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谷和七皇子看向商意舍等待商意舍的計策。
商意舍苦笑着說:“北國人都信天神,只要他們的首領發生意外或者骨肉相殘之類的事情,他們就會覺得是天神的懲罰。所以你們可以往這個方向想一想。”
通谷眼睛一亮,欣慰地看這商意舍,眼含深意。
嘎魯部首領石抹巴音一直沒得到禹國的答覆,心裡也打起了鼓。族內長老也開始焦慮起來,大家紛紛想盡辦法派人混進前水驛打探消息。
“如何了?可有什麼消息了?”石抹巴音在石頭壘成的宮殿內追問着莫言長老。
“打探消息的人說那邊沒有動靜,前水驛內每日都如同往常一樣。災後的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人們逐漸開始了安居樂業的生活。還說是因爲神的使者到了那裡,所以他們才能被庇護。”莫言長老嗤之以鼻地說着。
“這是何意啊?他們在謀劃什麼?”石抹巴音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時,一個信使上殿行禮說:“族長,禹國派人送來請柬。”侍衛接過請柬交到莫言長老手中。
莫言長老看後一臉疑惑,石抹巴音催促道:“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莫言長老莫名其妙地說:“這上面只說請你和你的親族吃飯,沒別的。”
“難不成是鴻門宴?”石抹巴音道。
莫言長老思索一番說:“不像,他們在大泗部原址設宴。”
“既如此還怕他個球?先去看看,說不定他們想在宴會上試探我們的口風。”石抹巴音一臉不屑道。
晚宴當天,七皇子早早安排好了晚宴擺設,還請了前水驛裡會跳舞的姑娘們表演。石抹巴音帶着族內長老和弟弟石抹布和來到大泗部原址。宴會如期而至。
宴會上觥籌交錯,七皇子對國事避而不談只說風月。石抹布和十分好色,看上了領舞的舞娘。舞娘也十分配合,在石抹布和的身上纏來繞去嫵媚妖嬈。石抹巴音毫無找女人的心思,只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做王。看見身邊不爭氣的弟弟,氣急敗壞地一邊訓斥一邊拉着弟弟離開了宴會。
之後的半月裡前水驛毫無動靜,通谷每日帶着赤龍玩耍,商意舍每天就跟在通谷身後。其他人也各幹各的,就像是平靜的過起了小日子。
就在一個平靜的午後,探子傳回了消息。石抹巴音被親弟弟石抹布和殺了。連同五位長老也一併被剷除。
商意舍意味深長地看着通谷說:“竟跟你說的一樣,你怎麼做到的?”
通谷笑裡帶着苦澀,有些哽咽着說:“仡軻粟特把他的一身巫術給了我。當我擁有了這個力量我才知道,這力量最可怕的地方是可以無限的擴大心中的怨念。你曾跟我說過,石抹布和從小被石抹巴音欺凌,這道陰影是巫術最好的滋養。可我也沒想到這陰影會這麼大,居然來的這麼快。過不了多久,石抹布和也會被這陰影吞沒。”
商意舍聽了通谷的話突然覺得身上一涼,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打了個寒顫。可隨後心中又涌上一絲淒涼,不知是爲仡軻粟特惋惜,還是與通谷感同身受。
事情的發展正如通谷預料的那樣,石抹布和殺光了石抹家族裡的成員,而他自己也突然暴斃於石殿。死狀慘不忍睹,渾身化膿,血液烏黑染黑了石面。
“是時候了,我們出發。”通谷叫來了麥櫻和她的狼羣,身後跟着大泗部的族人。衆人一路向北來到了嘎魯部主城。
嘎魯部的人見通谷驅使狼王羣,便紛紛跪地膜拜起來。通谷走到城內中心位置,將力量運行到聲帶喊道:“我是天神的人間使者,來帶領你們走出陰謀和黑暗。石抹家族的隕落是天神的意思,他們多行不義,殘暴不仁。嘎魯部的族人們,跟隨我,我將帶你們走向光明。”
衆人歡呼吶喊着:
“使者帶領我們。”
“使者請給我們光明。”
“讓天神使我們潔淨。”
通谷不費力氣拿下了嘎魯部,且衆望所歸。禹國軍隊離開前水驛進入嘎魯部,戰士們終於可以不再住寒冷的營帳。在噶魯部有大量的石屋,也有像禹國一樣的政治機構。是北國最大,體系最完善的部族。只可惜沒有自己的戰力,全族都只做農耕和採集,有些會一點箭術的男人偶爾也會去獵殺一些類似兔子的小動物。部族中雖人數衆多,卻只能成爲其他部族的糧袋。說的好聽是愛好和平,說的難聽就是羸弱。
通谷進入部族後成立了新的政治核心,審密達陽一族成了核心的重要組成部分。商意舍和七皇子一直從旁幫助通谷搞民生和政治,其他人在通谷的安排下各司其職。
這一日,審密達陽來石殿找通谷說:“使者大人,這些日子我觀察了嘎魯部,也詢問了嘎魯部的官員們爲何嘎魯部沒有戰士。結果真是讓人大吃一驚,他們竟說是因爲祖先沒人會武功,所以他們也不會。而且部族是封閉式策略,所有族人都不許脫離部族,真是可笑至極。”
通谷微笑着看向審密達陽問道:“那依你看,應該如何呢?”
