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正在猶豫,突然鐵籠中傳來一聲怒吼,李元慶飛撲到鐵籠邊緣,伸出雙手試圖向羅獵抓來,不過他竭盡全力,距離羅獵仍然還差兩尺的距離。
羅獵近距離觀望着李元慶的面孔,李元慶的情緒陡然變得激動,額頭之上佈滿青筋,一雙眼睛也佈滿了血絲,緊咬牙關,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羅獵並沒有被他猙獰的表情嚇住。
羅獵道:“他還不到三歲吧?”
李長青點了點頭:“是,可看起來已經是個小夥子了。”李長青想過,以兒子現在的生長速度,恐怕他最多隻能活到十歲。
羅獵道:“如果不是這副鐐銬困住了他,他的破壞力超乎想象,我曾經見過一個和他類似的人。”
李長青聽得非常認真,自從他得悉羅獵的真正身份之後,就知道羅獵或許能夠幫助自己。
羅獵道:“那人並不是出生起就這個樣子,他和其他幾人來到蒼白山探險,誤入了一座女真古墓,幾人僥倖離開之後,他們的身體都發生了變化,方方面面的機能變得極其強大,可是他們衰老的速度也加快了數倍。”
李長青道:“那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羅獵搖了搖頭道:“都死了,不過其中一人前往日本治病,因而引起了日方的注意,他們從此人的身上提取血液並進行研究,研製出了一種化神激素。”
李長青顫聲道:“這激素是做什麼的?”
羅獵道:“化神激素去除了一部分不良的副作用,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人體產生變異,從而提升人體潛能,製造出強大的戰爭機器。”
李長青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內子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羅獵心中暗忖,李長青對薩金花的過去並不清楚,他的否定也沒有那麼堅決,可見李長青的內心也開始動搖。
李長青道:“我要儘快回去。”母子連心,以往的經歷告訴他,只要兒子情緒開始躁動,薩金花那邊必然有所反應,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回到妻子身邊方纔穩妥。
羅獵卻道:“不急!”他慢慢向前走了一步,李元慶剛剛收起的手爪倏然向羅獵胸膛抓去,李長青驚呼道:“小心!”
羅獵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一把將李元慶的手腕抓住,李元慶膂力奇大,用力一扯,羅獵感覺這股力量難以抗衡,慌忙鬆手,左手揮出,暗藏在手中的地玄晶飛刀戳在李元慶的手背之上。
李元慶負痛發出一聲慘叫,將利爪瞬間縮了回去,綠色的血液沿着傷口滴落下來。
李長青看到兒子受傷,不由得有些心疼,可他也知道剛纔那種狀況,如果羅獵不及時做出反應,必然被他所傷。
李元慶被飛刀割裂的傷口很快就開始痊癒,羅獵發現他的自愈能力非常強大,地玄晶製成的武器雖然能夠傷到他,可是傷口依然可以癒合。
李元慶顯然被羅獵的一刀給震住,滿臉的委屈,望着羅獵雙目居然流露出幾分惶恐的神情。
羅獵揚起手中的飛刀,在李元慶的雙目前晃了晃,輕聲道:“睡吧,睡醒了你娘就回來了。”
李元慶望着那來回擺動的飛刀竟然緩緩合上了雙目,撲通一聲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了地上,沒多久就發出香甜的鼾聲。
李長青目睹眼前的一切,不禁暗暗稱奇,對羅獵的手段又生出了幾分佩服。兒子既然入睡,想必薩金花也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
羅獵向李長青道:“我想跟尊夫人再見一次面,不知大掌櫃意下如何?”
李長青道:“你當真可以讀到別人的記憶?”
羅獵道:“未必每次都靈,可總會有成功的時候。”
李長青從未看到如此大的希望,這希望是羅獵賦予的,他無法拒絕羅獵的請求,在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他的內心存在着和羅獵同樣的疑問,妻子在和自己相遇之前究竟有過怎樣的經歷,難道當真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嗎?
李長青帶着羅獵回到住處,可眼前的所見卻讓他大吃一驚,薩金花失蹤了,負責看守的衛士七竅流血暴死當場,死狀極其極慘,李長青慌忙召集人手尋找失蹤的妻子,此事極其蹊蹺,光天化日之下,薩金花居然能夠逃離。
整個飛鷹堡都因爲薩金花的失蹤而喧囂起來,李長青已經顧不上羅獵。
事態的發展總是百轉千回,羅獵也沒有料到這次意外,他想到了另外一個關鍵人物宋昌金,準備找到宋昌金從他那裡套出一些實情,可讓他意外的是,宋昌金也失蹤了。
張長弓幾人對宋昌金總是愛理不理,他們也從未將宋昌金當成自己人,宋昌金是死是活跟他們的干係不大,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他們對宋昌金也不夠關注,尤其是在抵達飛鷹堡之後,想不到宋昌金居然也會選擇不辭而別。
阿諾道:“怎麼?這老狐狸難道和薩金花的失蹤有關?”
