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威廉回到了自己家裡的時候，心情是不錯的。
在把事情交給了魅魔來處理之後，他是放心的。
畢竟這個現在每天只知道上網睡覺吃貓糧偶爾錄點視頻發到網上去欺騙一下無知少男的傢伙，可曾經是一個位面的主宰，處理這樣一個小事情，那還不跟玩兒似的？
尤其在它已經認識到了“它闖下的這個禍到底有多大”的情況下。
嗯，禍到底算不算是它闖的，這件事本身已經不重要了。
而當王威廉回到家，魅魔貓蹲在門口的地墊上對着他喵了一聲之後，他知道了，自己的這種信任並不是盲目的。
“那個聖騎士跟他們聖城人交換過意見了，聖城的人說會派人來處理這件事的。”魅魔貓如是說道，“最近這幾年，他們聖城的人總出現這種跟小孩子相關的負面新聞，所以他們對這個已經很敏感了。這一次本來跟他們關係就不大，他們肯定是不會願意惹上一身騷，會努力摘出去的。”
“可信嗎？”
王威廉一邊換拖鞋，一邊問魅魔貓。
“應該可信，在接到您的電話之後，九尾狐專門跑了一趟HK當面去問了那個聖騎士，那個聖騎士直接表態的。”魅魔貓點了點頭，“我已經安排了幾個眼線在光州那邊幫忙盯着，以防在上面的安排到位之前，那些人自己先狗急跳牆。”
“眼線？你控制別人的思想了？”
“沒有啊！就算不是人類，但是我還是可以控制貓貓狗狗的啊……盯人又不是要動手，動物比人好使多了。”
“……”
“這一次您是給了我命令讓我解決的啊！所以我才動用了這些能力……”魅魔貓有點委屈，王威廉的無語讓它有點心慌。
“我也沒說不行。只是我之前沒想過你居然還能控制貓貓狗狗而已。”王威廉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對於我們來說，無論貓狗還是人類，都是一樣的。”魅魔搖了搖頭，“不過這個不重要，這次的事情應該是已經控制住了。”
“話說你既然已經安排監視了……有發現那幾個人有什麼確實的想法嗎？”王威廉忽然對這件事有些好奇。
“沒什麼太大的動作。之前電影開始拍攝之後他們就有派人調查過主人您，也想過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讓電影不能上映，但是主人您之前嚇唬S集團的事情他們知道了之後，把他們也嚇得夠嗆，根本不敢動什麼其他腦筋，今天下午我派去監視的眼線回報，他們現在就只是在絕望的等死而已……”
“等死？不至於吧？”
“這事情鬧得這麼大，之前能護住他們的人，現在都得反手來砍他們一刀啊！”魅魔貓笑着搖了搖頭，“從媒體到一些相關機構，那些人現在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肯定都會落井下石的，甚至搞不好這案件都能開啓重審。”
“……重審？都判了的案件……”
“只要民意要求，什麼都能做到啊！司法人員也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嗎？”魅魔貓有些無語的笑了，“不管怎麼樣吧，反正現在我只要防着哪天他們這幾個人腦子脫線了狗急跳牆做出一些極爲不理智的事情，別的已經不用太擔心了。”
“嗯，你做的不錯。”王威廉對於魅魔貓這一下去處理事情的進度，還是很滿意的。
“那主人您休息吧……這一次這個電影的事情給您添麻煩了。”魅魔貓依舊陪着小心。
“也不算很麻煩，就是打個電話，見幾個人而已……”王威廉忽然想起來了，“對了，那個什麼大統領我還是得去見一下啊！”
“要我幫您確認一下嗎？”
“不用了，那些人的事情，我不想摻合的太多。”王威廉搖了搖頭，“等樸議員通知吧。”
“主人您真的是太小心了。”魅魔貓點了點頭。
它自然明白，如果自己出手去調查這種事情，多少會給聖城的那些人一些口實。
王威廉雖然不怕那些人，但是總是懶得跟那些張嘴閉嘴聖光的道貌岸然的人打交道的。
所以除非是今天下午那種王威廉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的情況下之外，他應該也是不會讓魅魔貓自己去處理這種事的。
“小心好啊！這樣才能既不用承擔責任，又享受一些特別的好處。”王威廉笑着說道：“站在前臺的人才是痛苦的呢！”
“那主人您休息吧，我去上網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王威廉給魅魔貓說過好幾次了，它都聽煩了，自然，想要跑。
“去吧。”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
魅魔這種存在可能多少還是不太習慣這種不能肆意妄爲的感覺吧！
可對於王威廉來說，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既可以享受很多特權，又不會站在聚光燈下，去承擔很多這些好處所帶來的各種責任，悶聲發大財，這可都是慫出來的。
看來有必要給魅魔科普一下縱橫學的一些東西了。
只是……
算了，魅魔這種東西本來就挺可怕的了，再學太多人類的東西，天曉得它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而且就算自己不教，這個成天上網的傢伙應該自己就能學會吧？
……
