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漫長的夜對於兩個心急如焚的人來說再短不過了,當冷風拖着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從林間出來的時候天已矇矇亮了。
該死的毒藥每每在他就要觸手可及黑衣人的時候發作,害得到最後連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了,想到小青還隻身一人留在客棧,他只得無功而返。
當冷風推開驛站的大門時,小青正焦急的在院子裡來回踱着步子,聽見開門聲猛地擡頭,一見是冷風,高興的迎了上去,只是當他看到只有冷風一人的身影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主人呢?主人爲什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冷風低頭不語,好半天他才擠出幾個字來,“對不起,跟丟了!”心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辣過之後便轉爲寒冰刺心,兩種極致的煎熬讓冷風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冷風一個眩暈有些站不住了,“風大哥,你怎麼了?”小青急忙扶住他的胳膊,並伸手摸向他的脈搏。
小青的臉突然在一瞬間慘白,“你中毒了?”
冷風點了點頭,向周圍掃了一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小青也覺察到異樣,立即扶着冷風回房。
一切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後,他們開始從長計議,“這個驛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小青替冷風傷口換了藥後,坐在旁邊小聲的詢問道。
冷風沒有作答,看着桌上的花葯谷的癒合散,眼睛一眨不眨的沉思着什麼,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的冷風擡起頭,“你主人有仇家嗎?”
小青木納的搖了搖頭,這時她纔想起,對於主人的身世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哪裡會知道她有沒有仇家。
忽的她又猛的擡頭看向冷風,“可是,如果宰相大人的公子安俊算是一個仇家的話,那麼就只有他了。”
“安俊?”冷風微怒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讓他討厭的名字。
……
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掛起,張燈結綵,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遇上什麼大日子了,殊不知是山賽的山大王大婚之喜。
傳說這一帶以往並不太平,要不是靠着山大王的照顧恐怕這一代的羣民們都要餓死了,山大王當然就是傳說中佔山爲寇的大王了,也就是土匪,只是對於這種劫富濟貧的土匪村民們都是十分愛戴的,這個山本來只居住了幾戶人家,以及山大王與他的一夥兄弟,但是後來慢慢的前來居住的羣衆越來越多了,很多都是迫於無奈被官府逼上這裡的,當然這種無奈分很多種。
官府也攻打過幾次,只是次次敗退,損兵折將費力又不討好的事如果不是上面強制性擠壓,他們是不會出兵的,所以一拖再拖到後來也就再也不來侵犯了,於是這裡也聲名遠播,成了普通百信極其“無奈人士”救苦救難的避難港。
今天是山大王孟虎的大婚,整座山頭上下張燈結綵爲他慶祝,好一派熱鬧的景象。山上白天本就比平地溫度高,所以顯得沒那麼宣傳,可是到了晚上這裡就像過集市一樣,大家都紛紛捧着賀禮興高采烈的出來了。
眼看着來往的兄弟夥一一的敬酒,孟虎的孃親可不樂意了,這夜漸漸的深了,這洞房花燭之夜怎能就這樣給耗掉了呢?等到衆人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叫來同樣喝得差不多的管家阿福偷偷的將孟虎給送了回去。
孟虎半醉半醒的跟着阿福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後院的新房走去。
等到送到新房門口的時候阿福盯着大大敞開的房門,裡面空空如也哪裡找什麼新娘子哦,新娘竟然不見了,當即阿福傻了眼原本有點的醉意也完全的醒了來。
“大王,新娘子,新娘子不見了!”阿福着急的搖了搖孟虎龐大的身軀。
“什麼?”孟虎一驚,“怎麼可能?”於是朝着新房裡望去,裡面真的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可是突然他大笑了起來,笑得那麼傻,那麼可愛,那張本來嚴峻的臉上笑起來的時候倒多了幾分親切。
孟虎朝着阿福的胳膊輕輕一推,像哄小孩子似的,“沒關係!我知道她在哪裡。”一邊說着他一邊將醉醺醺的阿福送進房去。
哪知道阿福一着牀就呼呼的睡着了,孟虎只得兼職保姆替他脫了鞋蓋上被子才緩緩離開。
原來阿福將孟虎送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哪裡來新娘,喝高了。孟虎憨厚的笑了笑,快步朝着自己真正的新房奔去,中午拜之前孃親告訴他,新娘子是個極美的人,把他給樂得!他孟虎這般五大山粗也能找個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做老婆,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掛在房檐邊,白色的窗櫺上貼着幾個大紅的喜字,房裡昏黃的燭光將屋裡的一切照的那般通明,那般溫馨。
只是牀邊上的新娘子並不是恭恭敬敬坐着的,而是整個躺在大紅色的喜牀,還蓋上了被子。
孟虎推開門的時候先是一驚,不過也沒多想,以爲是新娘子太累了的緣故,這一天他也夠累的了,於是合衣正要吹燈上牀,突的牀上大紅的喜被被裡面的人頂了起來,被子將她的頭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裡面的人似乎在扭動。
孟虎看得吃驚,心裡暗想不好,該不會是哪個把她的新娘子給掉包了吧,於是疾走幾步將火紅的喜被一掀,一些紛亂的髮絲隨着被他掀起的被子飛揚了起來,一陣陣撩人的髮絲的芳香幾乎讓他醉了,朦朧間他彷彿看見一個天仙般美麗的女子躺在他的懷裡。
正沉醉着,牀上的人兒哼哼啊啊的聲音傳入了耳膜,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全身被捆綁的女子,一雙極美的眼睛大大的略帶怒意的瞪着他,雖然嘴裡被人塞了布條,但是絲毫也掩蓋不了她的美,她身上豔紅的喜服將她的臉襯得紅撲撲的嬌豔至極。
孟虎看得幾乎癡呆了,就那樣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幾時見過這般美麗的人兒,平日裡見過的不過都是些胭脂俗粉,幾時見過這般絕美脫俗的仙女啊。
他們就這樣盯着對方,一個眼帶憤怒,一個含情脈脈。
好半響直到牀上的人發出憤怒的哼叫聲,纔將他拉回現實。
“你是誰?”孟虎雖然有些癡迷於她的美色,但是最起碼的道義他還是知道的,至少這種強搶民女的行爲他是極其反對的,這次要不是孃親再三說是姑娘家自願的,他是絕對不會答應成親的,而且還那樣的倉促。
牀上的女子一驚,然後猛的搖頭,嘴裡只有哼哼啊啊的聲音,孟虎又好氣又好笑的就要上前替她解開被捆綁住的手腳,沒想到那女子驚得直往後退。
這般美麗的女子世間又有幾個呢?莫紫林真是鬱悶無比,無緣無故又被人給綁架了,早知道自己這麼吃香,就不到處亂跑了。
這下好了,眼前這個五大山粗的男人,看上去不太像善男信女,但他的眼神裡卻透露出幾分憨厚。
雖然莫紫林有些害怕,他每每靠近一步她就驚慌的往牀裡鑽,該不會這樣就給了吧!越想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心裡就越酸,嘴一憋,淚水順着臉頰就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