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擔心您的安全,據說亡靈之刃中有酒吞童子的靈魂,而酒吞童子是日本傳說中第一惡鬼,據說它魔力無邊,即便是擁有神格也照樣會被它斬殺。當初您橫掃刺客聯盟時,北條鳴正在冬歇期血煉亡靈之刃,所以你們錯過了。很難想象,如果你們真正相遇會是什麼情形。”
“你見過亡靈之刃?”
“沒有,我相信除了它的主人之外沒人見過亡靈之刃。據說,爲了增強亡靈之刃的威力,每年冬天必須要在七七四十九天中對它進行血煉。”
“爲什麼一定要在冬天?”
“因爲據說酒吞童子就是在那段時間被亡靈之刃斬殺的,每到那時,酒吞童子的靈魂就會異常躁動,如果不對它進行血煉,它就會從亡靈之刃中掙脫出來。”
“什麼是血煉?”
“在這七七四十九天中,每天都用一顆初生嬰兒的心餵養亡靈之刃,四十九天也就是需要四十九顆童子心。”
葉承歡眉頭一緊,這些年他聽過看過殘忍的事太多了,但如此慘絕人寰的還是第一次,“那個混蛋簡直是畜生!”
“奴婢也只是聽說,關於這件事的真假無從求證。”
“北條鳴在哪兒?”
“您要幹什麼?”
“不用他找我,我親自去會會那個畜生。”
“啊!”千代火舞驚出一身冷汗,“千萬不要!”
“你問你他在哪兒!”葉承歡這種人要是牛脾氣上來天不怕地不怕,纔不管他什麼狗屁亡靈之刃,什麼酒吞童子,他現在就恨不得把那個沒人性的傢伙扯過來打成阿凡達。
“沒人知道他在哪兒,也沒人能找到他,但他想找誰就一定能找到。”
葉承歡沉思不語,看來跟北條鳴這筆宿怨早晚要了解,事情既然來了躲是躲不過去,要是不幹掉解決了他這輩子就別想安穩,事實上他壓根也沒想躲。
“我的王,需要奴婢爲你做些什麼?”
“你肯爲我做事嗎?”
“我現在是您的奴婢,您是我的王,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
“去!”千代火舞斷然道。
葉承歡根本沒把這種女人當回事,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半點兒猶豫。
“你變得也太快了吧,剛纔還想殺我,一轉眼怎麼就變奴婢了。”
“媚忍古訓,破媚術者即爲我王。”
“有多少人破過你們的媚術?”
“媚忍以來,只有你一個。”
人倒黴的時候躺着也中槍,走運的時候打炮都能中獎,沒想到無意間竟收了媚忍宗主。
葉承歡翻眼看着她:“千代,你很清楚我是誰,最好別給我玩花樣。”
千代火舞馬上誠惶誠恐的把頭低下:“奴婢不敢。”
葉承歡摸着下巴想了想,“你什麼也不用做,如果北條鳴找到你的話就說我中了你的情人劫現在生死不知,你照樣還是做你的媚忍宗主,就當什麼也沒發生,要是你聽到什麼消息的話及時來告訴我。”
“是。”千代火舞沉吟道:“主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你什麼時候中的通靈封印?”
葉承歡心裡一動,葉知秋就曾經提起過,沒想到今天千代火舞也看了出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千代火舞一字字道:“也許您一直沒注意到,你的眼睛裡有個人影!”
葉承歡凜然一驚,他忙打開屋裡的燈來到穿衣鏡前仔細端詳着自己的眼睛,只見眼裡隱隱約約似乎的確藏着一個人影,只是看起來十分模糊。
“我眼裡的人是誰?”
“就是結印的人。”
“怎麼才能解印?”
“除非你可以殺了結印的人,封印自然解除,否則只要那人不死,封印將一直存在。”
“也就是說我所作的一切,那個人都能看到?”
“是的。”
葉承歡暗暗惱火,什麼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都能被他碰上,先別說那人到底什麼目的、是敵是友,總之誰也不想中這該死的封印,這樣一來往後自己還有隱私麼。
“那麼,到底誰最有可能會用通靈封印?”
千代火舞認真想了想:“也許是他……”
她隨後馬上搖頭,“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到底是誰?”
“傳說中通靈封印的法術一直掌握在野鶴家族手裡,那是日本古老的隱士家族,早就銷聲匿跡了,通靈封印也隨着野鶴家族的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很多年過去了,那個家族怎麼可能還存在。”
“野鶴家族在哪兒?”
