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的……”
羅森搖了搖頭,雙眸暗淡,臉色一變的灰白。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死的……”
身體彷彿在一瞬間被掏空了,像是有一雙魔鬼般的大手,直接從他胸口的位置戳進去,掏空他心臟最深處的東西。
他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東西被掏走了,只覺得好痛。
那種利刃削肉,刻骨銘心的痛,從來都沒有過的窒息感徹底的把他籠罩起來。
“羅森……”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顏歡也狠狠地吃了一驚,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顏歡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輕輕地開口,“你要不要…去看看?”
到底是他曾用生命去守護過的女人,顏歡一直都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曾經自己希望徹底的取代她,讓她在這個男人心裡再無立足之地,現在突然感覺那些想法看起來那麼的荒謬可笑……
一個我們深愛過的人,只可以被深深的埋葬,卻永遠都不可能被遺忘。
“少將……”賈斯汀哽着喉嚨,開口提醒,“要出發去米蘭麼?”
“去!現在就去!”羅森突然擡起頭,大聲的吼了起來。
寶石藍的瞳仁上溢着一層水汽,像霧又像淚。
“是。”
悶悶的應了一聲,賈斯汀便出門準備。
羅森大步的跟了出來,那種倉皇而驚恐的步伐,讓站在他身後的顏歡心中狠狠的一痛。
這大概是今生,他最後一次飛蛾撲火般的趕往那個女人的身邊了吧。
……
米蘭。
此刻的山丘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寧靜,事故發生之後,孫驍便帶着人趕了過來。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
別墅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山丘上也亮起無數的照明燈,把這裡映照的像是白晝一般。
滿山的花蕾到了晚上已經緩緩的閉合起來,男人跪坐在一片花海中間,靜靜的盯着躺在中間的女人。
孫驍跟德諾站在旁邊,相互對視了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
少爺已經在這裡跪了整整一天了。
從上午開始,他用溼毛巾把少夫人的臉擦乾淨,幫她換了全新的衣服,戴上了最昂貴的珠寶,用生疏而僵硬的手法替她梳理了頭髮……
原以爲,做完這些少爺就可以讓少夫人安息了。
可他還是固執的跪在這裡,一動也不動,更不許別人去動她半點。
山丘上,所有的血腥與混亂已經被收拾乾淨,這裡重新的恢復了寧靜。
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先生,夫人已經離開了,您振作點,讓她安心的走吧。”隔了半天,德諾纔敢開口勸他。
男人跪在一邊,雙手握着她的手腕,不停的撫摸着。
整整一天,她身上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的溫度了,肢體也已經僵硬了。
路易斯跪在她身邊,一直機械的重複着手上的動作,彷彿在等她睡醒……
像以往的每一個早上一樣,睜開朦朧的眼睛,給他一個神色迷離地微笑。
“少爺,起來吧。您這樣跪着,少夫人要是知道了,心裡會難受的。”孫驍也忍不住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