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何初雪沒事以後,何老先生才讓人放了高雅琴,不過,高雅琴甚至都沒有去見張揚一面,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何老先生保證,張揚的未來一定是有保障的,之後,高雅琴就消失了,至少她答應了何老先生,此時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當天晚上,何初雪終於醒了過來,只是還有些虛弱,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自己躺在牀上讓黃姐伺候着吃飯就行了,非要拖着自己病懨懨的身體出來吃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在看我,可當我擡起頭來,她又馬上把頭低下了。
這傢伙不會覺得我沒本事,明明救不了她還要逞能,要找我麻煩吧?
我可還記得她當時一身狗血從浴缸裡醒過來的時候那副崩潰的樣子,恐怕是在想怎麼報復我了……
我挑了挑眉,給何老先生髮了個信號,又瞥了一眼何初雪,何老先生會意,也看向何初雪,大概是剛好被何老先生抓到了,何初雪顯得很窘迫,一直低着頭往嘴巴里扒飯,到最後甚至噎到了,又急匆匆地灌水。
何老先生就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勾着,好像在偷笑,直到何初雪平靜下來,他才終於開口,他清了清嗓子,說:“乖孫女兒啊,人家小賀三番兩次的救你,你不表示表示?”
何初雪翻了個白眼,結結巴巴的說道:“表示?表示什麼啊,你不是給他錢了嗎!”
我心說,這個臭丫頭,把彼岸花燒了的賬不算了嗎?錢,我可還沒收到呢!
不過,何老先生眼神裡充滿了戲謔,好像在看戲一樣,我就偷偷瞥了何初雪一眼,看她表情怪彆扭的,忽然就想起來,何老先生之前跟我說過,這臭丫頭好像知道錯了,要跟我道歉來着,不過一直沒抹開面子。
我頓時就明白了,也不吃飯了,就坐在那兒,何老先生給我使了個眼色以後,就開始問何初雪:“我們何家的規矩是這樣嗎?錢是我給的,可人家救得命是你的,怎麼說,表示一下感謝也是應該的吧?”
何初雪端正了一下身子,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弄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跟我說道:“賀雲蜚,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的錯,這次,我也要謝謝你。”
這話倒是說的很誠懇,我也沒有再揪着不放的理由,正要想說,發揚一下我的男子氣概,大氣的原諒她,她卻一眨眼睛,又接着補充道:“不過,你也別太高興了,不管是道歉還是道謝,都是我爺爺讓我做的,我可不是真心的!”
她那副傲嬌的樣子惹得我有點兒想笑,心說現在的人都活的這麼糾結嗎?明明想道歉,扯着臉皮非要假裝自己很欠揍。
我也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傲嬌的樣子,回敬道:“是是是,我明白,那既然是你爺爺讓你道謝的,我也聽何老先生的話,接受你的道歉和道謝。不過你也要知道,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是真心的!”
何初雪根本沒理我,就低頭開始吃飯,不過,越過半個桌子,我還是能看到,她的心情似乎比剛纔好多了。
可是,何初雪是好了,何家一家人團聚,皆大歡喜,可我呢,夢雲吟現在還躺在牀上沒有意識呢。
一想到夢雲吟,這頓飯忽然就變得啞然無味。
何初雪飯吃到一半,忽然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走了,何老先生好像怕我不理解何初雪的意思,忙跟我解釋,說何初雪拖着生病的身體下來吃飯,就是爲了跟我道歉的,只是這丫頭倔,到頭來還是沒肯放下面子。
不過,我現在的關注點已經不在何初雪身上了。
李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忽然就開口問我朋友到底怎麼樣了,我愁眉苦臉的,也想不出來,就說,面對着這樣一桌子好菜,我們就先不說不開心的事情了。
可何老先生倒也沒停下來,而是直接開口說道:“你的朋友只是魂魄離體了是嗎?”
只是?我記得何老先生根本就不懂這些東西,所以,或許對他來說,人只要是躺在那裡,還有生命特徵,就都差不多吧……
不過,何老先生倒是沒理會我低落的心情,而是主動又開口說:“小賀,你也知道,我們祖上的幾代都對這一方面有研究,只不過到了我這裡,我不爭氣,把祖宗的東西給丟了。不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記得何家有一本書,是祖上傳下來的,我現在就去給你拿!”
一聽到書,我就來了勁,自從三爺走了以後,我幾乎完全是靠書才走到現在的,我依靠三爺留下的書學本事,依靠方丈找到的書尋找彼岸花,現在呢,又要靠何老先生的書尋找新一輪的線索……
何老先生的書一看就很舊了,就何家嚴苛的保存技術,書頁也眼中泛黃,甚至很多頁的變化都已經磨損的不成樣子了,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發現裡面的字體也很難認,一行字看下來,有一半我都不認識。
這樣不行。
徵得了何老先生的同意,我把書帶回了夢家,夢家爺爺和方丈都在,而且他們的造詣都比我深很多,我心裡想着,我不認識的東西,說不定他們認識呢。
就在我把書拿出來的一瞬間,他們倆眼睛都看直了,方丈更是直接,問我怎麼直接把這書給偷出來了,我一定會受到何家的追殺的。
我跟他們說明了情況,我說,這書可是我千辛萬苦救了那個臭丫頭才換回來的!說了很多遍,兩個老頭兒才終於相信了我,還不忘感嘆說,怪不得老何家修道方面不行了,要是都跟何老先生一樣是個人就把書給他,說不定何家早就不存在了。
我撇了撇嘴,有點兒不知道說啥好,這來老頭兒,人家好心把書給我們,他們倆還要偷偷把人家說一頓……
不過,鄙視歸鄙視,正事兒可不敢落下,方丈和夢家爺爺又進了書房,一晚上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