“鎌倉聖水湖畔,但那也只是傳說,很多人曾經都去過聖水湖畔想要拜訪傳說中的野鶴家族,但每個人都是無功而返。”
唯一的線索也斷了,葉承歡暗暗憋口氣,心說不管給自己下印的人是誰,要是有天抓到他,一定輕饒不了那個混蛋。
葉承歡捏了捏眉頭,“我知道了,你走吧。”
千代火舞這才站起身來,“我的王,您多保重。”
夜風掀起窗簾一陣飄忽,屋子裡就只剩下葉承歡一個人。
他躺在沙發上,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放電影似的在腦中盤旋,越琢磨越亂。到最後他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睛不管天不管地的睡上一覺。
正半睡半醒的時候,外面隱隱傳來了敲門聲,儘管聲音很小,但完全可以肯定這次不是敲窗,的的確確是敲門聲。
葉承歡猛然睜開雙眼,從沙發上起來到了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下,是個酒店方面的男侍者。
“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是來送宵夜的。”
“我好想沒要宵夜吧。”
“這是酒店方面推出的免費服務。”
葉承歡這纔打開了房門,一邊往裡走一邊隨口說了聲:“放在客廳就行了。”
侍者推着餐車進來,把一樣樣精緻的餐點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葉承歡揉了揉太陽穴,本來眼看就睡着了被他這麼一打擾睡意全無。
他索性點上一支菸,隨手打開電視,漫不經心的道:“你們酒店以前怎麼沒有這項服務?”
“這是針對商務套房客人專門推出的。”
葉承歡掃了一眼桌上的菜點,“挺豐盛啊,好多我都沒見過,這是什麼?”
“銀耳木瓜粥。”
“要是對外賣的話多少錢一份?”
“您是指日元、美元還是神州幣?”
“神州幣。”
“7.8元。”
“這個呢?”
“這是荔灣艇仔粥,12.8元。”
“這個。”
“這時窩蛋牛肉粥,9.8元。”
葉承歡指一樣侍者就報出菜名和價格,“這是生菜魚片粥,9.8元,這是蜜汁叉燒包,也是9.8元,這是牛肉腸粉,10.8元……”
他逐樣介紹逐樣報價,葉承歡突然又指向之前問過的一樣,“這個多少錢?”
侍者一愣,說話沒那麼流利了,“呃……這……13.8元。”
“我記得你剛纔明明說是7.8元,怎麼這麼快就變了。”
“也許我記錯了吧。”
“這個呢?”
“9.8元。”
“剛纔明明是6.8元,那三塊錢被你吃了?”
葉承歡連問了幾樣,侍者全都答錯,很快就冒汗了,“對不起,我記錯了……”
葉承歡冷森森的笑了笑:“我問你第一遍的時候你說得怎麼那麼流利,就好象事先背過一樣,我只是稍稍打亂下順序怎麼就記不起來了。看來你的功課沒有做好。”
聽了這話,那人不再言語了,低着頭陰冷的一笑:“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是酒店的侍者。”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你的把戲也太低劣了點兒,就算有免費宵夜,酒店方面也會提前通知客人,而不會大半夜的跑來打擾人家休息。”
“既然從一開始你就懷疑,爲什麼還會讓我進來?”
“我怕殺你的時候吵到別人睡覺。”葉承歡嘴角浮出幾絲嗜血的殘意。
“你太自信了。”
“沒辦法,我這人一向就這麼自信,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改不了。”
“我敢保證,你會爲你的自信付出極其嚴重的代價!”
“是嗎,我想看看有多嚴重。”
也就在他們你來我往說話的過程中,那個侍者蹲在那裡一動都沒動過,到了此時才慢慢擡起頭來,燈光下他的臉早已沒了半點兒血色!
“你的槍呢?”葉承歡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問道。
“我殺人不需要槍。”
“那你用什麼殺我?”
那人擡起了拳頭,兩隻拳頭鼓起可怕的青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他剛剛站起來來,眼前魅影一閃,臉上遭到重重一擊,打得他腦袋一偏,撲通一聲單腿跪地。
葉承歡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來你在殺人這方面火候還是太淺了。”
他這一下並沒有用真力,但以他的力量隨手一擊也吃不消,至少這一下起碼能打得他滿地找牙、暈頭轉向。
那人吐了一口血水,裡面果然混着幾顆牙,臉頰也腫了起來,可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慢慢的又擡起頭來。
“霍,看樣子你還挺經打啊。”葉承歡一把揪住那人頭髮,一個勁爆的勾拳狠狠掏在那人小腹,打得他後背一顛,葉承歡順勢一個膝頂,結結實實的砸在那人下巴上。
那人仰面栽倒,一直滑到牆角,“咣”的一聲,腦袋把牆生生撞出一個洞。
要是換成普通人這一下肯定死了,可那人在一片廢墟中動了動又奇蹟般的站了起來。
眼看着他青腫的臉頰居然漸漸消腫,很快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葉承歡的笑容忽然沒了。
如果是普通人絕不會有如此驚人的恢復能力,早就閱歷無數的葉承歡感到震驚並不是沒有理由。
一道殘影在空中掃過,那人剛然直起身子脖子就嘎巴一聲,腦袋軟軟的甩到肩膀上。
葉承歡以爲這下他必死無疑,可就見那人兩手捧住自己的腦袋往回一扳,又是咔的一聲,他的頭安安穩穩的給安放到脖子上,還不忘來回活動幾下。
“你到底是什麼人!”葉承歡睡意全無,從現在開始,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今晚也許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