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腳
這會馬小可終於意識到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可憐的她又一次忙碌在許子濯的小廚房裡。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許子濯像個大爺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新聞,回頭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很不服氣地鼓着腮幫子,口中不停地嘀咕着:“什麼人啊!真把我當保姆啦?有那麼好的女朋友不用,這不浪費嗎?”
鍋裡先燒着水,拿着刀切着蔥,惡狠狠地一刀一刀切下去,就好像切的不是蔥,而是許子濯一樣,只有這樣想,心裡纔會舒坦點。
心裡邊罵邊切菜,卻一個沒留神,手起刀落間,左手中指上一痛,舉起手指看了看,鮮血直往外流,這時候才發現是切到了手指,疼痛開始襲來,可是又不好意思大喊大叫,但也不能就這樣任由它流血不止吧。
轉身走過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家有創口貼嗎?”
許子濯立刻衝過去,緊張地拉起她的兩隻手看了看,發現是左手,於是想都沒想就含到嘴裡。
速度太快,馬小可根本沒來得及反抗,一陣過電般的酥麻感夾雜着手指上的疼痛感,瞬間從指尖部位傳遍全身,心跳如擂鼓般跳動,他、他居然用這麼不衛生的方法。
其實不過短短的兩、三秒鐘,許子濯便放開了她的手,跑去拿藥箱了,而馬小可卻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伸着手傻傻地站在原地,雙頰通紅。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拿來藥箱的許子濯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伸手將她輕輕拉過來坐在沙發上,取出一塊創口貼,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弄好了以後擡頭看她,疑惑地問:“很疼嗎?怎麼臉都紅了?”
馬小可連忙下意識地捂住臉,別過頭不去看他,“恩,很疼!”總不能說是剛剛被他害的吧!
“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女人!”其實心裡很心疼,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責備。
“我哪有笨了?這可是我第一次切到手,失誤而已。”小聲地嘀咕着。其實她除了下面。根本就沒動手做過飯。
這時,突然聽到“撲哧撲哧”的聲音,馬小可一下跳了起來,想起來是鍋裡的水開了。“呀!水!”
準備衝進廚房。卻被許子濯給攔住了。“你坐着吧!真不知道你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起身自己去了廚房。
馬小可伸着頭看了看,許子濯的家是開放式廚房,在客廳很容易就能看得到。從來沒見過他下廚房,曾經腳受傷的時候,不知也給自己下過面,可是過程都沒有看到,這一次她很仔細地看着,像是想深深地印在腦海裡一樣。沒想到他做飯的樣子這麼迷人,看久了他冷冰冰的一面,而現在的他多了一些生活的味道,很接地氣,讓人覺得很親近。
沒一會兒,許子濯就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出來了,馬小可才收回癡迷的視線。“沒想到許總還會做飯啊?”
“平時自己一個人住,簡單的烹飪還是會一些的。”許子濯謙虛地說。
於是兩人都不再說話,吃起面來,雖然味道不錯,可是馬小可總是想到以前和不知在一起的情形,不禁心裡一陣唏噓感嘆,曾經是多麼希望能和他一起吃飯,可是現在實現了,這個他便不再是她的不知了。
吃完以後,馬小可便起身說要回去,許子濯堅持要送她,於是只好同意。
下了樓馬小可驚訝他沒有開車,看出她的疑惑,許子濯簡單地回答着:“剛吃完飯,走走好消化!”居然也不問她的意見,自己往前走去。
惡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一眼,沒辦法,只得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了很遠,馬小可向來不記路,是有名的路癡,如果坐車,哪站下她知道,要是走路的話,除非經常走的路,要不然,非得迷路不可。
所以她完全指望着許子濯,跟在他身後準沒錯,就低着頭一路不說話,誰知道許子濯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而馬小可根本沒注意,低着頭繼續往前走,就這樣一頭撞在了他的胸口。
馬小可一驚,還沒擡頭,身子就順着慣性,向後倒去。千鈞一髮之際,感覺到腰上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託了起來,才讓她沒有摔倒,當然這隻手臂的主人便是許子濯。
兩人保持這個奇怪的動作好半天,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感覺,令兩人的心跳開始“呯呯”加快,很快,馬小可溼了眼眶,輕聲呢喃着:“不知……”
而此時路過一對小情侶,只聽那女的激動地拉着男友說:“快看快看!這兩人好奇怪啊,這是要幹嘛啊?”
