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鎖定在這個院子附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上官誠握緊手中的錄像,語氣中透着一絲幾不可見的焦慮。
“一定就在這個院子裡。”慘叫聲不斷傳來,骨頭碎裂聲喀喀喀喀的響,那些警員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從屋內擡出一具女屍,先後從隱蔽的牀下翻出斷肢。
上官誠冷冷倒抽一口涼氣。
“這裡有線索!”忽然,狹窄的巷子那邊傳來一聲高呼。
上官誠大步往那個方向走去。
越來越困頓的如錦在這種嘈雜聲中極力維持着僅存的意識,她能夠清新的感覺到植物的根系已經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的血液在流失,肌肉在疲憊,越來越困頓,可當上官誠踏進院子裡的那一刻。
不知是心電感應,還是敏銳的第六感,她的內心忽然強烈的跳動了一下,一聲陰冷的笑聲從意識深處傳來,逐漸控制了她全身的細胞,讓她有種能量滿滿的錯覺。
當上官誠走向巷子口的那一剎那,被拋棄的恐懼侵佔了她的意識,她竟然脫口輕呼,“上官……”
聲音輕若蚊吟,但上官誠還是聽見了。
上官誠觸電般站定,猛地回頭,身後什麼都沒有,只有整潔的院落以及一個花草茂密的花圃。
大口大口的泥土堵住瞭如錦的咽喉,她無法呼吸了,陷入死亡恐懼中的掙扎,蒼白無力,她依然動不了。
可是,讓她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意識裡,她明明動不了,可是她的身體卻自己動了起來,她的手緩緩伸出了泥土,拉住了近旁的上官誠的手。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如錦此刻的震驚,這隻手彷彿不是她的,擅自行動着,這顆心彷彿也不是她的,擅自劇烈的跳動着,血液逆流,細胞叫囂。
就連拉着上官誠的手,那麼溫暖的溫度,也無從傳達到她這裡。
她這是怎麼了?!
上官誠猛地一震,看着從泥土中深處來蒼白小手,他忽然轉身,手中用力,將如錦整個從花圃的土壤中拉了出來。
看見這副光景,衆人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如錦的臉
色發黑,滿是血跡,全身插滿了膠管,血液正一點點被汲取,通過無數的管道輸送向那些植物。
衆人一起圍了過來,幫助她做了及時清理了她口中的泥,做了應急處理,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意識才逐漸清醒過來。
“醒了?”上官誠忍着黑眸裡的陰雲,拔掉她身上的膠管,溫柔的問了句,眉宇間皆是擔憂。
如錦大口喘息着點了點頭。
看向上官誠的目光還不可思議的閃動着,剛剛她的行爲……
她的身體因爲冰冷而劇烈的顫抖,餘二的慘叫聲還在繼續,她想要扭頭去看。
上官誠板過了她的頭。
達子!如錦心頭一凌!猛地看向上官誠,“達子呢?”
“他沒事,我帶你去見他。”上官誠抱起她往巷外走去。
餘二貪婪陰霾的眼睛盯着如錦,在被拆骨的劇痛中,嗤嗤的笑出了聲,就算把那個女人救出去也無濟於事,她已經中了五寸釘的咒,下一個月圓之夜,咒就要被催動了!
如錦咬着脣縮在上官誠的懷裡。
全身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上官誠微微動容,他的雙手下意識用力,將她更緊的擁住。
莫名的罪惡感蔓延在心口,如錦微微躲避了一下,拽着上官誠的袖子說,“我可以自己走。”
察覺到她的閃躲,上官誠的眸子蘊着惱意,卻任由她跳了下去,扶着牆壁往巷子口走去。
達子躺在車內,摸出手機想要給客棧打個電話,可是雙手顫抖遲遲無法播出,這個時候如果將如錦小姐遇害的消息告訴老闆……
老闆會不會……
達子最終將手機放回口袋,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麼惶恐過,一種害怕失去的絕望縈繞着他,他最終嗚咽的捂着眼睛。
如錦趴在車窗戶上,看着達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不禁捂着嘴偷笑,說道:“你咋像個姑娘一樣呢。”
聽這聲音,達子猛地一震,淚眼朦朧的擡頭,便看見如錦笑靨如花的臉,那般溫柔如水。
黃昏的陽光披在她的肩背上,像是穿着鳳冠霞帔一般。
“如錦小姐!”達子高興的直冒鼻涕泡,猛地就要從擔架上起來,結果劇烈的動作扯的傷口裂開,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瞧他這股醜樣子,如錦咯咯的笑了起來。
上官誠只將竊聽器交給了警方,簡單的交流了幾句,便扭頭看了過來,正好看見如錦笑的樣子。
這傢伙從沒在自己面前這麼笑過,一股醋意涌上心頭,上官誠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將如錦攔腰抱起,“我帶你去看醫生。”
“欸。”如錦大驚失色,“我沒什麼問題……”
“全身都成馬蜂窩了,還沒問題?”上官誠不由分說的抱着她上了另一輛車,車內竟候的有醫務人員。
“達子怎……”如錦扭頭去看達子。
車門卻被上官誠猛地關上了。
由於如錦的轉頭幅度太大,導致一陣天旋地轉的噁心,醫護人員將她放倒在車內的躺椅上,檢查了一番,說道:“貧血嚴重,要輸血。”
如錦瞠目結舌的看着忙忙碌碌的醫護人員,她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車很封閉卻寬敞,拉着厚厚的簾子,座位向着兩側敞開,中間過道十分明亮,兩列醫護人員坐在兩側。
她稀裡糊塗的被折騰了一番,掛着血袋輸血,她躺着,感覺像是砧板上的人肉任人宰割,消毒水擦拭過她的身體。
如錦咬牙忍痛,看了眼上官誠,上官誠正低頭看着手機,彷彿有電話不停的打進來。
上官誠皺了皺眉,還是將電話掛斷了。
車子一直開到他在郊區的別墅,如錦對這個別墅再熟悉不過,小院歐宅,籬笆青苔。
很美。
“你在這裡休息,哪兒都不準去,達子在醫院我安排了人照顧他,這個你可以放心。”上官誠安排了兩個護士在她身邊,說道。
如錦搖頭,波子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她沒時間在牀上躺着,她剛想拒絕,但看着上官誠不容置疑的眼神,便又閉嘴了,乖乖的點了點頭。
表面上順從了。
隨後跟來的四名黑衣保鏢在上官誠的耳邊說了什麼,上官誠皺了下眉,便疾步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