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豚尾猴發現我緊追不捨,也不知道爲何,它突然發怒地將手中的蜜蠟朝我投擲過來,我嚇得連忙一閃,蜜蠟打到了旁邊的一棵樹幹上,裂開了。
我把攝像機對準這隻豚尾猴,發現它的目光赤紅,咧嘴呲牙,正憤懣地瞪着我對我表示警告。
看來吃肉多了的猴子野性十分粗獷,主動襲擊都很強。很明顯,我干擾它吃‘三明治’了。我很謹慎地保持距離,一人一猴一上一下相互對峙。由於我手頭拿着一臺攝像機,它並沒有敢上前攻擊我,因爲它看到那炮筒般的鏡頭,一時間沒搞清楚我拿的是什麼秘密武器。只是懷着很不友好的目光盯着我。
我是不想再去惹這隻野猴子了,猴子喜歡拉幫結派,指不定等會兒它會招呼一羣它的夥伴來,那時我就真是扛到花果山去了。
我踢了踢腳下的那塊蜜蠟,表示我不吃這些東西,更不想跟它爭搶,然後把攝像機放下,並緩緩退回。
那隻猴子突然一蕩,轉瞬不知藏匿去了哪裡。
這時,我聽到身後邊燁磊亦萱他們大喊大叫,幾人聒噪得很。
出了什麼事了?我趕緊跑回去看究竟。
剛回來,我就被怔住了,天啊,老拓四人正被一羣豚尾猴圍攻呢,只見一批三五十隻的猴羣團團將四人圍了起來,有些朝他們頭頂上投擲東西,有些大膽的居然衝到兩姑娘跟前搶我們的揹包,兩姑娘奮力抵抗,但力量單薄,一隻豚尾猴還撐得住,兩隻三隻甚至更多的豚尾猴衝下來搶奪揹包,她們就拉不過了。
此時兩女孩正拉得面紅耳赤呢!
“都逆天了!猴子造反啦!!”燁磊拿着一根棍子滿世界趕猴子,但是這些猴子精靈得很,人在樹下根本就打不到它們,上肢抓着枝杈一晃一蕩,就竄到上頭或者後方去了。
我一看這情形好不憤怒,簡直一羣流氓猴,森林中人跡罕見,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對這些猴子有威脅,看到我們一隊伍進入森林沒燒沒搶,觀察我們一段時間後就下手了,也不知道我追蹤的那一隻是不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的假象,把我們的隊伍分離後,後方藏匿的猴羣開始搶掠四人了。
在林中遇到流氓猴就跟遇到了強盜,有些嚐到甜頭的猴子經常就對過往落單的路人進行搶劫,甚至撕咬推倒,拉扯衣服,剝奪財物,簡直無惡不作,加上它們是羣體作案,猴多勢衆,更加膽大妄爲,肆虐猖獗。
更可惡的,它們還懂得選擇老弱婦孺仗勢欺人,老拓年邁行動不便,頭上都被木枝等雜物丟出了兩個紅腫的包包,他就不要說去驅逐這些猴子了,自己保自己的安危都來不及。而離初晴和亦萱直接被猴子面對面搶劫,燁磊也照應不過來,幾人散開來,忙不暇接。
“可惡!”我怒從中燒,把攝像機套牢在脖子上,也幫忙着去驅逐猴羣。
或許是它們已經暗中觀
察我們已久,它們居然懂得我們裝食物和水的背囊是哪個,很有選擇性的去搶食物揹包。離初晴知道這個揹包裡面裝的是食物和水,我們深入原始叢林中,食物對我們來說無上重要,因此跟亦萱拼了命地去保住這個背囊。
我第一時間朝她們倆趕去,兩姑娘已經跟四隻猴子在拔河了,幾隻豚尾猴跟四個小孩子一樣在使勁拉扯,那根背囊帶子快要被扯斷了,揹包被扯出筆直的皺褶。
猴羣們看到我過去幫忙,突然有一隻猴急的豚尾猴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後蹦到了亦萱的身上,亦萱躲閃不及,放開了手去拍打頭上的猴子。這一放手,離初晴就拉不住了,自己被四個猴子蹣跚地扯着跌倒了下來,身體還被拖着走。
我看這氣勢,怕是離初晴有危險,趕緊邊跑邊喊着:“別扯了,放開那隻揹包!”