審密達陽是個直爽性子,直接回答道:“自然是多方面發展,我們大泗部會畜牧、他們有農耕的本事。如果再培養出一隻武力軍隊,那這裡就可以成爲一個完整的國家。”
“那禹國呢?”通谷微微眯起眼睛問道。
“自然是與從前一樣,我沒有徵伐的野心和實力,我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北國人民不再忍凍捱餓,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審密達陽目光堅定地回看通谷。
通谷很滿意審密達陽,以前見審密氏的時候就想象過審密氏父親的形象,她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出審密氏這樣有趣又豪邁的女子。“好,那我們下一步是去收復扎那部。”
審密達陽一驚,不安地問:“使者是要他們滅族?”
通谷大笑起來,一雙紅眸充滿了詭異。“那要看他們的態度了,你要記住,治理國家雷霆手段不可或缺。一味的懷柔,只會助長惡人的氣焰。剛柔並進纔是正路。”
審密達陽打了個寒顫,心想,雖然通谷是神的使者,可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居然還有這種心思,若是以後長大可還得了?“是,一切都聽從使者安排。”審密達陽雖然直爽卻不是傻子,像通谷這樣的人他只能跟隨,若是生出反叛之心,自己和自己的族人很可能面臨的是滅頂之災。
扎那部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幾乎沒有戰鬥力可言。所以通谷只帶了大泗部的族人和狼羣前去征討,畢竟禹國的戰士身份有些爭議,北國內務還是應該由北國自己人解決。扎那部裡的情況與通谷想象的不同,遙輦艾彥戰死後,曾經被遙輦艾彥逐出族的哥哥遙輦羅成重新佔領了部族,讓本就支離破碎的扎那部再次雪上加霜。
遙輦羅成爲人殘暴,佔領部族期間殘殺了很多反對他的人,包括婦女和未成年的孩子。如今的扎那部已是水深火熱怨聲載道。
通谷到達扎那部時迎戰的只有婦女和剛過十歲的青年人,遙輦羅成和一百多個男人躲在後面。其中有個孩子膽子小,見到狼羣就往後跑,結果被遙輦羅成當場擊殺,再也沒人敢後退一步。
“扎那部就這點本事?老爺們兒都躲在娘們兒背後?是不是還沒斷奶啊?”審密達陽的人開始嘲諷遙輦羅成。引得大泗部衆人哈哈大笑。
通谷阻止他們,對遙輦羅成喊道:“你可敢與我單獨一戰?生死不論。”
遙輦羅成眼珠轉了一下說:“你有狼羣,這不公平。”
所有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遙輦羅成,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的挑戰卻好意思說不公平。
通谷搖頭恥笑道:“我不用狼,你可願一戰?”
遙輦羅成心想,一個十多歲的女娃娃,不管她是不是使者,能有多大本事?扎那部裡的孩子從小習武,還不是被自己活活打死。想到這,遙輦羅成奸笑了一聲說:“好,那你過來吧。”遙輦羅成想着萬一出什麼意外,只要是在自己陣營裡都來得及營救。
衆人已被遙輦羅成的不要臉所震驚,大泗部的族人已忍無可忍準備開罵。通谷卻把大家攔了下來,縱身一躍從狼身下來。嗤之以鼻地笑了笑後走向了遙輦羅成。
遙輦羅成毫無下馬之意,騎着馬在通谷身邊轉了一圈。突然,從通谷身後猛力揮刀。可刀落之時眼前已空無一人。大泗部的族人實在看不下去,開始罵遙輦羅成不要臉。遙輦羅成毫不在意,只專注通谷。
通谷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用赤牙斬刺進馬屁股。馬兒在疼痛刺激下前腿猛的擡起,將遙輦羅成摔了個狗吃屎。通谷的雙眼紅光乍現,邪魅異常。遙輦羅成突然像瘋了一樣,跪地磕頭嘴裡還自言自語說:“弟弟我再也不敢了......”
通谷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遙輦羅成行爲逐漸變得恐怖,先是將自己眼珠挖了出來,之後又是砍手又是扒皮,場面十分血腥。遙輦羅成的同黨們看得目瞪口呆,對眼前的通谷產生出無比恐懼的心理。一個個下馬投降,求通谷饒命。
審密達陽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知道通谷竟還有這麼殘忍的手段。看着逐漸死去的遙輦羅成,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對通谷產生了一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