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懷新掩護顏拓疆沿着城樓左側的樓梯向下逃去,成功衝上城樓的殭屍其實不到十人,但是被他們撲倒咬傷的士兵馬上就感染了殭屍病毒,成爲了殭屍軍團中的一員。短時間內城樓上雙方的人數出現了逆轉,面對如此窮兇極惡的殭屍,士兵們再也沒有戀戰之心,爭先恐後地向城樓下逃去,一名士兵還未來得及逃走,就被十多名殭屍圍攏在包圍圈內,他大叫着不停扣動扳機,很快就將槍膛內的子彈打完,而那些殭屍卻仍然在不斷迫近,士兵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他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轉身爬上了城樓,從城樓之上大叫着跳了下去。
寧死不屈,士兵的身軀從高高的西門城樓上墜落,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奄奄一息。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在士兵屍體的前方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因爲西門交火聲不斷,無人留意到這一聲驚呼到底來自何方,其實就算有人聽到也不會有任何的發現,在士兵屍體的旁邊根本沒有任何人。
驚呼聲卻是顏天心所發,她和羅獵利用逃生筆的隱身功能成功隱形,此時剛巧來到交戰激烈的西門,西門戰況處於最爲激烈的時刻,因爆炸在西門城樓的南部城牆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新滿營的士兵邊戰邊退,正在從缺口向外撤離。
羅獵並沒有料到新滿營的狀況會惡劣到這種地步,硝煙瀰漫中看到一名士兵被一具殭屍撲倒在了地上,然後抓住那驚恐的士兵狠狠撕咬在他的身上,周圍士兵亂槍齊發,射殺的目標不僅僅是那具殭屍還有剛剛被殭屍咬傷的戰友,戰鬥是極其殘酷的,此前的經驗告訴他們,只要被殭屍咬傷,馬上就會被病毒感染,成爲殭屍軍團中的一員,趁着傷者沒有形成新的危害之前將他射殺不失爲未雨綢繆的辦法。
羅獵拉着顏天心向城樓撤離,現場交火頗爲激烈,你來我往流彈亂飛,如果深入密集交戰的區域很可能會被誤傷。
顏天心喃喃道:“這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又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從城樓的下方響起,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西門城樓在這次的爆炸中徹底坍塌。
遠處傳來焦急的呼喊聲:“掩護大帥,掩護大帥!”
顏天心內心一怔,新滿營的大帥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叔叔顏拓疆?可是叔叔不是已經帶着馬永卿遠走高飛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新滿營?
羅獵來到那從城樓上跳下來的士兵身邊,看他的樣子已經不行了,羅獵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士兵口中不停吐着鮮血,羅獵追問道:“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殭屍……全都是殭屍……”
顏天心道:“大帥回來了?”
那士兵只聽到有人發問,卻看不到對方的身影,認爲自己已經失去了視覺,艱難道:“大帥……回來……”話未說完,頭垂了下去,已經氣絕身亡。
城樓的廢墟中,三具荷槍實彈的殭屍從滾滾濃煙中走出,原本高懸空中的烈日此刻卻被一片烏雲遮蓋。
羅獵和顏天心慌忙向後方撤去,看到那三具殭屍舉槍瞄準了已經死去的那名士兵,輪番射擊,雖然那名士兵已經死了,可是看到這些殭屍如此侮辱死者的屍體也激起了他們的憤怒。
顏天心舉槍瞄準了殭屍的頭顱,接連三槍將它們爆頭擊斃。
羅獵道:“你叔叔可能回來了。”
顏天心黯然嘆了口氣,看來叔叔仍然放不下權力,雖然不知新滿營目前的情況到底怎樣,可是從眼前來看,他和馬永平的這場權力之爭誰都不會是勝利者。既然走了又何必回來?原本顏天心以爲叔叔是一位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情聖,可現在看來他終究還是更愛手中的權力,內心中居然有些爲馬永卿感到可憐。
羅獵和顏天心的看法不同,雖然他和顏拓疆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卻認爲顏天心是位拿得起放得下的梟雄人物,僅僅因爲權力,顏拓疆是不會回來的。現在的新滿營已經不是他過去的安樂窩,馬永平已經將這裡變成了一個爛攤子。羅獵寧願將顏拓疆往好處想,認爲顏拓疆的回來或許是爲了解救這裡的百姓,畢竟這座城池是在他的手上發展壯大,他不忍心看到百姓蒙難。
昔日顏拓疆引以爲傲的堅固城牆而今已經千瘡百孔,數次規模不同的爆炸已經將城牆炸出了十多個大大小小的缺口,通過這些缺口就能夠進入城內。
羅獵和顏天心選擇了一個相對僻靜的缺口,在沒有搞清新滿營的狀況之前,他們並不想和任何一方發生正面衝突,更不想招來大批的敵人。
阿諾禁不住叫了聲我的乖乖,放下望遠鏡又拿了起來,從西門爆炸升起的火光和煙霧,他基本上已經能夠判斷出這次爆炸的威力,西門城樓果然保不住了。
張長弓期待的陽光終於還是被烏雲給徹底遮住了,雖然是正午,整個天空陰鬱得彷彿就要夜幕降臨。
陸威霖放下狙擊槍,活動了一下頸部的關節道:“勝負已定,這座城池看來已經被殭屍佔領了。”
周文虎心中黯然,馬永平終究還是棄城而逃了,想想昔日這甘邊富庶繁華之地大半都已淪爲了一片焦土,有怎能不讓人唏噓。
張長弓道:“駐軍被趕走之後,下一步他們可能就要在全城範圍內掃蕩了。”
陸威霖笑道:“我巴不得他們早點來,把這幫殭屍的腦袋當成西瓜一樣打。”
他的話剛剛說完,阿諾就捧着兩個大西瓜走了上來,嚷嚷道:“吃西瓜嗎?”
