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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赫天退到了臺邊,DJ拿了麥克風上前先是感謝了各位特別的來賓,接下來很直白地切入了所謂的新一次定價,祁少的迴歸夜,起價三千。
秋歌抿了嘴,望着臺上面色麻木的男子,曖昧昏沉的燈光下他像是一流雕刻師精心雕琢的一件未完工作品,缺少的只有面部的神彩。在麻木之外甚至看不到一絲悲傷,一絲絕望,就像臺下竟相出價的對象不是自己。她的心疼痛無比,除了因爲這個男子曾給過她的溫暖,更多的還有對人生命運的惋惜!
從三千到一萬,從一萬到兩萬,價高者得!這樣的金額對於出生於富足家庭的秋歌甚至於祁赫天個人來說簡直太過渺小,但它卻凌遲了他的**和靈魂!
“17號座的兩萬三,還有高過這個價的麼?”DJ在臺上情神激動地喊道。短短一分鐘的起拍,這個男子的價值自今夜起直超標價兩萬的陳少,大有比肩陸少的趨勢。
“啊,23號座的出價多少?兩萬四!OK,還有高過兩萬四的麼?祁少的迴歸之夜!還有高過兩萬四的麼?”DJ喊道,目光四下搜尋。這樣的場合他怎麼也難以忘記去年陳少竟拍時的情景,從三千直升到兩萬,沒有一個人再敢加價,因爲是挽香親自舉的牌,她以她的目光決定了那個男子一夜的價格!
“想不到赫天的價格倒是比子游要高。去年的子游也不過兩萬而已!”不知何時出現在秋歌身旁的挽香突然開了口。她目光冷冷地望着臺上的男子,但她的心卻笑!她見識了身旁這個女子的悲傷和痛惜,但僅僅這些還不夠!她要讓她傷心,她要讓她知道是她掌控着她愛着的男子!
她微微側頭望着身邊的女子,從她失了神的眼光裡,她知道自己得逞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兩萬四不會是今晚的成交價!
身邊女人的話讓秋歌原本疼痛的心突然間麻弊,像是失了心跳那般,她頭腦一片空白。下兩秒轉醒過來,臺上男子所經歷的一切她的陳紹也同樣經歷過!當他看到那一次次地舉牌,一千一千地往上累計,他的心得有多痛?面對一衆陌生的男人女人那從三千到兩萬十七次的舉牌他是如何承受下來的?那一刻的他恐怕恨不得去死吧,他本是那樣有才氣的男子,他本是那樣狂傲的男子,他的尊嚴和人格都被那十七次的舉牌所踐踏!若那一次次地舉牌等同於一次次地凌遲,那個他早已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臺上的DJ將搜尋的目光停在了挽香臉上,但見挽香微微一笑,又繼續道:“祁少的迴歸之夜,J城最豪華的酒店,讓你享受最勇猛最溫柔的浪漫一夜!兩萬四,還有沒有高過這價的?兩萬四第一次,……,兩萬四第二次,……,兩萬四……,哦,好,那邊站在門邊的穿白色衣服的小姐舉手了,你是要參與競價嗎?”
那個女子沒有應聲,她安靜地從門邊走到臺前,沒有理會臺下任何人的目光。整個廳裡異常地安靜,似乎所有人都稟住了呼吸,等待着她最後的出價。
她站到臺邊男子的腳下,仰起頭的那一瞬間,她微微而笑,之後伸出嫩白如蔥的手遞在他的膝邊,她輕柔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臺邊男子麻木的臉上驀地綻放了一個微笑,那個女子安靜而沉穩地朝他而來,她不該來的!他的迴歸早已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他的一夜不管有價無價都改變不了今後的命運!
但她來得又有多好?
“五萬!”女子伸着手淡淡地報出了這個數字。全場在兩秒的寂靜之後,頓時炸開了鍋。這個從未出現在圈內的女子,以高於陸少的價格買下了第二度被拍的祁少!她是誰?
