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走後,如錦站在門口,看着整個村子閃爍的燈火,除了她住的這間屋子正對村外的公路口,其他的房子都是彼此對應,呈方格狀,田字形,四通八達。
家家戶戶門前都有兩架擂鼓,皮子質地,那些人走後,如錦站在門口,看着那些漸漸熄滅的燈火,似乎村民們陸續睡下,村子安靜的如一潭死水。
守在村口的兩個人,一動不動的兀立在黑夜中,如毫無生命的標杆。
一絲濃烈的恐懼漫上心頭,如錦心慌的進了屋子,就着清輝的月光,顫抖的擦燃了火柴,將油燈點燃。
屋內霎時間亮了起來,竹子編織的椅子和桌子,就連牀鋪都是竹子製成的,唯有牆角的一面鼓,讓如錦心裡一顫……爲什麼房間裡也有鼓……
那鼓面平整,兩條腿支着地面,兀立在牆角的黑影裡,乍一看,像是一個沒有腦袋的人,如瓷一般淨潔的身體,吸收着月光,均勻的呼吸着。
窗外起了風,呼嘯嘶鳴,搖晃的樹影透過窗戶投射進屋內的牆面上,如走動的怪物,張牙舞爪。
如錦越看越害怕,蹬掉鞋子,一頭鑽進被窩裡,再也不敢探出頭來。
漸漸風小了些,她戰戰兢兢的探出頭,裹着被子看了下,油燈燃盡,屋內黑了下來,月光照射進來,灑落一地的清輝,一派寧靜的景象。
她剛要鬆一口氣,忽然,牆上照應出一個影子來!
如錦猛地一震,那影子如一個長髮女人,輕袍緩帶,站在她的窗前,影子投射在牆面上,瞧那樣子,像極了夢中那個唱戲的女子。
“什麼人!”如錦輕聲問道。
窗口的影子忽然不見了,一切又恢復的寧靜。
如錦提心吊膽的鑽進被子裡,決心再也不往外看一眼,一想到牆角的鼓是用人皮做成的,她的腦中,就想象着角落裡有人正直愣愣的瞅着她,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靜謐中,角落裡傳來簌簌的聲音,像極了有人緩緩的在地上爬動,衣服摩擦地面傳來的聲音,“嘿嘿。”
那個笑聲又在耳邊響起,如錦快瘋了,緊緊的鑽在被子裡,大氣不敢出一聲,在心中祈求上官誠快些找到她纔好。
此刻她腿腳不便,寸步難行。
膽戰心驚的熬過了漫長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趙鐵柱來敲屋子的門,“姑娘,起了嗎?”
終於聽到人聲了,如錦昏昏沉沉的爬了起來,急忙急促的將門拉開。
門外陽光正好,山巒疊嶂,院子裡站着三五個大漢,眼神怪異的盯着她,趙鐵柱和藹的望着她,笑容可掬。
可總算看見人氣兒了,如錦心裡鬆了口氣。
“我準備了一些早飯,姑娘一起吃嗎?”趙鐵柱說道。
他這一說,如錦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她尷尬的笑了笑,跟着趙鐵柱來到院子裡,院子的地面,是用磚塊拼成的平整,一張四方形的竹製桌子擺在那裡,桌子上放着兩幅碗筷,幾盤蔬菜。
入鄉隨俗,如錦在桌邊落座,大意瞅了眼,一排排的房屋前,站着三五個男人,有的倚着門,有的坐在院子裡,還有的編織着竹子……
“我們這裡貧窮落後,都靠着一些手工製品置辦家用。”趙鐵
柱見如錦四處打量,忍不住說了一句。
如錦點了點頭,心裡那股異樣的感覺從未消散過,可是哪裡怪異,她又說不上來,吃飯的時候,她斟酌許久,開口道:“趙村長,村子夜裡太平嗎?”
趙鐵柱面色微變,笑道:“前幾日不太平,這幾日好多了,怎麼了?”
“夜裡……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如錦輕輕說道。
“什麼聲音?”
“那種簌簌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屋子裡爬動,又像是衣服拖拉在地上的聲音。”如錦回憶道。
趙鐵柱笑道:“一定是夜裡趕工編制傢俱的聲音,你看那些竹子。”
趙鐵柱指着不遠處被削成條狀的竹條,“都是一些村民夜裡上山砍會來的,白日裡製成桌椅等傢俱用品,趕早拿去外面賣。”
如錦心中一跳,放下筷子道:“拿到外面街市上賣嗎?”
“是的。”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着他們一起出去!”
“你的腿腳不方便……”
“沒關係,村上不是有轎子嗎?只要能把我送出山,我一定百倍的酬勞給你們!”如錦一陣欣喜。
“不行!”趙鐵柱忽然怒喝一聲,聲音尖銳刺耳,彷彿他的體內寄居着一個女人,男女和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如錦嚇的一哆嗦。
趙鐵柱打量着她白皙如藕的腿,迷戀的說,“這麼好的身體,如果不及時治療,會留下疤痕。”
如錦縮了縮腿,雙腿腫的通紅,笨重的挪不動,心裡直打鼓,看來這個劉鐵柱有意將她留在村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