幾人對望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阿諾被笑得一頭霧水,嘟囔道:“笑個屁啊,剛在地窖裡找到的西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趕着跟你們分享,都沒捨得自己吃。”
張長弓道:“我去叫鐵娃過來。”
阿諾將西瓜放在了地上道:“你們吃,我去頂他一會兒。”
張長弓叫住他道:“老於呢?”
阿諾聽他一問也愣了一下:“我還以爲他跟你們在一起呢。”
陸威霖道:“莫不是偷偷跑了?”
張長弓搖了搖頭道:“城裡哪兒都不安全,也只有神仙居暫時算得上太平,老於如果想走就沒必要跟着咱們一起回來。”
阿諾跟着點頭道:“老於那個人還是很厚道的,我看他不是拋棄朋友只顧自己的人。”
鐵娃的聲音從另一側響起:“師父,師父!有人來了!”
張長弓幾人第一時間向鐵娃身邊趕去,順着鐵娃所指的方向用望遠鏡望去,視野中出現了一支全副武裝的小隊,二十多人,這羣人神情惶恐,朝着他們所在的神仙居而來。
鐵娃低聲道:“殭屍!”他將彈弓舉起,準備隨時射擊。
一旁周文虎卻詫異道:“大帥!”他認出其中的一人竟然是大帥顏拓疆,周文虎面前還不清楚城內發生的事情,自然想不通顏拓疆因何會在逃離新滿營之後又捲土重來。
張長弓聞言一怔,如果說這支軍隊中有顏拓疆在,那麼他們很可能就不是殭屍。
他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周文虎的印證,周文虎道:“他們不是殭屍,常懷新也在裡面。”
幾人說話的時候,此前不知所蹤的老於頭也來到了樓上,低聲道:“他就是朝這邊來得,他知道神仙居的下面有密道。”老於頭和顏拓疆一起逃離了新滿營,對顏拓疆的事情非常清楚。如果單從顏拓疆逃亡的方向來看,還不能肯定他是要來神仙居,但是結合此前發生的事情,老於頭能夠斷定,顏拓疆必然是來此無疑。
阿諾呸了一聲道:“管他是誰,只要進入咱們的防區,老子一樣將他幹掉!”說話的時候望着張長弓,顯然是等着張長弓的決斷。
張長弓舉起望遠鏡又看了一會兒,他在從這支軍隊的行爲舉止來判斷他們到底有沒有感染殭屍病毒。
周文虎道:“這種時候沒必要對自己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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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因他的這句話而感到不滿,瞪了這廝一眼道:“誰跟他們是自己人?”
周文虎尷尬道:“我只是覺得,現在大家應當同仇敵愾……”
張長弓揮了揮手,做了個手勢道:“大家注意埋伏,不可輕易開火。”
顏拓疆本來並不是想要逃入城內,可是在西門失守之後,到處都是殭屍,他們無法突破殭屍軍團的封鎖線,唯有選擇向新滿城內移動,暫時躲避殭屍軍團的搜索,目前殭屍軍團的勢力基本上都圍繞城牆佈防,新滿營的城市中心反倒是殭屍最少的地方。顏拓疆想起了此前自己的逃跑路線,雖然在他逃出城之後將出口炸燬。但是在老營盤應當還存在着另外一個出口,儘管這條地下通道中很可能有殭屍存在,但是和外面無所不在的殭屍軍團相比,從地道中離去顯然要容易得多,也現實得多。
顏拓疆身邊剩下得只有二十六人,包括他和常懷新在內,讓他欣慰的是,城內的百姓經過這一夜的轉移,多半已經逃離,駐紮新滿營的士兵也有部分逃走,剩下得這些人,就只能各自爲戰,各安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