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位自尊心極強的玉菩薩會低聲下氣的求自己洞房,商場女強人在感情上卻這麼白癡,平時人淡如菊的,做出事來比誰都瘋狂。
葉承歡心裡暗笑,但表面上不好顯露,他嘆了口氣:“一點都不好。”
林佩珊沒想到他會拒絕自己:“爲什麼?”
“我從沒強迫你喜歡我,更不需要你的回報。”
林佩珊急了:“我是自願的,不關你的事!”
“我怕你會後悔。”
林佩珊緊咬脣瓣:“我林佩珊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才逼自己做這種事,這樣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咱們只是個契約婚姻,沒必要這麼較真。”
“我心甘情願。”
“強扭的瓜不甜,我要等你熟透了再吃。”葉承歡人畜無害的一笑,伸手捏捏她嬌紅欲滴的臉蛋,起身出了房間。
林佩珊不安的摸着臉頰,過去她一直以爲可以掌控一切,可是現在發覺自己錯了,自己其實根本就不瞭解葉承歡,一點都不瞭解。
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捱到天色大亮,她都不好意思出門,想到昨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男人。
這時,一陣敲門聲把她從凌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門外傳來葉承歡的聲音:“小懶豬,太陽都曬屁股了,該起牀了。”
林佩珊慌亂的應了一聲,滿頰飛紅,簡單洗漱了下,邁着碎步來到樓下。
葉承歡正坐在餐桌旁,興致勃勃的準備揮舞刀叉了,“老婆,早啊。”
林佩珊低着頭不安的坐在對面,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
聽着對面傳來的刀叉進行曲,林佩珊卻半點胃口也沒有,她用發白的指節握着桌角,終於忍不住說了聲:“昨晚的事,你還介意麼……”
葉承歡嚼着香腸,吧唧着油光光的嘴巴:“介意什麼,昨晚什麼事,我怎麼不記得了。”
林佩珊釋然一笑,終於稍稍寬慰,她臉皮本來就薄,葉承歡一向口無遮攔,要是拿那事嘲笑自己,她跳海的心都有了,沒想到這傢伙還滿善解人意的。
除了寬慰還是一絲感動。
兩人吃完了早餐,照常出去逛街購物,林佩珊偶爾提起怎麼不見艾希婭,葉承歡只是嗯嗯啊啊的推過去。林佩珊心存疑竇,但也沒有深究。
轉眼又過了一天,兩人開開心心的東遊西逛,彼此心裡的芥蒂彌合大半。
阿卜杜拉爲彌補自己的過錯,整天爲他們的婚禮忙碌,頭髮白了好幾根,派人專門爲林佩珊籌備婚禮,按照她和葉承歡的交代,除了必備的婚紗、鑽戒等等之外,其他的一切從簡,因此也就三兩天的時間,一切準備就緒。
“velavaru”在馬爾代夫語裡意爲海龜島,這是一座充滿原始風情的島嶼,它遠離塵囂,四周環繞着棕櫚樹,黃金海岸以及清澈而又透明的藍綠色海水,它既是海洋及潛水愛好者的天堂,也是一般遊客編織夢想的樂土,置身其中猶如在一個無窮無盡的想象空間裡漫遊。
兩人乘搭水上飛機只用了20分鐘就到了,輕柔的海風吹過身旁,色彩斑斕的魚兒在珊瑚海里自由穿行,兩人到一間水上屋換好婚紗和禮服,雙雙來到一座別緻的透明玻璃的教堂。
小鬍子王儲阿卜杜拉早已等候在那裡,恭敬的親吻了林佩珊的手背,對葉承歡行了貼面禮,由於葉承歡事先打過招呼,婚禮要低調進行,因此阿卜杜拉並沒有把場面搞得很鋪張,也沒有邀請馬爾代夫各界政要出席,對他的安排葉承歡還是很滿意的。
扯了扯阿卜杜拉的小鬍子,笑嘻嘻的道:“小阿,這幾天辛苦你了。”
阿卜杜拉尷尬的耷拉着眉毛,小聲道:“萬能的神,能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這個……您看……當着這麼多外人,多少給點面子。”
葉承歡朗聲大笑,“好好好,我一定給足你面子,我尊敬的王儲殿下。”
阿卜杜拉終於得意的翹起小鬍子,指着幾個發呆的下屬叫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王儲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在一片肅穆的中,教堂的鐘聲敲響了,葉承歡和林佩珊互挽手臂,緩緩步入,手捧鮮花的人們站在紅色的地毯旁,這一對年輕的璧人羨煞旁人。
有人眼尖,看到了林佩珊玉頸上戴着的那條藍鑽項鍊,頓時發出聲驚呼,天哪,我是不是在做夢,那難道是傳說中的藍鑽!
“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笑一笑啊,搞得倒像怨婦似的。”看到正步入婚禮殿堂的老婆表情淡淡的樣子,葉承歡一邊走一邊小聲的提議。
林佩珊瞥他一眼:“你才怨婦!”
