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燈光從吊頂上照射下來,亮白的暉芒揮灑了整個廚房。
尤桐站在流理臺前,安靜地煮着醒酒湯,此時此刻,她的心無比得平靜。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賢妻良母,可是她喜歡做這些事情,爲心愛的老公洗手作羹湯,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
忽然,燈光驟滅!
尤桐嚇了好大一跳,“啊”了一聲後下意識地拉開廚房的玻璃門,想要去尋求誰的保護,門一打開,卻發現房間裡亦是燈光全熄。
“阿遲……”黑暗中她有些害怕。
吊頂上忽然打下一束光線
!
容尉遲坐在椅子上,將大提琴架在兩腿間,按住指板,專注地拉着弓,幽幽沉沉的音色在夜裡蔓延,平添了幾分旖旎慵懶。
月光透過窗帷,映在他的身上,他穿着整齊的禮服,黑髮如墨,襯衫雪白,瑩亮的光線裡,他墨黑的瞳眸漫遊過她的眼睛,他握着手中的弓,朝她溫柔一笑。
尤桐錯愣在原地,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怔忪了幾秒後才恍然大悟——他裝醉!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他笑得狡猾而又迷人,她的臉上一陣燒燙,像個小女孩般紅了臉。
他就像是從深海里走出的王子,專門爲她吟唱,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很柔、很靜。
“我願意爲了你披上白紗衣,我願意爲了你走在紅毯裡,我願爲你唱出一首愛的戀曲,我願爲你造起一座愛的屋頂……”
甜膩真摯的歌詞,加上他優雅的嗓音,字字句句襯出兩人的心情,他深邃的眼眸緊緊地鎖定她,迷人的嗓音盤旋在她的耳畔,令她的心發燙地跳動着。
容尉遲靜靜地坐在那裡,手握琴弓屏息凝神地拉着,他有些緊張,其實他本想拉皮亞佐拉的那首曲子,可惜他沒有音樂細胞,死記硬背了許久才勉強學會了曲譜,可是到後來才發現那首曲子只有曲調,而他又不會填詞,沒有辦法,他只好向容晉求救,容晉的女朋友是學音樂的,向他推薦了這首通俗易學的《結婚進行曲》,她說每個女孩子都會喜歡。
“爲你擋風遮雨,聊天泡茶下棋,只願今生有你……”他細細地凝睇着她瑩亮的眼睛,在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在她那雙美麗的翦瞳裡,他就是全世界,是她的唯一,那份全然的信賴,令他感覺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踏實而又溫暖。
隨着音樂的節拍,她開始跟着他柔聲地唱着,“走在紅毯裡,披上白紗衣,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美的約定,約了和你一起數星星,定了和你的每個天明……”
她慢慢地走向他,而他愈加緊張,稍微分神,他就拉錯了一個音階,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懊惱。
尤桐不禁想笑,錯了又如何,她還是喜歡。
她走近他,緩緩到了他身後,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與他一起握着琴弓,兩人交握的指上戴着同款的婚戒。
容尉遲微微側過頭,瞧見她溫柔的笑,他變得不再緊張,他們一起拉琴,一起吟唱。
“走在祝福裡,鐘聲又響起,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美的決定,說好把幸福全給你,未來每個日子裡,我會更愛你……”
優美的琴聲與歌聲中,他們甜蜜地親吻。
歡ai過後,空氣裡依然還氤氳着情濃的味道,尤桐蜷縮在容尉遲的懷裡,將頭貼靠在他頸窩的地方,兩人親暱地相擁在一起。
“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他忽然問道,語氣裡有一點點雀躍,但是又不確定。
“什麼?!”尤桐眨眨眼,聲音也啞啞的。
“避孕藥。”他提醒說道。因爲那場病毒的意外,她的身體一直很虛弱,所以他們並沒有打算立即再生小孩。
她羞怯地垂下眸,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畫着圈圈,柔聲地說,“自從過年之後,我就沒有再吃避孕藥了。”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的眸底躍上一抹笑意。
“這種事叫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啦!”她軟軟地抱怨道,搞不好這男人還以爲她很需要呢!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這是夫妻之間的大事業啊!”他笑着抱怨道。
“我又不是你,還在爺爺奶奶面前說什麼‘開工’的話……”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害羞。
“難不成你要我喊‘罷工’嗎?!”他故意逗她。
她柔瞪了他一眼,然後翻身背對他,實在不想再討論這個羞人的話題,哪知道身後的男人立即摟了過來,“老婆,我又想要了……”
翌日,清晨暖暖的陽光溜過小窗,映照在軟軟的被窩上,粉藍色的大牀上躺着一男一女。
幾分鐘後,隆起的被子微微一動,女人有甦醒的跡象,她將臉枕在男人的胸膛上,整個人猶如無尾熊般攀住他,還將腿橫跨在他身上。
周亞菲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感覺寬敞的雙人牀變得擁擠,怎麼翻身都覺得不自在,而且感覺頭好昏好脹,嘴巴又渴又幹。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寬闊的胸膛,她懶懶地眨眨眼,又閉上,準備再睡一會兒。
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
她頓了下,迷迷糊糊的腦袋終於恢復了一絲清醒,她身邊怎麼睡着一個男人?!
她緩緩睜開眼,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龐。
容琛?!
他怎麼會躺在她的牀上?!
她立即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可才一拉開被子,就摸到自己一片光裸的肌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亞菲就是周亞菲,她可不只是尖叫那麼簡單,同時還伴有動作,一腳,將某人給踹到了地上!
好你個容琛,敢佔我的便宜?我讓你好看!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