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聽過何丹妮講述她的愛情故事之後,董韞宇與她之間的關係居然有了一個量的飛躍。他們雖然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情侶之間的親密舉止,但是見面的機會更加地頻繁,大概兩人的愛情同樣走得不遂,纔有那麼多的共鳴。
最高興的莫過於陳若谷,她總算得到一個如願心償的媳婦了。她巴不得早早地替兒子舉行第三次婚禮,最好第二年抱上大胖孫子。
董韞玉這一向比董韞宇更專注於事業,結婚與男人這兩個詞已經與她無緣了。對於董韞宇新長的這個女朋友,她總共也沒見過兩次面,而自從跟霍靖昊分手之後,她對於管閒事這一塊也漸漸地失去了興趣。當然陳若谷除了熱衷於給兒子介紹親事之外,對女兒的婚事也有莫大的熱情。
當然兒子要比女兒聽話一點。
這一天在吃飯的時候,陳若谷在飯桌上將矛頭對準了正埋頭吃飯的董韞玉。
“韞玉,你最近的工作是不是很忙?”
“還好。”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從失戀之後到現在,她都是這樣,跟誰說話都是冷冷的,即使是同事之間交待問題,她也是一臉嚴肅的表情。陳若谷不以爲然,從小她就堅持女兒的個性像自己,剛強,從不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露於外。而兒子就不同了,一談起感情智商立即下降幾個檔次。
“你呀,不要只顧着工作,不要把自己的終身大事也耽誤了。”她給董韞玉搛了點菜到碗裡說道。
董韞玉擡起頭瞟了一眼她大哥,沒有理會陳若谷的話。
“你不要看你大哥,你大哥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結過婚的人了。而你呢,你想想看,你今年也有二十六了吧。我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有兩個了。女人跟男人可不同,男人三十多也是花一樣的年紀,而女人三十多歲還沒有結婚就是一包渣了。不管你的外在或者內在的條件有多好,在男人的眼裡你的年紀就已經大打折扣了。上次我看報,不是說女人最佳的生育年齡是二十六歲到三十歲左右嗎?你再這麼蹉跎下去,以後你生孩子也是個大問題。”
董韞玉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噗一聲笑了起來。陳若谷就有這種本事,她能夠把社會上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跟自己的家人扯上關係。她董韞玉只是二十六歲,又不是三十六歲,她未免也太杞人憂天了吧。
“你還笑?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明天我就委託人給你網羅對象,早點把你嫁出去。”陳若谷使勁地瞅了她一眼說道。“我們董家家世,背景,學識,哪一點差。爲什麼我就偏偏生了你們兩人,這麼不爭氣
呢。人家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我把你們兩人生得又不醜,怎麼一提起婚事就讓我操心呢。”
“媽,我又不是皇帝的女兒。”董韞玉打趣道。“你剛給哥撮合了親事,現在倒是關心起我來了。”
“你說媽哪一天不關心你了。你看看,爲了你們兩兄妹的婚事,我的白頭髮又長出來好幾根。”陳若谷放下筷子,垂頭喪氣地說道。
董瑞淵看不下去,他在家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只有當陳若谷鬧得太厲害或者搞得家裡氣氛才緊張的時候,他纔會出聲。
“你還是吃飯吧。如今兩個孩子都大了,他們自己的事會處理,你就不要瞎摻和在裡面了。”
“我這是叫瞎摻和嗎?要不是你做甩手掌櫃,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我處理。兩個孩子也不至於到如今這種地步。”陳若谷一聽,當即把氣撒在董瑞淵的身上。
“媽,你就別再怪東怪西的了。”董韞宇不由得出聲道。
“韞宇,還是你聽媽的話。你跟丹妮一定要好好地交往啊。不要再讓媽傷心了,媽都這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了。明白嗎?”陳若谷揉了揉眼眶說道。
董韞宇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吃過飯之後,何丹妮就來到董家了。她走進董韞宇的書房說道:“喲,董大BOSS這麼用功,在家時間還在處理公事啊。”
“你怎麼來了?”董韞宇微有詫異地問道。
“怎麼?我就不能夠來看看你嗎?”她的臉上顯出一個調皮的微笑。
“來來,坐吧。”董韞宇走到門邊將門關上,這纔回頭對她說,“是不是有事來找我?”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何丹妮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好了,不逗你了。今天來當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何丹妮將隨身帶來的一隻湖綠色的禮盒拿出來放在茶几上,將縛在上面的絲帶解開來,露出一隻小巧玲瓏的蛋糕。
“這是……”他想到今天既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啊。
“今天是你的農曆生日,你不記得了嗎?”她微微地一笑。
他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在董家一向只過陽曆生日。
“來,壽星公許個願吧。”她將兩根數字蠟燭插上對他說道。
“你都還沒有唱生日歌呢。”董韞宇道。
“好吧,不過我唱歌很難聽,你可不要被我嚇到了。”何丹妮柔聲地說道。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他故作誇張地皺
起了眉頭:“你果然唱得不怎麼樣。”
“那你現在開始切蛋糕吧。”她將塑料刀遞給了他。
無意中兩人的手碰了一下。
何丹妮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他也注視着她,大概他寂寞太久了。
也不知道是誰主動。
兩人的嘴脣就貼在了一起。
她的手臂緊緊地環繞在他的脖子上,而他也摟着她的細腰。兩人雙雙地滾在地板上。
他用嘴脣緊壓着她的嘴脣,腦海裡開始浮現出計怡霏的身影。
“怡霏。”身體內另一個聲音不經意地冒出出來。
“怡霏!”
他睜開眼睛,眼前緊閉着雙眼的何丹妮完完全全變成了計怡霏。
他吻着她,心裡想着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來了,可是卻只有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剛纔的那一切,難道只是一個夢嗎?可是那個夢爲什麼這麼真實。
他從地上爬起來,渾身痠痛。茶几上那個一口未動,插着生日蠟燭的蛋糕在提醒着他,他不是在做夢。從地上撿起衣服,褲子穿好,房間的天花板上懸着的那盞大吊燈還亮着。
何丹妮呢?
他拉開門,幽暗的走廊漆黑一片,靜悄悄地無一絲人影,就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走出書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在浴室裡,他看到鏡中的自己,頭髮凌亂,嘴脣上似乎還粘着一小塊紅色的脣膏。他看看了自己的手指,上面有被按壓過的痕跡。他從口袋裡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打何丹妮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終於被接通了。
“喂。”
“嗯。”
“你去了哪裡?”他突然間覺得有一絲不好意思。兩個人的關係會不會從這一刻開始改變?
“我回家了。”他聽着她那聲音,覺得好不真實,空洞,冰冷,沒有人情味。激情過後,兩人的關係似乎沒有拉近,反而顯得疏遠了。
“晚安。”他掛斷了電話。
他的內心覺得無比的空虛茫然。萬一何丹妮讓自己娶她該怎麼樣呢。也許兩家人早就默許他們之間的關係,結婚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是爲什麼他覺得跟何丹妮之間還有一條深深的,橫跨不過的距離呢。
他將水龍頭擰開,嘩嘩的水聲響起,他將臉浸在那洗手檯裡。水沒過了他的臉,將他昏沌一片的腦子有了少許的清醒。人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這一刻他覺得從未有過的惘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