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挖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何初雪說過,何老先生曾經讓一個下人去跟蹤小華,最後發現,小華跪在了一處墳墓前面,在地上挖了個小坑,然後把斷指給放了進去!
墳墓……
我來不及再問什麼別的問題了,猛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正要開口說話,一張嘴,卻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口血來。
何初雪見我這樣,嚇壞了,趕緊過來看我,我一邊捋着自己的胸膛,一邊朝她擺手,十一她說我沒事,擡眼就看到地上的三根菸早就燃盡了,我說呢,後來跟阿力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些有氣無力,原來是因爲這樣。
招魂的時候點燃三隻煙,並不全都是故弄玄虛,這些煙霧可以提供魂魄存在的能量,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施法者的借力,可是煙都燒完了,所以到最後,幾乎就是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支撐了四個魂魄的存在,我不累纔怪呢。
不過,我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更沒時間或者說沒心情去責怪什麼都不懂的何初雪爲什麼不給我續上三隻煙,而是一把抓住何初雪的衣袖,問她:“快,快告訴我,上次跟蹤小華去墳地的人是誰?小華去的墳地在哪兒?”
何初雪被我嚇得有些木訥,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扶起我來,要帶我回去。
回去以後,我來不及休息,拖着剛吐完血的身體就去客廳等何初雪的迴應。
在客廳裡,我喝了點兒水,心裡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先捋了一邊,因爲有些細節很不清晰,所以,其中有不少是我猜測的成分。
或許是因爲家裡窮,小華在學校應該是受到了不那麼好的待遇,或許是同學們的歧視,或許是老師的忽視,而回到家以後呢,李曼又對小華有着很高的期望,所以,小華一邊承受着來自學校的壓力,一邊又不得不承受着來自李曼的壓力。
也正是因爲這樣,當他發現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無法滿足各方面對他的期望時,他也就是開始求助於一些非自然力量。
比如死人。
不知道小華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辦法,他跟死人開始進行交換,也就是我剛剛看到的那個名爲小倫的男孩兒,他們達成了某種交易,彼此給對方提供想要的東西,或者達成某種願望。
可是,死者與生者本來就陰陽兩隔,是不應該產生任何聯繫的,因爲兩人產生了聯繫,違背天道,所以,魂魄離體,這可能是上天帶來的某種懲罰。
可是,如果這真的算是某種懲罰,那是不是說明,這種懲罰是我無法解決的?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因爲這件事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或者說,是阿力和何豐的事情,給了我另一種猜測,如果這真的是某種懲罰,那懲罰的範圍未免也太廣了,一個傳染一個,這根瘟疫有什麼區別麼?
所以,我需要了解更多的真相,才能更加準確的判定這件事情。
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時間,何初雪就回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男人,長得很瘦弱,可眼神血精明的很,這倒是很符合何老先生的用人標準。
何初雪坐在我旁邊,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我的水杯就灌了一大口水,還差點兒嗆到自己。
她把水杯猛地放在桌子上,把我嚇得一個哆嗦,可那個小夥子卻冷靜的很,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看得出來,這人一定是見慣了大場面,普通的小事根本就無法影響到他。
多虧了這是何家的人,這要是敵人,那可真是難對付了。
“就是他,容家六公子,我們都叫他容六,容家在我們這兒也算是大戶,所以,容六在何家,不算是下人,是我爺爺請回來的……應該叫什麼?門客?”
雖然還是不知道該叫什麼,可總歸我也算是明白了他的身份,容六倒也沒有客氣,屋子坐在了我對面的座位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容六公子,我這次請您過來,主要還是想問您一些事情。”
我還沒說完,對方喝了一口水,咧開嘴笑了。
“我說賀雲蜚,你這人變臉也太快了,以前你在何家看見我,可是連理都不理啊,這回知道我不是下人了,連態度都變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初雪都跟我講過了,我可以馬上告訴你。”
這話說的我有些尷尬,不過,我還真不記得自己見過他……何家的用人比夢家多多了,夢家的我可能還能混個臉熟,可何家的我是真的記不住,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可讓容六這麼一說,到好像我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一樣。
不過,反正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也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形象,人品更不用說了,沒人在乎。再者,我在何家也待不了多長時間,等解決了何家的麻煩,查到賀雲虎的下落,我不就走了麼。
容六說,那天他跟蹤小華,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一片墳場,那地方看起來好像也不是什麼正宗的墳場,墳墓都是四散分佈的,往裡就是一個小林子,小華在的位置,應該就是那個林子的邊緣地區。
小華攥着手指,哭哭啼啼的跪在墳墓面前,一邊把手指埋進土裡,一邊嘴裡嘟囔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小華說了很多,可容六最後只聽明白了一些類似於“吃雪糕”一樣的東西,別的倒是真的沒有聽明白。
這些倒是跟我聽何初雪說的差不多,我有些着急,催容六說一些我不知道的,容六好像有點兒覺得我沒禮貌,皺了皺眉頭,放下水杯問我:“那您到底想知道什麼呢?”
我看着傢伙好像對我有點兒敵意,我也就省了套近乎的時間和精力了,索性就有一說一,我十分乾脆的問他:“首先,我想知道,你說的墳場具體到底在什麼位置,其次,你有沒有看清楚小華跪的那個墳墓的墓碑上,寫的是什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