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嬰,我要你!”
他的聲音像是一把刻刀,將每一個字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痛楚和恐懼相交織洶涌而來的感覺,如同排山倒海的浪潮狂涌,幾乎讓我窒息。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吻已經不滿足於糾纏我的脣舌,在一陣纏\/綿之後,他終於放過了我柔\/嫩的舌尖和微腫的紅脣,沿着我纖巧的下頜,頎長的頸項,慢慢的往下滑落,一路留下炙\/熱的觸感,讓我的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不斷的顫抖着。
那纏\/綿的吻慢慢的移進了我已經有些凌亂衣衫裡,在敏\/感的鎖骨上烙下了一吻。
他的脣滾燙,那一吻燙得我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這一刻,我已經不清楚那種炙\/熱是來自他的體溫還是我的幻覺,只感到他埋首在我的肩窩中,吐出的氣息都帶着糜\/麗的香氣,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我不要這樣!
我掙扎着,拼命的側過身子想要避開他的脣,卻被裴元修順勢一攬,整個人在他的懷裡轉了個身,背向他被壓在了牀框上。
身上的冰火交織彷彿調轉了個,我終於避開了他的侵襲,景況卻並沒有好轉。
脣舌和最無助的地方已經逃開,但身後的男人並沒有打算讓我避開他,反而不斷用力的將我往前推,在他有力卻溫柔的碾壓下呼吸都幾乎無法繼續,衣衫在他用力的揉\/搓中慢慢的散落,我的鎖骨、肩膀,甚至後背都一寸一寸的裸\/露出來,在微弱的燭光下顫抖着,反射出如玉的光澤。
卻是那麼的易碎。
他的目光似也被那一片肌膚吸引,低下頭,帶着無限的憐惜,輕輕的在我的肩膀上一啄。
那一刻的觸感讓我整個人都戰慄了一下,彷彿肌膚熨帖中激起了火花,而他更是着迷一般,輕吻着我的肩膀,一點一點,彷彿蜻蜓點水一般,沒有深入的纏\/綿,但每一下都像是在我的身上烙上他的痕跡,染上他的氣息。
身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茫然的睜大眼睛,四肢五體已經完全麻木了,可裸\/露在夜半微涼空氣中的後背,卻驀地感覺到一陣炙\/熱滾燙,熨\/帖了上來。
是他精壯的胸膛。
不知何時,他已經解開了衣衫,赤\/裸滾燙的胸膛擁了上來,緊緊的貼上了我的後背,我被燙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被他有力的雙臂緊緊的錮住,而這一動,肌膚摩挲,汗水黏\/膩,他的喘\/息聲越發的沉重,甚至連心跳都清晰的撞擊着我的身體。( 無彈窗廣告)
一下,一下。
我甚至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心跳,還是他的身體,在一下一下的侵襲着我。
“不要……不要,求你……”
喉嚨已經完全啞了,發出失控的聲音,卻像是人無聲的吶喊,我只能感覺到他的啄\/吻一點點從肩膀往上,滾燙的吐息吹上了我發紅的耳廓,他彷彿輕笑了一聲,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同時將我圓\/潤的耳垂含進了嘴裡。
牙齒輕輕的齧\/咬着敏\/感的耳垂,卻一點都不痛,反而陣陣酥\/麻的感覺從腳底涌了上來,我在他懷裡,哆嗦得彷彿風中的一片葉子。
那種溫柔,幾乎讓我想要痛哭。
“青嬰……”
“……”
“我,等了太久了……”
我空洞的睜大眼睛,聽着他喃喃的細語,近乎癡迷的啃\/咬着我的耳垂,那裡原本就是人身上敏\/感的地方,被齒尖細細齧咬傳來的細碎痛\/癢讓人說不出話來,卻又不知該拒絕,還是該沉溺,我像是一隻落入蛛網的蝴蝶,雖然沒有受傷,沒有被釘死,卻也感覺到了無法逃出生天的無助。
不,我不能再這樣無助下去!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周圍的人如何,事如何,我都要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我不能再這樣的無助;這樣的無助,也只會讓我像過去一樣,最終陷落而無法自拔。
想到這裡,我痛苦的閉上眼睛,咬牙朝前面狠狠的撞去。
砰地一聲,聲音雖然不響,但在這靜謐的,近乎旖\/旎的夜晚,已經足夠驚人了。
身後的男人僵了一下,下意識的低聲道:“青嬰?”
