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和崔學他們又玩了一會兒，楚超便準備離開。
繼續呆下去，是浪費自己時間，他們也打的不開心。
畢竟，誰也不喜歡被虐。
休息間隙，楚超在旁邊的場地溜達一下，看到個獨自練球的少年，過去跟他聊了幾句。
這是個羞澀靦腆的孩子，高一的，技術還可以，於是楚超把他帶過來，頂替自己。
然後便果斷起身離去。
看着楚超的背影，崔學他們眼神都有些複雜。
“老崔，等下拉個羣啊，就咱們幾個，加上超哥。”
忽然有人開口說道。
崔學看了他一眼，拋出手中的籃球，砸在框上高高彈起：“不拉。早幹嘛去了！”
“我知道。”
按下電梯上了八樓。
真的感動了。
門口的保安攔住了他。
比英雄遲暮，更讓人遺憾和惋惜的，是英雄早逝。
楚超忽然接到個電話，阿祖打來的。
兩人進門。
就……以此告別吧。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楚超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進門便是一個人工池塘，裡頭有胖乎乎的錦鯉，懶洋洋的遊着，悠閒而愜意的讓人嫉妒。
他聲音帶着笑意。
這確實是一家極度奢華的酒店，門口的停車場各種豪車，勞斯萊斯，賓利，大G之類。
走出籃球館，下午四點多的樣子，這裡距離一中不遠，楚超想了想，便也一路小跑着，去做最後的道別。
……
楚超默默看着，滿滿的都是回憶。
原來都在這窩着呢。
最裡側的看臺上，有幾對小情侶輕聲聊天，也有人戴着耳機，拿着書專心在讀。
楚超如實回答，想了想，又道：“晚上請你吃飯吧，明兒……我要離隊了，去試訓。”
……
這個局，是鍾耀祖先聯繫虎牙妹，然後再通過虎牙妹，拉着白小鹿一起過來的。
我尼瑪？
難怪在學校沒見到熟人呢！
“或許……沒有下回了。”
楚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黃色球衣，想了想，站在屏幕前，和他來了一張跨越時空的合影。
而回憶的盡頭是操場。
沉默了一會兒，楚超簡單拉伸一下，再次在這片自己跑了兩年多的操場上，默默的跑起圈來。
砰！
砰！
楚超跌跌撞撞進門，耳邊就聽到兩聲巨響，嚇了一跳。
“剛回學校來溜達一圈，跑了十幾圈。”
一圈接一圈的跑着，楚超感覺到一種平靜和寧謐。
中間的長條桌子上，是各種自助冷餐，桌旁還有一個五層的蛋糕塔。
週末下午，學校門口的人並不多，兩個保衛科的，正在大門口掛起大紅色的橫幅。
她本來是不想來的。
楚超陡然回頭，看着他，眼神百感交集，胸中有着暖流在氤氳升騰。
包廂裡笑成一團。
跑道內的足球場上，也有人在揮汗如雨。
這陣仗，誰頂得住啊？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喜不喜歡？”
媽的！
還特意囑咐，先保密，不要告知楚超，給他一個驚喜。
只有他，纔有這樣的號召力，能把這麼多人喊過來。
楚超指了指橫幅，又掏出手機，把那篇報道給他看。
我的高中。
“咱倆吃什麼啊？牛排吧？我不吃炒菜啊。”
楚超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
約莫半個小時後，楚超到了。
付錢下車，鍾耀祖已然在門口等待，笑容燦爛。
不用說……
兩個人去這種地方吃飯，多少有些奢侈，不過自己現在有錢，也沒什麼，好好請他一頓。
不過，被宿舍室友虎牙妹，硬生生拉過來的。
有班裡的男女同學，也有短跑隊的部分隊友，還有體校的兩個哥們兒，甚至……虎牙妹和白小鹿也在。
回過神來，才發現是門內兩個同學一左一右，擰開那種裝有亮色紙屑的微型煙花筒，碎屑落了自己一身。
直到太陽緩緩下山。
裡面有個女生忽然喊道：“在一起！”
楚超輕聲咕噥一句，走進校園，心中又默默補充道：“或許，下回回來，得是學校領導請我回來。”
不過他也並不在意。
保安微微愣了一下，警惕的臉上很快露出笑容：“就是你啊，可以啊！進去吧，下回記得帶證啊。”
門被從裡面打開的一瞬間，他在身後推了楚超一把。
這種橫幅持續不了幾天，估計過兩天就撤了。
楚超張開胳膊，重重抱了他一下。
後面是公告欄，上面貼着去年高考的錄取名單，前面二十幾個都是清華北大，前兩百基本都是985。
鍾耀祖平靜說道：“伱現在來麒麟大酒店，咱到這兒吃。”
鍾耀祖滿臉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很是開心的說道。
楚超隨口說着。
靠！
感動了。
鍾耀祖露出個神秘的笑容，笑着點點頭，走到886的包廂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在幹嘛啊？”
這一路上竟然沒碰到一個認識的人！
連裝一下的機會都不給。
這兩年多，自己在操場上呆的時間，倒是要比在教室還多。
此時。
這一切，肯定都是阿祖安排的。
“呃，沒帶，這個橫幅上的名字，就是我。”
……
金黃色的夕陽灑滿整個操場，爲每個人都打上一層高光濾鏡。
已經跑了十幾圈，感覺自己徹底平靜下來，楚超拉伸了一會兒，離開操場，離開校園。
也只有他，纔會有心思，爲自己安排這樣的儀式感。
白小鹿坐在虎牙妹旁邊，看着這倆男生擁抱，嘴角不由噙上一抹笑容。
在校門口打個車，準備回公寓。
接通。
沒有刻意的控制速度，只是以此來平息內心的波濤洶涌。
買得起，心中就有膽。
包廂裡，此時已然坐得滿滿當當。
操場前的電子屏幕上，依舊是科比扣籃的畫面，以及那句“你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嗎？”
“學生證呢？”
麒麟大酒店，五星級，雖然沒吃過，但聽過。
或許，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除非認識自己的。
再往前走，分別是博學樓，慎思樓，審問樓，明辨樓，篤行樓，再後面還有逸夫樓。
楚超一身籃球服，在這種金碧輝煌的環境下，顯得格格不入。
——恭喜我校高三學生楚超斬獲第六屆海城馬拉松男子組冠軍！
情緒莫名有些低沉。
儼然一個小型party現場。
外側的籃球場上，有人在打籃球。
“好，現在過去，大概半個小時。”
……
但對於自己而言，還是很值得紀念的東西——人生第一次正式比賽的冠軍。
一中的校園綠化很棒，處處透露着雅緻。
看着這畫面，白小鹿腦海中只想到一句自己很喜歡的文案。
——“有熱氣騰騰的朋友真好啊，他們拉拉扯扯打打鬧鬧，把你從孤獨的前行里拉扯出來，然後若無其事的擁着你，繼續往前走……”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