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順治看着眼前正在喝茶的孝莊,不由得怒火中燒。他從小英子那裡已經知道了事情的所有始末,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皇額娘很失望!他的皇額娘明明他們已經說好了待他從西郊回來,便將蘭兒許配給自己,可是,自己等來的卻是什麼?是蘭兒已經嫁給博果爾的事實,是皇額娘對自己兒子處心積慮的算計。
孝莊怎麼可能不知道皇上對自己的怨恨呢,畢竟自己是欺騙了皇上,可是孝莊還是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對皇上的目光裝作不在意,其實她不經意間微微蹙起的眉,已經泄露了她內心的情緒。
“皇上,今日找哀家有何事?”孝莊看着在自己身邊的順治,輕輕問道。
“額娘,兒子來找您,您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們母子倆難道還要拐彎抹角的說話麼?”順治對着孝莊,冷冷地說道,他實在已經沒有什麼心情陪眼前這個虛假的女人演戲了,哪怕這個女人是自己的額娘。
“皇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呢?額娘什麼時候曾對你拐彎抹角的說過話呢?你來哀家這想必是爲了那董鄂氏吧!”孝莊對着明顯對自己很不滿的順治,緩緩說道。
“是的,額娘。您不是已經答應兒臣了麼?爲什麼會出爾反爾,將蘭兒許配給襄親王?”順治向着孝莊質問道,話裡的語氣也不自覺加重起來。
“皇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沒錯,哀家是答應過你,可是博果爾向哀家提親,表明了他對董鄂氏的好感。哀家知道你也是喜歡董鄂氏,可是你後宮三千,博果爾只有嫡福晉一人,在情在理也應該先許於他,況且,你叫哀家夾在你們二人中間怎麼辦呢?哀家不想讓那個女人成爲破壞你們兄弟兩個關係的罪魁禍首!”孝莊說道,似乎怎麼說都有道理。
順治聽着自己額孃的話,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額娘這般聰明,把所有的事情都暗暗計劃好了,連自己回來要質問她的話,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順治看着端坐着的孝莊,激動地說道:“那額娘爲什麼要這麼着急的將蘭兒許配給博果爾,難道就不能等朕回來,再在一起商議?”
孝莊聽着順治的話,心裡也是一陣悲慼,她望着激動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痛心說道:“是的,哀家就是不願意等皇上回來。哀家怎麼能等着皇上回來呢?若皇上回來了,皇上是打算怎麼辦呢?一個是你深愛的女子,一個是你的手足,到時,你會要美人還是要兄弟呢?”
聽着孝莊的話,順治真是無從反駁。這是多麼好的藉口啊,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爲了兄弟情誼,就該把心愛的女人相送。
孝莊似是哀傷的閉上了眼睛,對着在自己身邊的蘇痳喇姑說道:“蘇痳喇姑,給哀家捏捏肩,哀家好像是累了。”
在一旁的蘇痳喇姑聽到了孝莊的話,也不吱聲只是走到孝莊的身後,默默地給孝莊捏起了肩來。蘇痳喇姑一邊輕輕地捏着一邊向孝莊輕聲問道:“太后娘娘,覺得怎麼樣?可曾舒適了一點?”
孝莊聽了這話,並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但是還是一副很是憔悴的模樣。
看見這幅情景,在一旁的順治便要退下了。他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他的皇額娘每一句都說是爲了他好,可他始終想不明白,他僅要的那一點幸福她爲什麼不願意給呢。
順治在心裡無奈地想着,嘴角掛着的是一陣冷笑。他對着孝莊說道:“朕就不打擾額娘休息了,還望額娘切記保重自己的身子。”
說完後,順治便緩緩地退下了。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孝莊在自己身後緩緩地說道:“皇上,不管哀家怎麼做,都是爲了皇上,都是爲了這江山社稷啊!”
聽到這話的順治只是腳步頓了頓,隨後又直直地向前走去,竟然是頭也沒回。
這時的孝莊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目光卻不知盯在哪裡,不知道是對着自己還是對着蘇痳喇姑說道:“難道這一次哀家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