我沒有說話,只是又撞了一下。
我的力氣不大,可額頭磕碰在堅硬冰冷的木雕上,還是很痛,他環着我腰肢的手急忙伸過來要護住我的額頭,卻被我咬着下脣,又狠狠的往前一撞。
這一回,整個牀都被我撞得晃動了起來。
透過層層帷幔和鏤空雕花,我立刻看到離兒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呢喃起來。
“娘……”
雖然額頭上火辣辣的,痛得我眼睛都有些發黑,但聽到她的聲音,我卻有了底氣,趁着她還不甚清醒,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時,我啞着聲音道:“你要離兒看到這樣的母親嗎?”
裴元修沒說話,卻在這一刻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他不會不知道,對於我來說,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離兒重要,我甚至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我只要做離兒眼中的好母親就夠了。但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眼睜睜的看着她的母親和她的阿爹名不正言不順,卻衣\/衫\/凌\/亂的相擁纏\/綿,就算她不懂事,也足以讓她蒙羞。
那雙錮着我的有力的手已經鬆開了,他的脣也離開了我顫抖的肌膚,呼吸幾乎停窒,只能聽到他咚咚的心跳,每一跳彷彿就是一陣痛。
“青嬰……我——”
他的話沒說完,我已經看到離兒伸手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娘……”
背後那火熱的胸膛急劇的起伏着,終於慢慢的,離開了我的身體。
這一刻,離開了他的懷抱,我脫力得差點就癱軟下去,只能雙手死死的摳着牀框上鏤空的雕花才能勉強站着,離兒彷彿已經清醒了過來,也看到了牀尾我們模糊的身影,疑惑的:“娘,你在哪裡……?”
我咬着牙,胡亂的將凌亂的衣衫拉上去,一把撩開了帷幔,走了出去。
離兒已經清醒了過來,睜大眼睛看着我,我急忙坐到牀沿,還有些喘息未定,甚至臉頰還帶着滾燙,還透着緋紅,幸好現在光線晦暗,她應該看不清楚。
“離兒,娘在這裡。”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我,又看向牀尾,疑惑的道:“……阿,阿爹?”
聽到她口中這兩個字,我忍不住戰慄了一下,才慢慢的回過頭,只見裴元修站在牀尾,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這樣的光線下,他的眼角還是有些發紅。
他微笑着柔聲道:“離兒醒了?”
“阿爹,你來了?你跟娘,在那裡做什麼啊?”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
雖然知道離兒一定沒有看到什麼,可只一想到剛剛他的意亂情\/迷和我的狼狽無助,還是讓我渾身冒冷汗,眼看他沉默着沒有開口,我急忙道:“剛剛娘不小心撞到牀上了,你阿爹在幫我看傷。”
“啊?娘受傷了?”
離兒一聽,急忙撐起身子,捧着我的臉一看,立刻心疼的道:“娘,你這裡都紅了。”
我沒看到自己的額頭,但剛剛那三下也是下了死勁,若不是身上實在沒有力氣,也許會把自己撞昏過去都不一定,想來一定腫了,於是笑道:“是娘剛剛打瞌睡,不小心撞上的。”
“疼嗎?一定很疼吧?”
