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瑾梵冷眼看着宋宇辰的身影,神色間多了一份不屑,“現在知道後悔,早幹什麼去了?”
她的聲音不算小,足以讓宋宇辰聽到,宋宇辰身體猛然一顫,差點倒在地上,腳步卻沒有停下來,腿腳僵硬的走出去。
“你別亂說?”顏澤睿冷聲道,“你懂什麼?”
“難道我說錯了嗎?昔日淺淺想要見他一面,他都愛答不理,現在裝出一副情深的模樣給誰看?”婿瑾梵話語諷刺,絲毫不畏懼顏澤睿的目光,有什麼說什麼。
洛嘉悅拉拉她的衣衫,“我們走!”
這次她對顏澤睿徹底失望了,若非非常重要的事情,她都不願意與顏澤睿說一句話,大有躲着顏澤睿意思。
顏澤睿稍微楞可以下,知道這件事若是他處理不好,與洛嘉悅的情分也就盡了。
洛嘉悅與婿瑾梵出去之後,洛嘉悅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下來,走路都多了幾分顫動,婿瑾梵幽幽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有!”洛嘉悅條件反射般反駁。
“真的沒有?那唐雪是怎麼回事?爲何會與你們扯上關係?”婿瑾梵之前就因爲米媚兒的事情對洛嘉悅有所懷疑,慕容淺的死,及洛嘉悅的表現,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她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洛嘉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件事,畢竟唐雪出現的太過於蹊蹺,他們不是沒懷疑過,卻還是選擇了鋌而走險,慕容淺的死若真與唐雪有關,無論是洛嘉悅還是顏澤睿都難逃干係。
“我想聽真話!”
“我說真話,你還會再相信我嗎?”洛嘉悅聲音很輕,話語中透露着不自信。
“信不信是我的事情,說不說是你的事情,你已經失去了淺淺,難道也要失去我這個朋友嗎?”婿瑾梵壓低聲音,“當我收到有人將你和顏澤銘的照片寄給我的時候,我真的恨過你,那裡面更多的是不甘心,現在不同,我只剩下你一個朋友,我失去不起。”
她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極少與人交心,也極少與人去信任別人,就算是信任,裡面也包含了許多利用的成分在裡面,遇到洛嘉悅他們之後,徹底改變了她的看法,她才發現,原來生活還有另一種活法,所以她格外珍惜,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害怕失去的東西,越想抓緊,也就會越多疑,導致失去的更快,婿瑾梵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若不是她非要讓慕容淺在她與洛嘉悅之間選一個,並且因此而逼走慕容淺,或許也就不一樣了,她看似最爲平靜,心中卻最爲難過,最內疚。
“我和睿出去玩遇到唐雪,當時看她與康雨如長的及其相似,衍生出讓她作爲替身接近康志遠的想法,沒想到計劃還沒實施,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中間她隱藏了顏澤睿利用慕容淺的事情,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婿瑾梵還不知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婿瑾梵沉默下來,現在要做的就是
快點找到唐雪,不僅是她,宋宇辰也派出所有人員在各個市區搜索,依舊沒有找到唐雪的身影,她越是躲避,越是引人懷疑。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忙慕容淺的事情,包括婿瑾梵,她甚至爲了尋找害死慕容淺的身影,隱藏了自己的蹤跡,沒有人能夠聯繫到她。
鄭柯用了三天的時間將紫龍砂壺修補好,等着顏澤睿等人來取,一等就是一週,他實在有些擔心,痛定思痛之後,獨自一人來到茶樓,站在門口許久不願意踏入半步。
一等就是一天,凌晨四點,宋宇辰從外面回來,如果不是宋宇辰率先開口,他都不敢的認這就是昔日意氣風發,爲人孤傲,不將天地看在眼裡世家公子,他本不想再與宋宇辰有任何關係,看到他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鄭柯——”宋宇辰看到,緊繃的神經猛然鬆弛下來,身體陡然倒在鄭柯身上。
鄭柯徹底被他嚇到了,急忙喊道:“宋宇辰——宋宇辰你怎麼了——宋宇辰——”
無論她怎麼呼喚,宋宇辰就是沒有應答,他只能半夜給顏澤睿打電話,將宋宇辰送到醫院。
急救室外面,鄭柯看着顏澤睿憔悴的面容,心中有些忐忑,許久才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宇辰他怎麼了?”
