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桐桐,我們去吧,好不好?!”容尉遲又是說道,他的聲音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
尤桐愣住了,一時之間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跳躍,去哪裡?!
她的沉默讓容尉遲再次緊張起來,他凝眸望着她惶惑的小臉,一向冷靜自持的俊容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緊繃,“桐桐?!”
“……”
“好不好?!”他的一顆心懸得高高的。
“……”
“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語氣裡更多了一絲乞求。
“……”
“你已經戴上我的戒指了,不可以反悔!”他忽然大聲起來,但卻不是因爲他的耐心耗盡,而是因爲她的愛意也再也經不起任何蹉跎!
他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時間,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忽然離開他,於是他不再給她遲疑的時間,直接拖起她的手就走,尤桐用力頓住腳步,容尉遲以爲她不肯答應,俊容上立即浮現出急憤的神色,她卻忽然笑了起來,這回輪到容尉遲怔住了。
尤桐深深呼吸,手指與他的緊扣,頭也埋進他的胸膛,將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向他,輕輕一聲“好”,她的整個人、整個生命,從此全都交給了他。
容尉遲的整個人忽然一震,他捧住她的臉,她小巧的臉龐盈滿了他的掌心,他指尖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她的頰邊,讓她的心激烈地顫動着,臉頰由緋紅轉爲火紅,一路延燒到耳根。
她俏麗害羞的模樣讓他動容,黝黑的瞳眸藏着笑意,這一刻,再多的“我愛你”都是多餘的,唯有親吻纔是最真實的,他俯下頭,熾熱的脣貼上她的,她嬌羞地抗議被他悉數吞進脣裡,他摟住她的腰,兩人吻得十分纏綿,她柔軟的脣瓣因他的熱情而泛紅,不再那麼蒼白。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脣瓣,低頭笑吟吟地道,“老婆。”
尤桐臉上一紅,用力想推開他結實的胸膛,不好意思地嬌嗔道,“別亂叫,現在還不是呢!”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婚姻登記處!”他抓回她的小手,順勢摟上她的腰,直接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大步地衝出花園。
“啊……”尤桐嚇了一大跳,反射性地驚呼,連忙用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淡而好聞的古龍水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教她的心不自覺地失去了節拍,心跳加快,耳根也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燙。
容尉遲也感覺到一縷淡淡的幽香飄進他的鼻端,令他的心微微顫動着。
“抱緊一點,我要開始跑嘍!”他壞壞地宣告,然後果然加快了速度,健步如飛。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麼此刻他正踏實而真切地感受着。
“啊……”她的驚呼彷彿泡在了甜蜜的喜悅中,就像打翻了糖罐,連空氣都瀰漫着一股香甜的幸福氣息。
小徑上,高大的男人抱着嬌小的女人,奔向幸福的彼岸,向左右,向右走,他們心連着心,手牽着手
。
花園裡,微風送香,安寧靜謐的空氣忽然躁動起來,諸多在花園裡散步的病患們紛紛笑望着他們,倦容上的平白之色也因爲他們的快樂而消淡,天藍了,生命也彷彿更有力量了。
醫院大樓裡,某個病房的窗戶前,一抹蕭瑟的身影默然佇立了許久,直到他身後的病牀上傳來輕咳聲,他才驀地轉身,“爸爸,你醒了,好點了嗎?!”
車子徐徐前行,最後停靠在了婚姻登記處的大樓下,今天是元旦,是一年的開始,日子很好,許多情侶都來登記,那一對對手挽手着的男女,進去的時候還是男女朋友,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夫妻。
夫妻,多溫暖的關係,意味着兩個人是共同體。從今以後,他們的生命與生活不可分割,他們是一個完整的家,他們甘苦與共,永不分離!
容尉遲將車子停穩,熄掉了引擎,先是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率先下車,然後走向車門的另一側,爲她拉開車門,並彎腰幫她服務,解開安全帶,抓起她的手,急急地說道,“快點!”
尤桐一陣尷尬,來不及說話,整個人就被他用拖的給帶下了車。
“等一下,我的包!”她扭頭去抓座位上的拎包,證件都在裡面。
容尉遲就像是怕她中途落跑似的,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將她的包緊緊抓在自己懷裡,兩人彆彆扭扭地走向了辦公大樓。
到了裡面,果然人很多,要排隊,容尉遲懊惱地皺眉。
等了許久,終於輪到了他們,過程很順利,只是交錢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插曲。
容尉遲掏出錢包,翻了半天,發現裡面沒有臺幣,他在香港用的都是港幣,回臺灣後就直接到了醫院,花錢也都是刷卡,所以錢包裡一張臺幣也找不出來,俊容上微微一赧,沉聲問向工作人員,“刷卡行嗎?!”
工作人員頓時瞪了瞪眼,一副“你存心找茬”的表情,工本費而已,刷卡都不夠他們扣手續費的!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只收現金!”工作人員冷聲說道。
尤桐連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翻出錢包,從裡面抽出遞過一張大鈔遞了過去,“我這裡有!”
周圍頓時一陣微不可察的唏噓聲,顯然是對於某人丈夫尊嚴的質疑。
容尉遲也覺得自己的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俊臉黑了一大截,尤桐連忙討好似的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道,“沒關係啦,反正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啊!”
此事成爲容尉遲一生中最大的“屈辱”,若干年後,蓉兒對於父親的崇拜依然絲毫未見,容容卻總是嗤之以鼻,“有什麼了不起,他和媽媽結婚的時候,還是媽媽請的客!”
容尉遲內傷ing……吐血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