“妙言公主,你,還記得我嗎?”
“……”
“小公主?”
“……”
“你還記得嗎?昨天你——”
一聽她提昨天,我幾乎又要發火,但她自己的話卻也沒有說完,擡頭看時,見她的眼角有些發紅,像是哽住了。
然後,她擡起手來伸向了妙言的臉頰。
我一下子擋住了她。
南宮離珠一驚,盯着我:“顏輕盈!”
我望着她,毫不退縮:“娘娘,看也看過了,我剛剛說過,妙言舊患未愈,可不能隨娘娘擺佈。娘娘,還是請回吧。“
“……”
南宮離珠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又看了看妙言,目光閃爍着,過了一會兒她笑道:“既然這樣,那本宮也就不強求於你了。”
說完,轉身走開了。
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不強求——於我?
什麼意思?
就在我隱隱的感覺到不對勁,身邊的吳嬤嬤似乎也有所感覺,俯下身來:“姑娘,恐怕——”
話沒說完,就看見南宮離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轉頭看向裴元灝,說道:“皇上,臣妾有事起奏。”
剛剛我和她那暗暗的‘交’鋒,裴元灝雖然在跟常晴他們低聲說着什麼,但我想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這個時候南宮離珠一開口,他的臉‘色’也有些瞭然的意思,但還是問道:“愛妃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南宮離珠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顯然,那些你來我往敬酒寒暄的官員,雖然一個個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但注意力也都放在這一邊,南宮離珠一開口,他們就立刻停下來,似乎也是在等着這一刻了。
南宮離珠柔柔的說道:“自從四年前,臣妾犯下大錯,被皇上貶斥,臣妾也自知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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