臺上男子臉色微變,頓了原本要伸向她的手。
那邊DJ已激動地叫道:“五萬,這個小姐出價五萬!這當真是各花入各眼,還有比五萬更高的嗎?”
臺下一片譁然,這在J城是天價!臺上的男子不是明星,卻更甚明星身價!
整個偏廳沸騰,卻總有一片空寂被流動的各種情感充斥,女子抿脣落淚:“五萬,不願意嗎?”
男子神情有說不出的複雜,他沒有回答。那不是一句願意或是不願意可以回答的問題,她不會知道自她走來向他伸手,他便許了她一世的生死相隨。哪怕她還不愛他!
“不願意把手給我嗎?不願意讓我帶走你嗎?”她輕聲泣道,喉音的聲音微微顫抖。
他縱身從臺上躍下,捉住了那隻手,緊緊地握在手裡。
臺上早已宣佈五萬成交!那個披着薄薄皮草的女人勾起了脣角,優雅地轉身。
廳內人已散盡,唯他還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對不起!”她說。
他沉默,良久後才說:“我們走吧。”
兩人剛走出偏廳便碰着了主持的那個DJ,他恭敬地向女子躬了身,語氣謙卑地詢問是要付現還是刷卡。
秋歌遞了卡片,對方卻只刷了兩萬五千塊,說是剩下的一半第二天會到酒店來收。如果對祁少的表現不滿意,根據慣例可以減收甚至全免。
秋歌聽後微微一怔,拉了祁少離開。
門口早已備好了車,她望向祁少,但見他神情淡泊,便隨了車去了早已定好的酒店。
五星級的總統套房內,水晶燈打起的絲絲光圈將秋歌祁少籠在其中。兩人間沒由來的沉默,慌亂了兩個人的心。只是任誰也無法仔細體會此時的心境。
“我要回家了。你睡這裡還是也回家去?”良久,秋歌打破了兩人間的尷尬,語氣裡帶了難以適應的不自然。
祁少轉頭,她還是說了她要回家!他如此的境遇也留不住她,哪怕是因爲同情!如若今天站在臺上的是那個男子,她會怎麼做?他想,她一定不會拿錢買他一夜!一定不會問他願不願意!一定不會安靜地走來!一定不會站在臺下看人出價!她應該是會在他一出現時表現她發瘋般地狂躁,她會死死地抱緊他,會對任何一個圍觀者惡語相向,會將他護在懷裡,會大喊那是她的陳紹!誰也不許動她的陳紹!
“如若今天站在臺上的是他,你會怎麼做?”他突然想問她這個問題。
她內心陡然一震,如若今天站在臺上的是他,自己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她回答他,她不做這種假設,她已許了他現在和將來,她要他永遠都在她的身邊。
他輕聲一笑,卻又淡淡問道:“如若今天站在臺上的不只是我還有他,你會怎麼做?”
她再度而震,卻沒有回答他。
“我要回家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一早我會過來付錢。”她急急起身低聲說道。
“秋歌!”他依舊坐着,但卻急忙地抓住了她的手。
秋歌被祁赫天攥得後退,回了頭望向他已然痛楚的臉,心頭莫名一陣疼惜。這個男子是值得世間某個女子的一番真愛的。她爲他的處境惋惜,爲他的無助心疼,也爲自己的無力給予而抱歉自責。
“對不起!”她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於是好一會兒祁赫天聽到了這一聲對不起。
“該說這三個字的是我。”望着她的眸子他鬆了手,淡淡地說道:“今天的這一切算是我咎由自取。跟你沒有關係。正敏不瞭解全部你別怪他。”
她微微點頭,卻又突然問道:“什麼意思?”
陸少曾有說過他的被迫迴歸是爲了保護一個根本沒把他當回事的蠢女人,而那個蠢女人就是她!她想理清楚這其中的關係,她不愛他,卻迫得他甘心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