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真是哭笑不得,他說:“這是給王府衛丟不丟臉的問題嗎?奚蘭?你去傷到了如何是好?”
奚蘭也知道,他怕自己受傷,便站到他面前可憐巴巴的說:“那我保證。一定保護好自己,行不行?”
李淮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事到如今,說這許多,又有何用處。
她回去。換了一身輕便的灰色長衫,把自己收拾的精精神神的,撇着李淮送她的那把殘影劍出來。瀟灑問:“如何?”
對方看見她那脣上的鬍渣直好笑。“本王當真是娶了個爺們兒!”
兩人從安睿閣出來,便與聞王瞿王回合,乘上馬車,到了東城馬場。
一到的時候才曉得,今日聞訊趕來的人不止瞿王兩人,還有竺王,長樂公主、獻王世子,長公主及駙馬等人,均在其中。
這東城的馬場,是全京城最大的養馬場。有較寬的平地場供馴馬師所用。
奚蘭之所以約在這個地方,也是因爲這寬敞無物,適合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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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到,便看見那馬場正前方,有一個用木架搭建起來的簡易看臺,那上面已坐着那些等待的貴人們。
李淮先行步過去,與他們說話,奚蘭便留在了場地這面。
嚴明前一天捱了幾十軍棍,日子着實不好過,但知道今日自家王妃要跟王楊比武,死活撐着跟來了,由兩個王府衛的其他兄弟扶着。
“小龍兄,小龍兄!”到了馬場才尋到機會跟奚蘭說話,奚蘭正在拭擦她的殘影劍。見到他這般過來,心頭好笑。
直接就問道:“屁股開花的感覺怎樣?”
嚴明全臉一紅,不過又覺得不能叫對面羽林衛的人看了笑話,當即就將身邊的兩人推開,昂首回答:“切,這點算什麼,我嚴明還受得起!”
說完。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近處說:“小龍兄,我接下來給你說的。你可得記好啦!”
奚蘭好奇的擡頭,想到去年禁軍比武上,嚴明是唯一一個贏了王楊的人,他此刻要說話,肯定跟比武有關。
果然,嚴明小聲說:“那嚴明力大得很,很多人都受不了他一擊,而且十分強勢,一出招就基本不會給對方任何退路,但他有個弱點,他是左撇子,弱點正在右手背後面,你只須找到機會,擊他右臂便可!”
這個對她十分重要,她感激的拍拍嚴明的胳膊:“謝了啊!”
這時,羽林衛那邊有人過來問,是否要開始了!
奚蘭深吸了兩口氣,雖然打打殺殺不在少數,但還是頭一回跟別人比武,還在衆目睽睽之下,說不緊張,那都是裝的!
都怪她這好強的性子啊,一旦應下,怎麼都不願意服軟。
“等一等!”這時,看臺那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奚蘭和對面的羽林衛都一起看了過去,便見一身紫衣貴氣逼人的胥王爺走了出來,他對衆人說:“今日比武只是私底下切磋一番,介於你們都有公職在身,最好不要傷到對方,所以,本王建議,比武兵器全部換成木劍!”
這一決定,不但讓要比武的雙方驚訝,連看臺上的人都十分納悶。
瞿王這邊馬上就跟聞王戲言道:“七弟今日可是來掃興的,咱們就不該讓他來,你說吧?好不容易有比武的可以看個熱鬧,拿木劍有何看頭?”
“唉,還是頭一次看到七弟如此呢,素日裡,他可是惜字如金的!”
這頭坐着的長樂公主笑呵呵的加進來說:“三哥六哥,你們可是冤枉七哥了,七哥對他下面的王府衛,別提多關心了!”
這話他們說得無心,但有人聽得有心。
莫恭懿平靜的坐在一旁,漠然的眸子,輕輕掃過看臺下那抹單薄的灰色身影。
他身邊的長樂,可是時時關心着他的一舉一動。
她湊過來,含笑柔聲道:“恭懿哥哥,據說那位就是代王府衛比武的喬小龍!”
“長樂從前見過他?”
