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 頑石的力量

楊舒作爲一個旱鴨子,既沒見過大江,也沒看過大河,至於大海的潮汐,更是沒有感受過。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終於體會到了書上說的那種潮汐的力量。

不能吸收的本源之力一陣陣涌過身體,觸覺之力本能的產生一個抵抗的力量,然而那潮汐的上層還在前涌,下方卻是開始了回溯,一來一回的力量使得楊舒的身體也前後搖擺起來。

至於趴在石頭上的那些人,則是更加的不堪,有幾個已經開始哇哇大叫了,其身體在那石球上不斷的爬動,以期能到石球避風的那一邊去。

而有那麼兩三個人,因爲沒有控制好,一不小心就被吹得離開了石球。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那飛了起來的幾人面色大變手舞足蹈的呼救,但不過須臾間,就在空中分解成了血沫,這血沫卻沒有被本源之力帶走,而是被那些石球給吸附了進去。

有那吸附血沫多的石球,裂開了一道粗大的口子,如果恰逢那上面有人,則是會瘋狂的在石球上爬動着,向着那裂口爬了進去。

至於那些沒有吸收到血肉的石球,依舊毫無變化,同時那上面趴着的人,也是顯得失望無比。

過不多時,那個石球的裂口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爬進裂口的人。

這一幕看得楊舒驚詫不已,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那些傢伙是不是瘋了,怎麼會往那裡面爬進去的。”

那個鬍子男目光炯炯的看着楊舒,期待的說道:“因爲這裡面都是元宇宙,都是小世界啊,只要進入那裡,一切皆以你爲主,不然你以爲我們等在這裡,是爲了什麼!只是這些小世界唯獨有鮮血澆灌的時候纔會打開,那也是唯一的可以進入的機會。”

楊舒看了看這個男人,不由好奇的問道:“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啊!爲什麼用這樣的眼光看我。”

“名字?代號而已,你要願意叫我聲鬍子哥都行。至於爲什麼這樣看你,自然是因爲你很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是我進入這個小世界的時候啊!”

楊舒沒有想到這個鬍子哥這般坦承,聽着他的期待,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在楊舒的剛剛的查探之下,已經發現,這石球內部完全就是實心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被鮮血澆灌後就會開裂,然後還會自動合攏,但是楊舒卻是知道,只要進入這裡面,那基本上就可以在這裡長眠了。

而先前那幾個吞噬了人的石球,明顯可以看出其外形已經大了一圈,按其他人的說法,這是因爲其中的世界被激活了,所以石球長大了。

而在楊舒看來,則是那石球以人爲養分,壯大了自己而已。

雖然看穿了這些細節,楊舒卻沒打算說出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甚至爲了進入這些所謂的小世界,這些人不惜長年累月的在這裡逗留,期待着其他人犯錯誤,夢想着自己能擁有一個世界。

楊舒不再理會周遭的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相信自己的到來,那暗中的窺探者會不知道,既然那傢伙以老楊頭的消息吸引自己前來,肯定不會虎頭蛇尾的。

現在就是考驗雙方耐心的時候了,耐心這東西,楊舒可是不缺的。

加上現在發現了一些觸覺之力的修煉機會,楊舒更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老楊頭的事,開始沉下心來修煉觸覺之力。

在荒原的時候,楊舒領會到了小草的力量,那是一種聚力於一點,以點破面的力量。

在面對這些本源潮汐的時候,這小草之力卻是沒有了用武之地。

潮汐,如浪如潮,洶涌澎湃,時而一浪高過一浪,時而激流突進,不會有長久的峰頂,也不會有長久的低谷,時刻都在凸顯出一個“變”字。

楊舒的身體在面對這種力量的時候,完全無法掌控,只能強行的釋放着觸覺之力佈滿在身上來抵抗。

持續的衝擊或退縮楊舒還能很好的抵擋,但是面對那種上面前涌,下方回溯的力量時,楊舒就顯得十分的力不由心,上下兩種力量的交替,讓楊舒的整個身體都被揉捏擠壓,上下之間幾乎都要斷掉……

看着楊舒儘管面色痛苦,卻還是始終在咬牙堅持着抵抗,鬍子哥的心神也被觸動了,遙想當初,他也是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般小心翼翼的呢?

仔細回想了許久,鬍子哥終於記了起來,是從第一次因爲堅持不住而趴了下來時開始的,似乎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站立起來過……

這般趴着過了多少年了?幾年?十幾年?二十幾年?或者更久……

鬍子哥那沉寂的心被喚醒,但是他的容貌卻是在急劇的變化着,頃刻間已經是變得白髮蒼蒼,皮膚失去了彈性,像一層皮一樣包裹在骨頭上。嘴巴閉合間,滿口的牙齒有的掉在了石球上,有的則是不小心被吞了下去。

儘管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但是鬍子哥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澈,沒有了迷惘。

用雙手撐起了上半身,鬍子哥頂着潮汐的拉扯之力漸漸的站立了起來,初始時還有些顫顫巍巍,但是不一會兒卻如同老樹盤根一般屹立在了那裡。

楊舒的修煉被打斷,一種異樣的感覺干擾了他,睜開眼睛看着那面目大變的鬍子哥,楊舒亦忍不住驚呼一聲:“鬼啊!”

鬍子哥張開嘴笑了起來,幾顆堅強的牙齒非常有喜感:“小紅底,蟹蟹你讓我找肥了自我。”

楊舒初次看見這樣的面容,不由有點瘮得慌:“哈哈……啊哈……好說好說,我其實也沒做什麼!”

確實,楊舒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使得這位鬍子哥(鬍子爺)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隻要看他那如同一塊頑石一般站立的姿勢,就知道這傢伙是悟了。

楊舒卻是酸了,一個普通的老者都能站立不動,爲什麼我就得像打擺子一樣扭來扭去呢?

好在這鬍子爺也沒藏私:“小紅底,你應該像這頑石一般屹立,這樣潮汐自然就不能影響到你了。”

楊舒聞言看了看腳下的石頭,立刻恍然大悟,這些石頭面對這潮汐本源之力的吹拂,卻始終堅持着自己移動的方向,那麼我只要和這石球合到一處,自然也就處波濤而身不移了……

觸覺之力上下貫通,楊舒不再去抵擋或者反抗那潮汐本源的涌動,而是將所有的力量用來貫通紮根在這石球上。

終於,一老一少兩個屹立的人形頑石都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鬍子爺不由捋了捋鬍鬚:“小紅底,我要走了,你小心啊!”

楊舒正在疑惑時,卻發現那鬍子爺連同腳下的石球都一同消失了,身處虛空中的楊舒想起先前爆散開的幾團血霧,被吹飛的他大叫一聲:“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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