一天的時間，李祉那那裡擔心的事情，王威廉幾乎是風輕雲淡的就解決了。
也許是因爲太容易了，感覺就像是一羣人在庸人自擾一樣。
但是真正在這個局裡的人知道，雖然不過就是兩次談話，幾個電話，可這裡面的事情和說道，是很多的。
不過不管多複雜多雲波詭譎，事情解決了，也就被王威廉甩到腦後了。
他的這漫長的一生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不學會隨時把記憶清空，他的人生會變得特別的沉的……
《熔爐》的電影依舊在CJEM和Showbox兩家發行的院線共同上映，而且，佔據了絕大多數的排片。
不計成本這四個字其實並不只是在拍攝階段有效，在放映階段，同樣如此。
當然了，這部電影並沒有因爲William娛樂和CJEM的不計成本，就死命的賠錢。
不但不賠，反而在賺。
這部電影的上座率很高。
雖然這並不是一部適合闔家觀看的電影，更不是什麼讓人看過了一遍還會想看第二遍的電影，不可能有什麼人會爲了看這樣一部讓人鬧心的電影二刷，三刷……
可是這部電影的“回頭客”真的很多。
有很多人不會再走進電影院去看一遍那個正義最終沒有戰勝邪惡的電影，但是卻並不介意多買兩張票去支持一下這部在他們看來，只是拍出來就需要勇氣，能這樣大規模上映更是需要鼓勵的電影。
反正半島上的電影票，真的不貴……
觀影人數的增速似乎並沒有因爲上映的時間而開始下降，反而保持在了一個非常勻速的情況之下。
兩週，突破五百萬，三週七百萬……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這部在一開始導演和編劇說“如果觀影人數能夠破百萬就至少證明我們的電影沒有白拍”的電影，觀影人數終於突破了一千萬。
要知道，就算加上去年初那部橫掃了全球電影票房，在半島上由當時還叫做CJE的CJEM和William聯手引進發行的電影《阿凡達》在內，之前半島上電影觀影人數突破千萬的電影也只有六部而已。
就連盜夢空間和美少女特攻隊在半島上的觀影人數都沒有過千萬啊！
於是，就在王威廉安心的每天喝喝咖啡或者茶，拿着電腦搗鼓搗鼓金泰妍一直逼着他趕快拿出來的可以給兩人合作的曲目的音樂，每週去跟着SS電視臺一起拍上一期RunningMan，又或者看看書什麼的時間裡，這部電影已經從一個話題，變成了一個現象。
在半島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討論着，這部電影說的事情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們難道真的要允許那些欺負殘障兒童的垃圾逍遙法外嗎？
有些東西涌動了起來。
按不住了。
所以……
“終於見到閣下了。”
“還是大統領您太忙了，我倒是一直都很有空的。”
在時間來到八月初的時候，王威廉終於在位於S市的南山上的一家咖啡館裡，見到了那位號稱一個月前就想見見自己的大統領。
工作日的下午，這裡沒什麼人，很適合這樣談事。
王威廉前一天剛剛完成了又一期的RunningMan拍攝從BJ回來。
是的，最新的一期RunningMan拍攝，節目組不知道是聽進去了王威廉的意見，還是死馬當活馬醫，再次安排了一次海外拍攝，依舊是三天兩夜的行程，在BJ，又是什剎海，又是長城的……
雖然是挺累的，不過似乎也不能妨礙這次見面的安排。
畢竟，人家好歹是大統領。
現管來的。
“一直沒有想好怎麼跟您見面談話，所以一直拖着了。”大統領並沒有因爲王威廉的那句帶着一點調侃意味的話，有什麼情緒波動，依舊是一張撲克臉，“我聽說了最近一段時間您做的一些事，之前大概您也是沒有想到這部電影會有這麼大的反響吧？”
“我跟樸議員說過，不知道她轉達給您沒有，這部戲原本就是忠武路的那幫人……”
“嗯，我已經讓一些人去打過招呼了。”大統領打斷了王威廉的話。
很顯然，他不想說這件事。
王威廉笑了。
這個人的脾氣真不小啊！
“是啊，本來就是一部應付的電影，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被炒起來了。我都還好奇是什麼人動的手腳呢。”
“我也很好奇。”大統領點了點頭。“您的人沒有參與嗎？”
“真參與了我就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了。”王威廉笑着搖了搖頭，“不過還好，事情都在控制中。”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大統領原本只是靠着椅背坐着的姿勢，變成前傾，雙手撐在了桌子上。
然後，看了一眼旁邊應該是負責保護大統領的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很懂事的走開了。
咖啡廳的包廂裡，只有王威廉和大統領了。
“什麼？”
“您跟聖城的人是什麼關係？”大統領的表情分外的古怪。
“……你怎麼關心這種事啊！”王威廉笑了。
對啊，身爲一個政客，要關心的難道不是各種影響，平衡，民衆的反應……
這種不問蒼生問鬼神的態度真的是讓他無法理解。
“……那幾個人跟我說起來，算是一個教派的。”大統領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教派……你也信？哦……看來是真的信。”王威廉閉了一下眼睛。