葉承歡一本正經的道:“你不笑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用小拇指在林佩珊的臂彎上撓了撓,林佩珊天生的敏感型體質,強忍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葉承歡的表情卻忽然僵住了!
他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微笑,美的驚心動魄,渾然忘我。
一個不留神,一腳踩到潔白的婚紗,林佩珊腳步一頓,微微蹙眉,嬌嗔道:“你小心點,那麼多人看着呢。”
葉承歡不好意思的道:“那個,純屬巧合。”
剛說着,又踩了一下,沒等對方發作,他馬上解釋:“第一次結婚事先也沒彩排過,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了。”
聽到這話,兩邊的賓客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
一位頭髮花白的神父站在教堂中央,神色肅穆的握着《聖經》,在胸前畫個十字架,徐徐說道:“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請在聽完後纔回答。葉承歡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林佩珊小姐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爲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葉承歡微微皺眉,他對這種洋玩意不怎麼感冒,不過還是要照顧林佩珊的情緒。
“林佩珊小姐,你是否願意嫁葉承歡先生爲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爲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林佩珊只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話竟哽在舌尖。
全場賓客的目光唰的一下投在她的臉上,訝異、震驚、感嘆、迷惑,各種複雜的情緒跌宕在每個人的臉上。
連葉承歡都皺起鼻子,一頭黑線的看着她。
這一刻,從他們荒誕的相遇開始,一幕幕好像斑駁的電影膠片似的在腦海閃回,萬般滋味一股腦的灌進胸膛,隨之而來的是這段時間經歷過的那些陰謀謊言欺騙背叛,讓她眼圈泛紅,幾度哽咽,短短的三個字卻是一個女人一生的交託,她現在發現自己還遠遠沒有做好準備。
天籟般的頌歌還在教堂裡迴盪,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壓抑到窒息的氛圍!
這時,一個女賓急匆匆過來,把手機交給林佩珊,“林小姐,東方國際打來的電話,十萬火急!”
聽到東方國際四個字,林佩珊再也沒了那些僞裝的幸福模樣,接過電話靜靜的聽着。
只聽了幾句,她的臉色就越發蒼白,忽然身子一搖,往前栽倒。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葉承歡滿肚子邪火一掃而光,他一把扶住她的身子,“你怎麼了?”
教堂裡一片譁然。
林佩珊半晌纔好轉,無力的說了聲,“準備機票,我要回國。”
“你這是唱的哪出啊!”葉承歡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林佩珊扯掉頭紗,冷冰冰的目光刺得葉承歡一個冷戰,用無比陰沉的聲音一字字說道:“我要回國!”
林佩珊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甚至沒看任何人一眼,憂心忡忡的走出教堂。
葉承歡馬上跟出去,拉住她的胳膊:“我說,咱沒這麼玩人的,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林佩珊徐徐轉身,眼睛裡滿是淚光,嘴脣翕動幾下,再也支撐不住,忽然身子一軟,昏倒在他懷裡。
等她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阿卜杜拉的行宮裡,葉承歡就坐在身邊,凝眉看着自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葉承歡問道。
她揉了揉發脹的額角,疲憊的道:“我只能說聲對不起,總之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國,以後我會向你解釋一切的。”
葉承歡攤攤手:“我相信你,如果不是重大事情你也不會這麼做。如果你急着回去,我們可以坐阿卜杜拉的私人飛機,隨時可以起飛。只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真的。”她拿起葉承歡的手親吻一下,淚光盈盈的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會發生這樣的事。你能原諒我麼?”
葉承歡忽然伸手在她翹臀上拍了兩下,邪魅的一笑:“現在咱們兩清了。”
林佩珊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麼輕佻大膽的舉動,登時粉面通紅,又氣又羞,還夾雜着深深的愧疚,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沙特王儲的私人飛機真不是蓋的,和他的行宮一樣,機艙裡也佈置的如宮殿般金碧輝煌,阿卜杜拉還在旁殷勤介紹:“這是三年前專門向空中客車購買的定製版a380,我敢保證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架這樣的私人飛機,連洗手池都是黃金打造的,保證您和林小姐能有一個美妙的空中之旅。”
葉承歡扯了扯他的小鬍子:“雖然俗氣了點,但難得你一片好意,我們將就着坐吧。”
本來想牛氣一把,又搞砸了,阿卜杜拉只好訕訕的下了飛機。
一路的旅程枯燥而無味,林佩珊一手支頤,思緒萬千,葉承歡知道她身子虛弱,也不好打擾,索性在阿卜杜拉的黃金寶帳里美美的睡了一覺。
飛機經過兩次地面補給,在第二天早上終於抵達龍都國際機場,葉承歡呵欠連連的起了牀,見林佩珊眼圈微青,臉上掛着疲憊,猜想她一夜未眠,建議她先回維多利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