羅獵搖了搖頭,就算借給宋昌金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擄走薩金花,羅獵仔細回想了一下,李長青口中的吳彩蝶應當就是風九青,此事終究還是自己疏忽了,此前和宋昌金的一番談話,讓宋昌金過早警覺,他一定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風九青,薩金花和他的失蹤應該都和風九青有關。
張長弓道:“他走了就走了,這老狐狸在咱們身邊不知什麼時候會害咱們。”
鐵娃跟着點了點頭,這羣人中無人對宋昌金有好感。
羅獵道:“咱們儘量不要出去,作壁上觀就好。”他心中卻明白,無論他們情願與否必將捲入飛鷹堡的內部事件之中,他忽然想起薩金花和李元慶母子之間有心靈感應,從這一點線索興許能夠找到薩金花的下落。
如果劫走薩金花的人就是風九青,那麼她的目的又是什麼?薩金花對她又有怎樣的利用價值?
從表面上看做局的人是徐北山,可隨着事態的發展,羅獵卻發現風九青和宋昌金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徐北山做局的同時或許也被人騙入局中。
羅獵去找蘭喜妹的時候,蘭喜妹正坐在椅子上修整着指甲,雖然覺察到羅獵的到來,可仍然眼皮都沒翻一下。羅獵就在一旁的方凳上坐下,沒有出聲,靜靜看着灰濛濛的外面。
風比起清晨又大了許多,迷濛在空中的並非是雪,只是被風吹起的積雪和冰塵,整個飛鷹堡如同籠上了一層紗,又像是突然起了霧。羅獵擡起手腕看了看錶,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距離發現薩金花失蹤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個小時,從四處奔走搜索的人羣來看,薩金花仍然杳無音訊。
蘭喜妹悄悄擡起雙眸,偷偷看了羅獵一眼,發現他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擡起右腿在羅獵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羅獵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蘭喜妹呸了一聲:“去你的君子,我是女子,再說我也沒動手。”
羅獵笑了笑,沒有辯駁,跟蘭喜妹爭辯的結果絕不會以勝利收場。
蘭喜妹道:“你終於捨得來見我了?”
羅獵道:“閒着也是閒着。”
蘭喜妹坐直了身子:“喲嗬,也就是閒着的時候才能想起我,你當我什麼?”
“朋友啊!”
“呸!”蘭喜妹呸了一聲,感覺還不夠解恨,又踢了羅獵一腳。
羅獵道:“風九青應該已經來到飛鷹堡了。”
蘭喜妹白了他一眼道:“正常啊,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拿出一些誠意又怎能把人引過來?”
羅獵道:“看來你比我看得更清楚。”
蘭喜妹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身在局中,咱們站得角度不同,所以我看得要比你更清楚一些。”
羅獵道:“今天飛鷹堡發生了一件大事。”
蘭喜妹道:“算不得大事,李長青的那位夫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蹤,昨晚不是才逃跑,還是被你這位好心人遇上方纔順利找回。”
羅獵道:“看來這飛鷹堡內你的眼線不少。”
蘭喜妹格格笑了起來:“想活得長久一些就必須多點小心,人家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沒人疼也沒人愛,凡事只能靠自己。”
羅獵道:“你知不知道薩金花的下落?”
蘭喜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也不關心,不管找不找得到,明天我就得走了,這飛鷹堡讓人氣悶得很。”
羅獵道:“宋昌金也失蹤了。”
蘭喜妹切了一聲道:“那老狐狸,也就是你這個當侄子的才相信他。”
羅獵向她靠近了一些,低聲道:“照你看,宋昌金和風九青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想知道。”蘭喜妹眨了眨雙眸,然後又道:“他們會不會劫走了薩金花,然後用薩金花要挾李長青做某些他不情願的事情,比如把你幹掉?”
羅獵笑了起來,他並不認爲宋昌金想要殺掉自己,宋昌金想要利用自己是肯定的,不過叔侄兩人還沒有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低聲道:“今天早晨,老狐狸給了我一個瓷瓶,他說這裡面裝着可以治好薩金花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