離初晴根本不聽,她是下了決心要保住這食物背囊了。她的肩膀被拖到地上摩擦得都是黑土和枯枝敗葉,地上的低矮植物打在她的臉上。
而亦萱被那隻猴子跳到肩膀上後,她發了瘋似的去驅趕那隻豚尾猴,沒想到豚尾猴的爪子一抓,亦萱吹彈可破的臉頰上便留下了幾道血痕。
她叫痛着將猴子摔了下來,這隻豚尾猴一落到地上便敏捷地溜上了樹幹,毫髮無損。
亦萱捂着臉頰,衣冠不整,領口的鈕釦都扯掉了,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找地上能夠朝猴子投擲的東西企圖報復。但是她剛丟了一根木枝上去便被更多的物體劈頭蓋臉下來。
“滾開!滾開!!”我跑過去時順便折了一條枝條,然後去抽打這些猴子,此時我恨不得自己會分身術,將這些可惡的猴子挨個收拾,可是面對幾十只豚尾猴我的力量捉襟見肘,我剛幫離初晴驅趕掉了那幾只猴子,亦萱的頭髮又被一隻豚尾猴扯住了,亦萱直接仰面倒地,秀髮凌亂了一臉。
“光天化日之下敢調戲大家閨秀?!還有沒有王法了?”燁磊這時趕了過來,把鞋子一脫,對着那隻猴子就擲了過去,第一隻打不到,他又脫下了第二隻鞋子,終於打中了。
雖然鞋子驅趕走了這隻豚尾猴,但是旁邊又兩隻豚尾猴快速地從樹上攀沿下來,把燁磊的鞋子拿走了,拿到很高的樹杈上把玩,兀自沾沾自喜,不過燁磊的鞋子看來並不怎麼好聞,它們裡外翻騰,又是撕咬又是嗅嗅,然後很排斥地將鞋子丟給了燁磊。
“敢拿爺爺的鞋子,活得不耐煩了吧?”燁磊以爲是那些猴子對他有所忌憚,望而生畏地把鞋子還給他,很是自負重新把鞋子拿起來,繼續朝猴羣擲去,這次,猴子們再不把鞋子丟回給他了,而是直接把一隻鞋子掛在了樹幹上,一隻丟到了很遠的地方。
不得不說燁磊的鞋子落在哪裡,哪裡就是薰得萬徑人蹤滅。
“亦萱,你的傷口要不要緊?”我看到亦萱捂着臉的手指縫中都紅了,
一定流了血。
亦萱恨得咬牙切齒,披頭散髮成了八爪魚狀,她抓狂道:“就是劃了皮外傷!我X!這些流氓猴,要是給本姑娘抓到,我一定拿它們開猴腦!”
我都愣住了,亦萱這麼中規中矩的美女居然爆粗口,可見她被猴子戲弄得有多窘迫。
離初晴千辛萬苦也總算把食物揹包搶了回來,她氣喘吁吁,揹包很牢固,沒有被撕壞,自己身體也沒大礙,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葉子,對停在樹杈上的猴羣們保持警惕。
燁磊顧不上去找鞋子了,先把老拓攙扶回到隊伍中,我們五人圍成一個圈,細數了一下,五個揹包被搶去了兩個,裡面是一些生活用品,好在我們的食物揹包和急救藥物揹包都還在,這可是兩姑娘莫大的功勞。
猴羣依舊將我們圍了起來,我看這些猴子眼珠子都是赤紅的,總感覺它們跟普通的猴子有區別,至於哪裡不一樣我卻一時說不上來。
老拓捂着腦袋說:“這羣猴子成精了,帶領它們的是一隻獨眼猴王,你們朝那邊那棵松柏看!”
我們順勢看去,一棵挺拔的松柏枝幹上停落着一隻體背至尾端呈黑褐色的大猴子,它的頸和頭後皆爲赤黑色,頭頂兩側土黃色染赤,腹面黃白。四肢和頭顱有點不成比例,額頭較窄吻部長而粗,略有些象狒狒。
在衆多猴羣當中,它是最赫然醒目的,尤其它的毛髮,平滑有光澤,相對周邊的小卒極爲刺眼,彷彿用護髮素抹過一樣。
至於老拓說的獨眼,只見刺猴面部長而呈肉色,黃褐色鬚毛,頰部的毛斜向後方生長,耳朵周圍的毛向前生長,彼此相連,似一條圍巾將耳朵遮蓋住。最詭異的是它的雙眼,有一隻已經不是赤紅狀態了,那眼珠子是黑紫的,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墨玉,不知道是不是真瞎了一邊。
我看到猴王反倒有幾分滑稽:“看這傢伙冠毛短而黑,頭頂上放射狀的毛旋,但前額卻輻射排列爲平頂的帽狀,象是留着‘板寸’髮型,簡直就是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模樣啊!”
“人有人渣,猴也有猴渣!”燁磊說。
此時猴王很悠閒,舒適地依靠在樹枝上,旁邊還有兩三隻雌猴給它抓蝨子,捉到一隻就放到嘴裡磕,猴王它優哉遊哉地看着我們在樹下面折騰,好像它今天包場子看戲來了。
燁磊朝着猴王大罵:“你這個孫子,爺爺要是帶來一把獵槍,你今天能作威作福給誰看?”接着又加了一堆市井八婆罵街之類的粗口。
按基因遺傳來說,猴子最爲接近人類,越是高地位的猴子越通人性,因此燁磊的詈罵獨眼猴王似乎能聽得一二,燁磊的無恥讕言令它居然站了起來,然後把身子一扭,對着我們撅屁股。
“這是幹嘛?”燁磊一怔。
“它不會說話,但是用這個姿勢,表示它正用褻瀆的語言侮辱你。”老拓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