她說着,心疼的鼓起小腮幫,呼呼的吹着涼風:“離兒幫娘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她吹來的涼風並沒有讓我額頭上的傷痛減輕,卻將我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壓了下去,在女兒的面前,我終於找回了一點安慰,柔聲道:“真的不痛了,離兒真乖。”
她聽得立刻咯咯笑起來。
看到女兒的笑臉,已經讓我放鬆了很多了,可身後那個男人,他的一呼一吸,明明那麼輕,卻都清晰在耳邊響着,彷彿剛剛那旖\/旎的纏\/綿還未停止一般,讓我也有些無措了起來。
我從來不擔心他會傷害我,即使剛剛他不讓我說不,即使他也讓我有過痛。
可是,我怕我的離兒……
我怕她看到一個無助的,被侵\/犯的母親。
想到這裡,我的呼吸也有些緊繃,就聽見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一如既往的溫柔:“你看你,還沒有離兒乖呢。這麼晚撞在牀上,離兒睡着都被你吵醒了。”
這句話,倒是將場面敷衍了過去,可其中卻分明透出了一點旖\/旎未退的親\/暱,連離兒都擡起頭來看了我們一眼。
我只能淡淡的一笑:“離兒,抱歉,娘吵醒你了。”
離兒看着我們,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
我又回過頭,對他道:“公子,這麼晚了,謝謝你還來看離兒。今天的酒宴,你一定喝了不少吧,要不要讓人給你做解酒湯?”
他低頭看着我,眼睛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微笑道:“我沒醉。”
這三個字,他說得很輕,可那目光,卻分明不是這樣。
他是在告訴我,剛剛的那一場,我不能當做他酒醉後的一時衝動,也不是他的醉後失態,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我,也必須接受這一切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在他堅定的目光下,我只覺得心都在痛。
這時,倒是離兒開了口——
“阿爹,那個人爲什麼要來這裡啊?”
裴元修擡起頭來看着她:“嗯?”
“那個人,今天跟你喝酒的那個人,他是壞人。”
“哦?壞人?”
“對,就是他,這一次離兒和若詩姑姑回來的路上,就是他帶人來襲擊我們的,離兒看得清清楚楚,他攔着我們的馬車不讓我們走的。”
裴元修的臉上並沒有吃驚的表情,看起來,裴元豐的到來也讓他意識到了這件事,他走到牀邊,彎下腰溫和的道:“那,離兒害怕嗎?”
離兒睜大眼睛看着他,想了想,終於怯怯的一點頭:“離兒,離兒還是害怕。”
他笑了笑,伸手撫摸着她的發心,柔聲道:“不要害怕。阿爹在這裡,沒有人敢傷害你。”
“……”
“也沒有人,敢再像他那樣,帶走你,和你娘。”
“……”
我坐在牀沿沒說話,只看見離兒紅彤彤的小臉上騰起了快樂的笑容,彷彿他掌心的溫度已經撫平了所有的恐懼,用力的一點頭:“嗯。”
他溫柔的一笑:“好了,晚了,快睡吧。”
“阿爹呢?”
“阿爹要走了。”他說完,站直了身子,朝我說道:“我忘了叫下人陪我,你能送我到門口嗎?”
我擡起頭來,看着他已經坦蕩無忌的笑容,只是一雙眼睛在暗夜裡格外的亮。雖然剛剛那段失控讓我無措,可現在,因爲孩子,旖\/旎的氣息已經完全褪去,我倒也沒有了太多懼怕,無聲的起身,另點了一個燭臺,便小心的往外走去。
他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屋外比屋內涼了許多,尤其夜晚凝結在竹葉上的清露點點散落在空中,更將人心裡身上那種燥熱熄滅了大半,身後的男人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跟着我走,他的腳步似乎都印着我的每一步,聲息也很輕。
我舉着燭臺走在前面,沒有向過去那樣客氣的給他讓道,只是不急不緩的朝前面走着。
這一段路,不管長短,我都想要走到盡頭。
而路,也始終是有盡頭。
終於走到了院門口,我停了下來,側過身道:“你小心些。”
他慢慢的從我的面前往外走去。
我無聲的,卻終於,鬆了口氣。
並不是不緊張,也不是害怕,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傷害我,讓我始終有着抗拒他的底氣,但抗拒是一回事,不想傷害一個對我抱着別樣情愫的男人,是另一回事。
我甚至不敢再看他的背影,我害怕看到那個男人溫潤的氣息裡透出傷懷,只能匆匆的轉過頭,舉着燭臺便要往回走。
可就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他黯啞的聲音在身後低沉的響起——
“青嬰,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