魅魔的能力使用無效，看來這位大統領身上也有着聖城的祝福。
“之前我請樸議員幫我傳一下話的時候，就是我們這個教派的幾個人……嗯，在我妻子去祈禱的時候說，希望能讓我對於這次的這個事情干涉一下，至少，要保住一些教派的顏面。”大統領輕輕的嘆了口氣，“可是就在我這面得到樸議員的回話，都還沒來得及安排好我這裡的行程的時候，那個負責人就專門又打電話給了我，說不用我做這些事情了，說是聖城派了人來過問這件事了，我們要保證能全身而退……”
“嗯，聖城的人做事還是很有效率的啊。”王威廉笑了。
“之後我覺得既然不用過問就不過問了，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安排跟您的會面，就想着年末的時候或許有個合適的機會邀請您再一起吃個晚宴就好。但是沒想到……”大統領苦笑了一下，“週日的時候我夫人又去做禮拜，結果發現之前的負責牧師不見了，問過了之後得知，那個負責牧師因爲監管手下不力，被換了教區走了，而且新來的教區負責人還說，聖城領袖在準備着安排本月內來半島訪問一次。”
“……啊？他要來……做什麼啊？”王威廉一愣，“爲什麼我不知道？”
王威廉有這種疑惑是自然的，這也是他跟聖城的協議的一部分。如果聖城的領袖到了某個地方，王威廉要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的話，至少要提前一週知會聖城的人，而聖城的方面也是一樣。
現在王威廉在半島上，如果聖城的領袖要來，沒有理由不告訴王威廉的啊！
“您應該知道嗎？”大統領的臉色微微一變。
“應該。”王威廉知道有些話不能說，但是有些話，說說倒是無妨。
果然，王威廉的應該一出口，大統領立刻沉默了。
好一陣子。
“您拍這部電影，到底是爲了什麼呢？是爲了幫助樸議員上位嗎？”大統領再次開口的時候，話語裡已經帶上了濃濃的不安了。
“沒興趣，那跟我沒關係。”王威廉搖了搖頭，“我跟樸議員說的都是實話。”
“那……”
“這不過就是一次輿論事件而已。”王威廉打斷了大統領還打算說什麼的意思，“我相信以大統領你，應該是不會不懂得怎麼把這一次的輿論事件變成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之前因爲一些原因，我對輿論的控制就有一些問題……”大統領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我能壓得住。”
王威廉點頭，他自然知道大統領說的是KS和M電視臺的事情，那邊三天兩頭的鬧着，估計他這個大統領也心煩的很呢。
只是……處理輿論問題，只知道強壓，不知道因勢利導嗎？
你是怎麼當上大統領的啊！
“你可以去跟你的幕僚商量一下解決方案。”王威廉自然不會跳出來指點這樣的人，“因勢利導之類的方**不到我來教你。而且，如果你的幕僚們沒有辦法幫你在這次的輿論事件裡得到好處，那你的這些幕僚，真的該辭了。”
“……所以，我怎麼處理這件事，你都不會干涉了？”
“你可以試着說說什麼我們William娛樂是居心叵測挑動民意……”
“我也不傻。”大統領打斷了王威廉的反話。
自然也就明白了王威廉的意思：只要你別把屎盆子甩給我，愛給誰給誰，我不管。
“那就這樣吧。”王威廉看了一下手錶，半個小時不到，“大統領的時間可是比我寶貴的多。”
“閣下也真是……惹了一堆麻煩就這樣抽身而走……”
“別跟我說我把聖城領袖給弄過來了對你沒好處。”王威廉打斷了大統領的牢騷，“只有好處沒有麻煩……你覺得可能嗎？”
“……”
“我對你們的那些事情沒興趣，但是我也懂。”王威廉看着愣神的大統領笑了，“隨便你們是要去CN化需要聖城的幫助，還是你爲了自己的大統領位置坐的牢而需要他們的幫忙……我都不管。而也會有人讓你別來惹我的，大家各走各的路，不好嗎？能合作一把的時候就合作一把，算是朋友嘛！”
“……行吧。”大統領覺得他自打搬進去青瓦臺之後，可能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悶過，只能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咯！”王威廉笑着說道。
“……您在國內作爲藝人活動，真的不需要我幫一些忙嗎？”大統領覺得像王威廉這種大家各做各的事的態度，真的讓他心慌。
他可是一個標準的鷹派，不是那種習慣有力量在自己控制之外的人。
示一些好，然後他纔好提條件。
“我……真不需要。”王威廉想了想，搖了搖頭，“只要你別來給我添亂，那就算是幫了我的忙了。”
“……我知道了。”被這麼說，大統領也明白了，只能點頭。
一次談判，就這樣，開始，結束了。
王威廉自己開着車，並沒有直接回江南的家，而是奔着鷺樑津的海鮮批發市場就去了。
今天晚上，金泰妍在島國的這一波行程就正式告一段落，要坐飛機回S市了。
就衝着這幾天她每天在自己的耳邊倒數的那個激動的狀態，王威廉都知道，自己得做好了她來自己家裡的準備。
買點吃的，是第一步。
不過……
王威廉忽然覺得自己怎麼有點像是守着家等着孩子回家的老爸老媽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