長樂搖頭回答:“不曾,聽說是王府裡新進的,想必實力超羣。”
莫恭懿淡淡的笑開,不知其意的重複着那四個字:“實力超羣……”
這邊比武換成了木劍,李淮自然是早有準備,纔剛說完,就有王府衛將一套木質的武器搬了上來。
王楊大步走過來,在裡面挑了一把木大刀,他往常練武時所持的冰刃,最少也有二十來斤重,這把木刀握在手裡,跟什麼也沒有一樣。
但胥王爺的話,他不可不聽嘛,只好拿着木刀上前去等着。
奚蘭走過去,挑了把木劍握在手裡,馬上就要開打了,她下意識的望向看臺上去找李淮的身影,但是卻陰差陽錯的,對上了莫恭懿那雙令人生畏的鳳眸。
她趕緊將視線收回,不敢再深看。
接着,她就大步走到馬場中央,王楊早已肩扛木刀等着了!
“喬兄弟今日久久不來,我還以爲,要失約了呢!”
她抱歉的持刀拱手道:“因爲臨時有公事耽誤了,實在抱歉!”
那邊也爽快,揮手道:“既然來了就算了,讓我來見識見識你的劍法!”
說完,兩人互相敬了個禮
,下一刻,便正式比武開始。
王楊出刀確實如嚴明所說,又狠又快,絲毫不給對方還擊的機會,奚蘭本來就是弱勢,只能被動的用木劍擋招,連連後退。
這邊看臺上一看這開局,頓時也炸了鍋!
聞王最興奮,也不顧身邊嬌滴滴的美人,唯恐看不到下面的每一個動作,站起來在那裡道:“這王楊的勢頭,明顯比喬小龍強很多嘛,繼續這樣下去,後者必輸!”
瞿王卻覺得,傳得那樣火熱的一位人物,不可能才這點本事,他說:“本王看未必,興許是喬小龍讓他呢,其實正在蓄勢待發!不信,咱們下個賭注,喬小龍要是贏了,三哥你家裡那件如意錦湖圖,就歸我了!”
聞王本就好賭,一聽見有得賭,當即就應下,“好啊,那要是王楊贏了,你府裡那叫潘風的下人就歸我!”
這邊長公主聽見他這話,取笑道:“三弟啊,你這賭就賭,幹嘛要奪人所好啊?”
世人都知,瞿王好男色,那潘風是一名從波斯來的異域俊男,長得那叫一個人見人愛,瞿王也是近來纔得到,還沒玩透呢,聞王竟要跟他賭這個,當即就有些猶豫。
聞王看出來這點,卻又偏生不讓,他好賭,自然就要賭最大的籌碼。
“六弟,這還未賭呢,你就這般沒自信了呢?”
瞿王連忙看向下面的打鬥,喬小龍顯然還在弱勢之中,但剛纔話已說出來了,此刻改口實在太沒面子,他看向李淮,說:“七弟,我可是相信你呀!”
你的人,可千萬要爭氣啊!布介狀扛。
李淮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什麼也未說,繼續轉過去,目不轉睛的觀看着下面的局勢。
此刻,奚蘭已被逼到馬場邊緣,她甚至可以聽到遠處嚴明緊張的嚎叫聲:“小龍兄!加油!小龍兄你可以的!”
也是這聲音落下,她手上的木劍被對方的木刀砍落。
這要是真刀真槍,下一步,估計就人頭落地了!
看臺上一陣唏噓,連瞿王都忍不住了,他站起來朝下面喊:“喬小龍,快把劍撿起來!”
王楊打掉了她的劍,哪會給她機會撿劍,大刀無數次朝她砍來,她一邊躲,一邊找機會還擊,可徒手對刀,儘管是把木刀,也讓她處境十分被動。
正在這時,對方左手高舉,她心中一喜,終於等到了這一刻,敏捷一彎腰,迅速的移到了對方身後,一個刀手下去,打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一般人承受這一擊基本都倒地了,王楊體壯肉實,只是吃痛的叫了一聲,並未見倒下。這也正在奚蘭的預料之中,她還預料到,對方接下來就會從左邊轉過來,她很快的在地上滾了兩圈,手正好撿起剛纔掉的劍,爬起來,這回她搶了先機,主動朝對方的右臂攻去……