“淺淺——”
“淺淺怎麼了?”鄭柯心中一緊,死死的盯着顏澤睿。
“她死了!”顏澤睿不知道怎麼吐出這句話,話出口之後,身體一沉,若非扶住旁邊的牆壁,也會倒下去。
“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鄭柯眉頭皺起,若非發生重大的事情,慕容淺作爲慕容家千金,沒有敢動她,而依照慕容淺的性格,根本不會與人結緣,唯一的可能就是插手了自己不該插手的事情。
見顏澤睿不答,他一把抓住顏澤睿的領口,“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那麼善良,你們怎麼能將她牽扯進來?”
“是我大意了!”這段時間顏澤睿一直強忍着,不願意去面對慕容淺的死,現在聽鄭柯問出來,眼角有淚水滑落下來。
鄭柯說的對,慕容淺如此善良,他們的確不該將慕容淺牽扯進來,不僅不會,還一直想將慕容淺排除在計劃之外,饒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還是躲不過這一劫,他雖不說,內心卻比誰都心痛。
“大意——”鄭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淺淺死了,你用大意兩個字就想逃避罪責嗎?你可知道淺淺對整個慕容家意味着什麼,你和宋宇辰有什麼樣的計劃我管不了,但,我一定不會讓淺淺白白死去,你們都是兇手,我會讓你們都爲之付出代價!”
“對不起!”顏澤睿垂着頭,“你想做什麼都是應該應分的,畢竟是我對不起淺淺。”
“道歉有什麼用?有本事你讓淺淺活過來!”鄭柯放開他,顏澤睿一個腳步沒站穩,在牆邊慢慢滑下來,整個人都頹廢到一定地步
,鄭柯繼續道,“如果你們再不收手,不僅是你們身邊的人,你們自己都會死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不要以爲你們是天之驕子,沒有人能與你們爲之抗衡,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顏澤睿癱坐在牆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如同傻了一樣。
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不僅害了慕容淺,也連累了宋宇辰,都是他的錯,就算是死,他都沒有辦法償還。
看着他頹廢的樣子,鄭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語氣緩和下來,“是誰做的?”
“還沒查出來!”顏澤睿聲音低的如同蚊蠅飛過一般。
“沒查出來——沒——”鄭柯聲音陡然提高了一百二十分貝,看着他這個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你們不是一向自詡商界精英,勢力遍佈全國各地嗎?怎麼連這件事都沒查出來?”
“我們嘀咕了對手實力。”顏澤睿猛然擡起頭,手抓住鄭柯,“我已經知道錯了,就算我們現在終止計劃,也來不及了,我們只能盡力彌補,我知道沒有資格求你,但,我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你想讓我怎麼做?”
“幫我照顧好嘉悅,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她,沒有她這個牽絆,我就沒有任何弱點,事成之後,我自會向她解釋清楚。”顏澤睿祈求看着他,慕容淺已死,他實在不能看着洛嘉悅再有事。
鄭柯將他扶起來,“我覺得你還是向她說清楚比較,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沒有資格爲她做決定,否則依照她的脾氣,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重蹈淺淺的悲劇。”
“不行!”顏澤睿制止道,“這太危險,我和宇辰隨時都會有危險,何況是她,你就幫幫我吧!如果這樣還沒有辦法阻止悲劇,我就只能認命了。”
慕容淺的死,不僅給宋宇辰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同時也給顏澤睿帶來了沉重打擊,顏澤睿現在比誰都害怕,卻不能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否則這一局他就真的輸了,可是鄭柯不一樣,鄭柯爲人正直,一言九鼎,可以說他一諾重千金,加上他們關係非比尋常,所以他在鄭柯面前可以毫不掩蓋自己的內心,坦誠相對。
見鄭柯還是不言語,他繼續道:“你難道還想看着悲劇重現?”
鄭柯萬般無奈之下,勉強道:“好吧,我答應你!”
“大恩不言謝。”
“睿,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們,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希望你們好自爲之。”鄭柯說着,餘光往急救室掃去,“宋宇辰醒來,你幫我轉告他,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們不要再打擾我的清淨,如果不是秦風,我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你們。”
他辦事有一套自己的準則,不允許任何踐踏,否則依照他的才華,必然是商場的精英,饒是如此,他還是爲了朋友情誼,三番兩次退讓,一直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他以爲離開就會沒事,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真是冤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