她男友沒好氣的說:“有什麼好看的?估計有病吧!”於是兩人便離開了。
雖然兩人聲音不算大,但這條路上幾乎沒什麼人,安靜的很,說話的內容當然傳到了當事人的耳朵裡,馬小可反應最快,一下就站了起來,“謝謝你!”
許子濯卻看了她一會,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到底還能有多笨?路都走不好。”
馬小可低着頭,有些不服氣地嘀咕:“只不過是個意外,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走吧!”不願意再和她廢話,許子濯伸手拉過她的手,往前繼續走着。
太過意外,馬小可不得不小跑着跟着他,溫熱的觸感讓她心頭髮麻,不知所措,她盯着拉住自己的大手,和當初不知冰冷的觸感截然不同,眼前是活生生的不知,突然很感恩,不管他記不記得她,只要他活着,什麼都不是問題,淺淺的微笑劃過她的臉。
突然想到他現在是許子濯,就算對自己有意思,可他們中間還有個安娜,她不能這麼自私,掙脫他的手,表情嚴肅地說:“許總,謝謝你能送我,就到這吧!我自己能回去。”轉身快步向前走。
許子濯看着她漸漸走遠,卻也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留住她,他真的很想上前把所有的事情跟她解釋一遍,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吳至揚對何亦雪有很深的執念,他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
或許再等一等,就會有轉機。戀戀不捨地看着她漸漸走遠,“小可,再等等我!”
回到家的馬小可坐在沙發裡,出了一會神,現在的心裡是一團麻,到底該怎麼辦?重重地嘆了口氣,倒在沙發上。
可就在此時,只聽“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滅了,嚇得她尖叫着坐起身,怎麼了?是停電嗎?走到窗戶那裡看到別戶人家都有電,可能是保險絲燒壞了吧。
不過這種情況自己從來沒有遇到過,該做什麼都不清楚。該怎麼辦呢?拿起電話,也不知道該打給誰,在本地認識的人不多,翻着手機上的聯繫人,手指停留在許子濯那裡,卻遲遲不肯撥號。
將手機鎖屏,算了,遠親不如近鄰,還是找鄰居幫忙吧。出了門直接來到金大哥家,按下了門鈴,開門的卻是東東,隔着防盜鎖鏈,東東親切地喚着:“小可阿姨!”
這時金文彬也過來了,看到是馬小可,有些意外,“小可,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吧!”
他熱情地招呼她進屋,馬小可尷尬地擺了擺手,“不了,金大哥,我家的保險絲燒了,想請你幫個忙看看,不好意思,都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
“就這事啊!好說好說,你等我一會,我這就來。”他轉身去穿了件外套,又給東東拿了一件。
趁他取外套的時候,東東笑咪咪地說:“小可阿姨,你怎麼不來找我玩啊?”
馬小可撫着他的小臉蛋,親切地說:“我也想啊,可是阿姨太忙了。”當然這也是一點,雖然她很喜歡這個小男孩,但畢竟自己是單身又是獨居,經常走動在別人看來會很奇怪的。爲了減少誤會,當然是越少接觸越好了。
這時的金文彬也出來了,幫東東穿好外套,就帶着一起去了馬小可的住處。
馬小可開着手電筒給他照明,另一隻手牽着東東,“原來只是跳閘了,沒事的,只要把燒壞了的燈泡換了就行,知道是哪一個燈泡嗎?”他說着已經將閘給拉開了。
剛停電的那會是看到客廳上的燈閃了一下火花,“可能是這個吧!”馬小可指了指上面。
金文彬看到果然是壞了一個,又把梯子搬到那裡,將壞了的燈泡擰了下來,“好了,有時間去買個同型號的換上就行了。”
馬小可感激地點了點頭,“太謝謝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小事一樁,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儘管找我,你一個女孩子家,哪裡會弄這些。那好了,也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和東東回去了。”時候已經不早了,要是被鄰居看到,也不太好說。
馬小可點了點頭,送他們出去便準備洗澡了。脫了衣服,打開熱水,準備先洗頭,彎腰讓頭髮垂直向下,淋着熱水,將頭髮全部打溼,轉身去拿洗髮水,閉着眼睛揉出泡沫,卻在朦朧間感覺一絲涼意從後背襲來,她停下了動作,因爲全身都被淋着熱水,這種冷很不正常,努力睜開被水迷糊的雙眼,卻驚悚地看到一雙女人的腳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